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臥底
夜色漸深，後半夜的帷幕悄然降臨，鐵手堂內燈火猶如白晝，卻是一片沉寂，卻鴉雀無聲。
元齊坐在那張虎皮鋪墊的雄偉寶座之上，內心深處泛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焦慮漣漪。
漫長的等待總是令人焦慮的，濃重的夜色更令人警惕和擔憂，這並不奇怪。
但元齊是個沉得住氣的人，絲毫不顯焦躁，只是閉目養神，像睡著了一樣。
元圭就年輕得太多，他在廊間不時走來走去，不時和虎雲交頭接耳，詢問龍風的信息。
虎雲已經連連出去查探了兩次，都是沒有消息，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了。
「這次有消息了嗎？」元圭又忍耐不住，再度詢問歸來的虎雲。
元齊雖然在座中假寐，兩眼緊閉著，可是堂內眾人的一舉一動似乎都逃不過他的掌握。
「元圭！不要如此急躁！」他終是睜開了雙眼，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
元圭見父親發話，連忙點頭應承，神色收斂。
「虎雲，說吧，是有什麼消息嗎？」元齊的目光轉向虎雲。
虎雲定了定神，這才開口：「是這樣，漕運衙門那邊千牛衛大肆出動，勒令揚州刺史府也發動衙役，說是要捉拿刺客，大師兄恐怕遇到麻煩了！」
元圭等人聞言，皆是驚愕失色：「什麼？」
元齊聞言，神色一凜，兩眼發出可怖的寒光，但他隨即搖了搖頭：「千牛衛大舉出動，說明龍風逃了出去，並沒有落到欽差手裡。」
虎雲與元圭聽後，心中的緊張稍得緩解。
果然，不久之後，龍風便在雲姑的攙扶下歸來。他面色蒼白，顯然受了不輕的傷勢，但總算是安然無恙。
虎雲等一眾兄弟連忙上前迎接，七嘴八舌地表達著關切與問候。
元齊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上前去：「怎麼回事？傷成這樣？」
龍風面對元齊，臉色愈發蒼白，不由自主地以幾聲乾咳掩飾內心的慌亂。
「是我大意了，那個燕王回得太快，我更沒料到他身負上乘武功，六感驚人，這才吃了大虧！中了他一掌，勉強逃脫，咳咳咳……」
言罷，龍風喘了兩口，閉上了眼睛，仿佛是在節省力氣。
元齊不疑有他，只是十分好奇：「哦？他身負上乘武功？」
談及此事，龍風神色中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後怕：「千真萬確，他的感覺實在太過敏銳，我以為我藏得夠好了，卻沒想到他一進院子就發現了我的存在，要不是獐智拼死相救，我恐怕回不來了……」
元齊微微頷首，他在神都中也有些耳目，對趙既的背景與過往略知一二，龍風所言皆與他所知一般無二。
「很好！這是一條很有價值的情報，你見到獐智了？」元齊毫不吝惜地給予讚許，接著追問道。
龍風連忙點了點頭：「是的，獐智就像宗主說得那樣，十分忠誠，他沒有泄露我們鐵手團的任何消息！」
元齊對此並不感到意外，繼續提問道：「那楊九成與吳文登的情況如何？」
龍風聞言，稍作遲疑，答道：「他們兩個嘛…現在是還沒有開口，可是我看他們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太穩當。」
「對方似乎已經找到了楊九成等人貪贓的把柄，我探查到有個叫王周的護漕官已經招了，他的家人都被接進衙門中保護起來，長此以往，只怕……」
元齊聽罷，眉頭不由自主地緊鎖起來，神色凝重。
元圭面露狠厲之色，一手比劃著名割喉的動作，語氣堅決：「父親，我早先就說過，揚州那些官員根本靠不住，最好還是將他們除去，以絕後患！」
元齊並未立即給出答覆，而是轉而詢問龍風：「你的意思呢？」
龍風裝模做樣地思考了一陣，大言不慚道：「少主所言極是，只有我們鐵手團自己人才可靠，楊九成和吳文登掌握了太多秘密，一旦開口，後患無窮。」
「關鍵是，他們已經被欽差盯上了，看欽差的架勢，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放過他們，因此，還是除掉他們為上！」
元齊終於點了點頭，龍風的最後一句話說到他心坎上了，這正是他最擔心的事。
「你準備如何行事？」元齊問道。
龍風似乎在心中早有計較，他說出了早有準備的計劃：「派人潛入欽差府邸，殺人滅口，做成自殺的樣子！」
元圭對此也極為贊同：「如此一來，我們便可以將揚州的一切罪責都推到他們身上，鐵手團便能全身而退！」
雲姑等人聽後，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而元齊聞言卻笑了一笑，不置可否：「龍風潛入衙門，已經打草驚蛇，漕運衙門內勢必會戒備森嚴，想要殺死楊、吳二人，談何容易？」
「更不要說什麼做成畏罪自殺的樣子，你們以為那個燕王是傻子不成？我敢肯定，就算殺了楊、吳等人，他還會追查下去！」
元圭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那您想怎麼辦？」
元齊冷笑一聲，眼中閃爍著狠辣的光芒：「幾天前我就已經給林陽去信，他很快會有動作，到時候欽差在揚州城內就坐不住了！調虎離山之後，我們便可趁機行事！」
宗主似乎胸有成竹，早有計較，堂內眾人都不敢異議，遵從元齊的安排。
龍風見元齊對他沒有起疑心，一時間放鬆下來，可面對元齊的神秘計劃，心中又不斷地犯嘀咕。
「十天…十天內找不到狄仁傑，我就完了……」
——
晨曦初破，街道上行人漸漸多起來，而河口店的店門依舊緊閉。
這時，一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悄然抵達門前，他正是袁大頭那個同伴。
他環顧四周，確認無虞後，輕輕叩響了店門。
伴隨著一陣悠長的「吱呀」聲，張伸探出頭來，臉上堆滿了笑意：「哎呀，是您啊！」
瘦子微微頷首，低聲詢問：「袁大頭在裡面嗎？」
張伸回道：「在呢，還沒起來！」
瘦子再次點頭，隨即邁進了客棧的大門。
張伸引領著他穿過外堂，步入庭院深處，直至狄仁傑的房前停下，輕聲道：「就是這兒了，就在裡面。」
瘦子沒有猶豫，伸手推開了房門，踏入了屋內。
只見屋內狄仁傑與李元芳正襟危坐，靜靜地注視著他，氛圍瞬間凝固。
瘦子心中警鈴大作，欲轉身逃離，卻聽「砰」的一聲，房門被猛然關上，張環、李朗如銅牆鐵壁般矗立於門前，斷了他的退路。
瘦子強作鎮定，顫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狄仁傑的聲音冷冽如冰：「袁大頭與你是什麼關係？」
瘦子聽到袁大頭的名字，心中一凜，矢口否認：「什麼袁大頭，我根本不認識！」
狄仁傑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識相點，不要負隅頑抗。我給你提個醒，那十幾包官鹽是你們二人運到河口鎮的吧？」
瘦子臉色微變，急忙掩飾：「什麼官鹽，我聽不懂！」
狄仁傑輕輕搖頭，緩緩打開桌上的包袱，袁大頭的首級赫然在目。
這一下嚇得瘦子失聲尖叫：「你們殺了他！」
狄仁傑擺了擺手，李元芳迅速合上包袱。
「看看袁大頭的下場，就是因為他拒絕合作。我希望你不會步他的後塵。現在，告訴我，那些官鹽究竟從何而來？」狄仁傑繼續追問。
瘦子渾身顫抖，突然，他猛地沖向窗邊，企圖逃脫。
然而，李元芳眼疾手快，一步跨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張環、李朗迅速上前，將他牢牢按在地上，繩索緊綁。
狄仁傑緩緩起身，走到瘦子面前，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我再問你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否則，後果自負！」
瘦子面色慘白，連連磕頭求饒：「大人饒命，饒命啊！那些鹽……是從北溝大倉偷出來的！」
最近身體實在不舒服，加上遇上些煩心事，實在寫不下去。更新確實不穩定，但我會儘量善始善終，把這本書完結，後面的劇情基本不太會按原劇演繹了，刪繁就簡，加速糅合，盡力而為吧。實在抱歉，感謝還留下來的書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