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逢難變節
幽暗陰森的刑房內，龍風正遭受著非人的折磨，他的慘叫聲如同夜梟之啼，穿透了寂靜的夜空，讓人聞之膽寒。
獐智眼見得大師兄受刑，恨不得以身代之，可惜被五花大綁，又不能開口，只能不斷地掙扎。
時間在刑房內緩緩流逝，趙既還很沉得住氣，而龍風的意志則在酷刑的摧殘下逐漸崩潰。
鋼針在燭火上燒紅，扎進肉里，沒有烙鐵那麼狠，也別有一番滋味。
「啊！！！」龍風口中只有哀嚎，仿佛要將所有的痛苦都宣洩出來。
蠟燭的火苗在微風中搖曳，而龍風的心也跟著這火苗一起動搖。
他感覺自己仿佛已經被折磨了幾個時辰，而實際上時間才剛剛過去一小會兒。
趙既還在一旁不斷說著風涼話，給龍風施加心理壓力：「我知道，你們隸屬於一個叫鐵手團的組織，揚州的這些大案都是你們做下的！」
「你們的宗主就是穎王元齊，對嗎？其實我一切都知道，只是向你求證一下，你只要點點頭，就不必再受苦啦！」
龍風疼得淚流滿臉，顫抖不已，不斷地哀嚎著，仍舊沒有開口。
趙既繼續說：「你看看你旁邊這位兄弟，看上去傻傻的，卻比你聰明，我是守信之人，他幫了我幾個小忙，我就不難為他，你看……」
獐智聽到這番誹謗的言辭，當即掙扎著要反駁，可是被堵住嘴，只能嗚嗚作聲，千牛衛更是按住了他。
龍鳳淚水嘩嘩直流，馬上接近崩潰了。
趙既手中把玩著一隻鋒利的小刀，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不肯合作，那我也只好給你選一個不太痛快的死法了。」
「或許，這樣能讓你的兄弟更聽話一些，你也不算白死了一回……」
龍風與獐智截然不同，他的心思複雜多變，這類心思細膩的「聰明人」，往往最難以承受酷刑的煎熬。
此刻，他正處於痛不欲生的邊緣，淚水與汗水混雜在一起，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他的身體因劇烈的疼痛而不停顫抖，每一刻都像是被無數把利刃切割著。
相較於獐智的安然無恙，自己獨自承受這份折磨，更讓他內心感到不公與委屈。
終於，他的意志在無盡的痛苦中崩潰，哭喊著乞求饒命：「我招了，我什麼都招！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們是鐵手團，那些大案確實是我們所為！快住手，求你了！」
趙既當即示意千牛衛住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我就知道，你也是個聰明人！」
待疼痛稍有緩解，龍風喘息著，眼中閃爍著求生的光芒。
他試圖為自己爭取一絲生機：「既然我說了實話，你能不能……能不能留我一命？」
趙既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誇張道：「這是當然，你應該聽說過蛇靈，蛇靈如此大逆不道的組織，殺手反正，朝廷一律不殺！」
龍風聽到趙既的許諾，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仿佛剛剛出賣了自己的靈魂一樣，痛悔不已。
趙既見狀，滿意地點點頭，示意千牛衛為龍風鬆綁，並親自將衣物披在他的肩上：「這就對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獐智見龍風如此輕易地就屈服了，憤恨不已。
他掙扎著要攻擊龍風，卻被千牛衛牢牢地按了下去。
痛悔歸痛悔，命是要保的，龍風渾身顫抖著：「殿下既然已經知道了此案的真相，還要小人做什麼？」
趙既也不廢話，直接說道：「鐵手團是個很龐大的組織，我知道你們和官府勾結，壟斷鹽市。整個揚州，你們通過鴻通櫃坊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絡，經營著這一切。」
「我要這私鹽經營的所有帳目往來，我要將鐵手團，還有那些贓官、那些同流合污者，一網打盡！」
龍風聞言，悚然一驚。
他雖然低頭招供，可現在肉體上的疼痛緩解了，元齊手段的殘忍和鐵手團的恐怖又湧上他的心頭。
他這下是又悔又怕了，言語間閃爍其詞：「殿下有所不知，這…這鐵手團勢力非同小可，要想徹底剷除他們，談何容易？」
趙既冷笑一聲：「我知道，可你們比蛇靈如何？蛇靈猖獗一時，不還是毀在我的手上？與朝廷大軍對抗，死路一條！」
「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幫忙嗎？我知道你是鐵手團的元老，如果你肯幫忙，事情就容易多了！」
龍風咽了口唾沫，努力降低自己的重要性，企圖騙過趙既：「殿下恐怕要失望了，我在鐵手團中雖然資歷不淺，可也不過是個打手。」
「私鹽販運，還有官場的往來，都由一個叫林陽的神秘人把持，除此之外，只有宗主清楚帳目往來……我…我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趙既笑了一笑，似乎察覺到了龍風敷衍的態度：「不要緊，你可回去打探嘛！」
龍風驚愕萬分，結結巴巴地道：「回…回去？！」
趙既微笑著頷首，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不可測的意味。
龍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要放我回去？」
趙既再次點頭，隨後轉過身去，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沒錯，我要你回去做臥底，暗中監視元齊的一舉一動，並找機會偷取我需要的帳目。」
龍風驚呆了，他的心思飛轉，權衡利弊，想求得一線生機。
終於，他答應下來：「小人願意回去臥底！」
見龍風應允，趙既身形一閃，迅速上前一步，掐住龍風的下頜，強迫他吞下了一顆藥丸。
龍風驚恐萬分，雙手緊緊掐住脖子，試圖將藥丸逼出，但為時已晚。
趙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是蛇靈組織秘制的蛇毒，你可以運功試試，看看是否有中毒的跡象！」
龍風依言運功，瞬間面色大變，眼中滿是驚恐。
趙既又取出了幾粒藥丸，遞給龍風：「這是解藥，但治根不治本，每日服下一粒，能幫助你緩解一段時間的痛苦。不過大概十日左右，還是會毒發身亡！」
龍風是個聰明人，他立刻明白了趙既的意思：「十日之內，若我能完成任務，就能得到解藥？」
趙既放聲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戲謔：「沒有解藥，但是狄公在揚州，他有妙手回春之能，我會讓他為你解毒。」
「這十天內，你的症狀會越來越嚴重，你也會越來越虛弱，望你好自為之，不要露出破綻！」
龍風的面色慘白，但他已經沒有選擇，只能無奈點了點頭。
——
河口店內，燈火昏黃，氣氛凝重。
狄仁傑和李元芳已經表明了身份，方九也將虎敬暉的消息以及鄉親們的遭遇和盤托出。
「就這樣，王大哥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按照他之前的指示，前往揚州告狀，卻在這裡遇到了二位大人。」方九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
狄仁傑長長吐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沒想到揚州竟然亂成這個樣子！」
李元芳則是更擔心虎敬暉的安危：「我們得儘快趕過去，找到敬暉兄！」
虎敬暉生死不明，狄仁傑也同樣難過，但他還是保持了理智：「遠水難解近渴，我們現在趕過去也無濟於事，現下最要緊的還是破獲這一樁巨案，不讓敬暉的心血付之東流。」
「等明早，等抓到了那個袁大頭的同夥，我們順藤摸瓜，再將所有線索匯總。然後通知承遠，請他調兵，幫忙北上，尋找敬暉的下落！」狄仁傑的語氣中充滿了決心與勇氣。
李元芳無奈地嘆息一聲，但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也只有如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