「而且，從始至終都是陳落先來招惹我的，我還擊有什麼不對嗎？」
陳瀟見老媽想說話，他不給老媽機會繼續說：「我想你肯定覺得不對，哪知道老爸出軌時你為什麼要鬧呢，為什麼不能大度一點？」
「我……」
「男人嘛，總得出去應酬，有些事情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何必步步緊逼，讓他下不來台？」
老媽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好像重回婚鬧的那天……
「你一時能留住他的心，能一輩子都留住他的心嗎？如果不能的話，為什麼不放手呢？你強求有用嗎？現在還不是離婚了。」
「別說了……」老媽低喃。
「還記得你是怎麼和姥姥說的？」
「你說她那麼大歲數了，離婚丟臉，那你為什麼還離婚了？難道你就不丟臉了嗎？你當然不在乎丟我的臉，難道你就不怕陳落怎麼看你嗎？」
「別說了，別說了……」
「為什麼讓不說，讓你受傷了嗎？還是……怕陳落和你看不起姥姥一樣看不起你？」
陳瀟不管老媽怎麼想，每一句都往她肺管子上戳。
姥姥之前受的委屈他也要讓老媽也感受一下才行。
老媽大喊一聲：「我讓你別說了！」
獄警再次警告：「1094！如果你不能冷靜，就結束這次會面，家屬也不要刺激她了。」
陳瀟笑笑沒說話。
老媽平復了好久才說：「你不許動小落，不然我跟你沒完！」
「只要他不惹我，我就不會讓他進來陪你！」陳瀟站起身，「等他來的時候好好勸勸他吧，別一步錯步步錯。」
「陳瀟你個畜生，你連你哥都不肯放過，你就是個沒良心的畜生……」
不管老媽在身後怎麼喊怎麼叫，陳瀟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會見室。
他知道，老媽一定會勸陳落；可他也知道，無論老媽怎麼阻止，陳落一定會動手的！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親情可言了，他們之間必須有個人消失才行。
陳瀟勉強能猜到陳落的想法，老爸是個喜歡比較的人，從小就喜歡那他和陳落比較，老媽雖然愛陳落，但比起愛，她更看重自己的面子，所以比較也成了口頭語。
在兩人日以繼夜的比較下，陳落也會不自覺地開始比較。
比父母在意誰，比兩個人誰更聰明，比他們兩個誰人緣更好，比他們兩個誰更有能力……
陳落十分在意這些，可陳落在意的都不是他在意的。
他從不在意在家裡吃什麼，不在意穿什麼，不在意用什麼，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從他接近父母失敗的那一刻開始，就憋著一股勁兒，老爸老媽總說姥姥不好，可他就是要證明，姥姥是最好的姥姥！
就算從小縣城出來的，他也可以是優秀的，最優秀的！
陳落的注意全在比較上面了，在他離家後，爸媽沒了可以用來撒氣的人，自然會把他之前承受的一切都轉移給陳落。
陳落受不住，自然會覺得一切都是他的錯，加上爸媽之後的不滿和比較，加上周辰的推波助瀾，才把陳落內心的偏執激發了出來……
當然，陳落不會去怪罪供養他的父母和周辰，而是把這些都轉加到他的身上……
越失敗落差越大，人也就越來越偏執……
走出監獄，程諾坐在車上和他揮手。
陳瀟快步走過去，「諾哥，你怎麼來了？」
「上車，帶你去看房子。」程諾比了比副駕駛。
陳瀟拉開車門做了上去，「你們看上了哪個小區的？」
程諾丟了一張房子的平面圖過去，「小區規劃不錯，也挺安靜的，價格……還算合理，主要是贈儲藏室和車位。」
陳瀟拿著平面圖反覆地看，「應該還有別的事吧？」
不然，程諾不會不錄音來監獄接他。
果然，程諾沉默了一會才說，「季川說……」
「行了，我知道了。」
陳瀟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季川要是突然神神叨叨地來上那麼一句，今天准沒好事。
「因為，所以，我來了。」
車子啟動，緩緩向前開，任何一輛車經過他們的時候都會滴滴個沒完，有人還罵。
「不敢開車就特麼別開！」
程諾也不生氣，依舊慢慢悠悠的開，心情一點都不受影響……嗯，還是受了一些影響的。
程諾的眉頭緊鎖，牙也磨得咯吱咯吱響，手上青筋直跳，可車速就是不加。
「諾哥其實……」
「閉嘴，不然我怕我一激動一腳油門踩下去，咱倆都沒命！」
陳瀟笑了，「有諾哥疼真好啊～」
「少撒嬌，不吃你這套。」話雖如此，程諾的情緒還是有所緩和。
這時，一輛車迎面而來，而開車的人十分面熟。
陳落對碰到他們絲毫不意外，在他們驚詫的目光中，似笑非笑抬手在脖子上比畫了一下，又比了個電話的手勢，揚長而去。
程諾牙咬的咯吱響，猶豫好半天想追過去，被陳瀟阻止了。
「沒有證據前不能亂動。」陳瀟這時才明白，老媽打電話來給他的目的是什麼，是幫陳落確認他有沒有離開。
不愧是陳落的親媽，真是貼心。
「距離過年沒幾天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陳瀟笑笑，拿出手機給陳落撥了過去。
「呦，這不是我親愛的弟弟嗎？怎麼有功夫給我來電話？」陳落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我還說你，你倒是先說我了，把我從黑名單中拉出來怎麼不說一聲，我也好了解一下你最近過得如何？是不是一如往常的豐富多彩？」陳瀟笑著還擊。
哪怕兩人相隔千米，空氣中依舊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陳落問：「準備好了嗎？」
陳瀟說：「當然，隨時都可以。」
「那就大年三十，不見不散。」
「好。」
掛了電話，程諾忍不住問：「你打算提前去還是……」
「說好大年三十，就是大年三十，絕不早去，也絕不遲到。」陳瀟收起手機。
「那陳落他……」
陳瀟沒說話，單挑是不可能，以陳落性格最有可能的就是栽贓陷害，以他們的命為賭注的一場豪賭。
也是最後一場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