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役見退無可退,而且箭矢變得稀疏,又鼓起勇氣向前沖。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刷!
一根箭矢穿透周石頭胸膛,倒地抽搐,慘叫幾聲沒了氣息。
「石頭!」
同鄉周石頭身死,讓周大倉等人怒火上涌,一掃心中恐懼,揮舞鋼刀殺向衛寬。
大部分的人都有從眾心理,,有人不怕死的帶頭,其他人會下意識的跟著衝鋒。
說時遲那時快。
二三十丈的距離,不過幾十個呼吸就到了衛寬跟前。
咯吱!
五石強弓應聲而斷,衛寬將弓一扔,抽出腰刀與衙役們拼殺。
衛寬刀法凌厲,氣勢慘烈,完全不防守躲避,以傷換命,一連砍翻七八個人,身上也多了幾道傷口。
「步戰刀法!」
周易一眼就認出刀法,預判出後續招式,斜舉藤盾阻擋刀鋒。
只見衛寬刀鋒豎劈,直接藤盾從中斷成兩截。
「好強的力道!」
周易手腕震的發麻,下意識橫刀擋在身前,只見衛寬的刀鋒沒有繼續落下,反而調轉方向掃向一旁的白役。
衛寬強行變招,身上又中了兩刀,傷口濺射出黃綠色液體。
這顏色詭異的血液蘊含劇毒,沾在身上就皮膚灰黑,痛癢難耐,以至於無人敢靠的太近。
嘶嘶嘶!
衛寬發出不似人聲的叫聲,額頭浮現六道黑紋烙印,其中一道緩緩張開,如同又生了隻眼睛。
「妖怪啊!」
「鬼啊!」
「……」
如此詭異模樣,嚇得衙役們四散潰逃,衙役也不阻攔,順勢倒退。
「嘶!」
衛寬怪聲尖叫,一躍而起,劈向周昌後背。
「衛老!」
周易沉聲低喝,抓住周昌肩膀扔出丈遠,刀勢橫掃。
噹啷!
鋼刀鋒刃相抵,衛寬三隻眼眸距離周易不過一尺,瞳孔收縮如針尖,已經完全不似活人。
衛寬聽到周易呼喊,勉強恢復了一絲神志,乞求道:「嘶嘶嘶!易哥兒……嘶嘶嘶!殺了我……」
「衛老,誰讓你變成這樣?」
周易離得近了,看清衛寬握刀的手上,鑽出了硬胡茬狀的黑毛。
衛寬聲音斷斷續續:「嘶嘶嘶!它就要出來了!易哥兒快動手,嘶嘶嘶……死在衙門手中,老漢難以瞑目!」
「衛老走好!」
周易手腕翻轉,刀尖穿過衛寬胸膛。
心臟破碎,生機斷絕。
衛寬額頭黑紋緩緩消退,手上黑毛紛紛脫落,只剩下第三顆眼睛,證明非人異變真實存在。
「易哥兒,你說老漢殺了這麼多人,去地獄受刑,會連累虎子嗎?」
瀕死之際,衛寬神志反而變得清醒。
「不會!若是我,也會如衛老一般做!」
周易從來都認為,當律法不能給予苦主公正時,私人報復就變得正當與高尚。
衛寬跌倒在地,臉上儘是解脫之色。
……
張府。
護院奴僕趴在牆上,見到外面戒備森嚴,又連忙將頭縮回去。
占地數畝的大宅,各個出口、拐角都有兵卒看守,巡邏的差役見到有人偷襲,一箭射過去死了也活該。
正門。
周易與周昌帶著十幾個衙役,持刀戒備,禁止任何人出入。
馬典吏說話算話,回去後立刻給周易升了衙役,又獎勵了把守正門的差事。
衛家墳一役,衙門死了二十餘人,傷了四十餘人。
萬年縣毗鄰神都,如此大案無法遮掩,更何況衛寬異化如妖魔,還會引來朝廷特殊部門前來探查。
一旦追根溯源,撫恤貪墨案必然暴露。
「張鴻涉嫌貪墨撫恤,此事本官已經上報,等待朝廷決斷!」
馬典吏早有預料,命三班衙役包圍張府,日夜值守不准任何人進出。
噠噠噠!
一連串馬蹄聲傳來,遠遠見著十餘騎當先,後面跟著兩隊黑衣緹騎。
「錦衣衛!」
周昌見多識廣,挺直的身子彎了下去,低聲提醒:「小心說話,招惹了他們,想死都難。」
錦衣衛為首的是個中年人,身穿飛魚服,腰懸繡春刀,勒馬停在門口,低頭看了一眼。
「你就是斬殺衛寬的周易?」
「正是在下。」
周易躬身回應,不敢有絲毫不恭,他比周昌知道的更多。
大乾律中有註明,聖祖建錦衣衛監察天下,有風聞抓人,先審後報的權力。無論有沒有罪行,進了監獄就身不由己了。
「不錯,年少有為!記住本官的名字,徐鯨!」
徐鯨說完,抬頭看向張府牌匾,揮手下令。
「抄家!」
緹騎踹開大門,魚貫而入,很快院子裡傳來了哭嚎慘叫聲。
「陛下聽聞衛國戍邊三十年、射殺蠻人祭祀的老英雄,竟受此冤屈,以至闔家身死,發了雷霆震怒!」
徐鯨對神都方向拱了拱手,繼續吩咐道:「你們也別閒著,將那牆角的鼠洞掏空,螞蟻窩也灌開水,務必保證張家乾乾淨淨!」
「遵命!」
周易心底鬆了口氣,徐鯨沒有鄙夷刁難縣衙差役,反而願意分潤些好處。
掏鼠洞、灌蟻窩的命令,看似辛苦繁瑣,實則放衙役進了張府,幹活的時候可以順些緹騎看不上的銀錢。
同時聽到衛寬的消息,嘉平帝既稱老英雄,也算是全了身後名。
周易與周昌帶著麾下白役,踏進張府院門,見到緹騎將張府瓷器桌椅搬到前院。
掌眼書吏分門別類,逐個登記入冊,過程有條不紊,果然是專業抄家團隊。
案犯家屬戴上手鐐腳鐐,拇指粗鐵鏈穿過腳鐐,將所有人串在一起,杜絕了有人趁機逃跑。
轟!
房門破碎,從中飛出個青衣人影,順勢滾地向院牆飛掠而去。
緹騎不慌不忙的從腰間取出手弩,連續扣動扳機,瞬間將青衣人射成了蜂窩。
「這手弩威力超乎尋常,堪比小口徑槍械!」
周易驚駭大乾弩箭威力,慶幸自己有了破綻,仍然戒驕戒躁,沒有因為武道提升而心生驕縱。
周昌看得心驚膽戰,原本撈好處的心思也就淡了:「易哥兒,咱們該怎麼做?」
「按徐大人說的,去牆角掏鼠洞、灌蟻窩,直到抄完家。」
周易怕白役貪財壞事,連哄帶嚇的說:「張府的寶貝太多,咱們眼拙認不出來,萬一拿了不該拿的,招惹了錦衣衛緹騎那就是下場!」
周昌頓時後悔道:「那咱進來做什麼,還不如在外面等。」
「徐大人下了命令,而且是賞賜,敢不進來就是抗命,好事變壞事!」
周易說完去牆角蹲著,果然尋到了個鼠洞,以刀為鏟慢悠悠的挖掘。
望著院中亭台樓閣,假山怪石,心思電轉。
張家百年積累,錦衣衛也未必能抄乾淨,回頭帶鼠兄來一趟,或許能挖到不少遺漏金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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