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丁老留了幾個人在家裡吃午飯,葉挽和任嘉熠當然不客氣,江逸誠要和丁老呆一段時間觀察人物,自然也留下了。
丁老的妻子早已去世,他只有一個兒子也已經將近六十依舊在航天局工作,家裡是丁老的孫女和保姆一起照料他。
丁老的孫女丁筱晴只比葉挽大兩歲,葉挽常來,年紀又相仿,兩人也建立了友誼。見葉挽從丁老的書房裡退出來,她立馬拉住她使勁地晃著她的胳膊。
「看到沒看到沒!」丁筱晴攥著葉挽的胳膊差點跳起來。
葉挽被攥地有些痛,她抽出手臂,「什麼啊,你看到鬼了啊這麼激動。」
丁筱晴恨鐵不成鋼地白了葉挽一眼,「江逸誠啊,你沒看到他嗎,明星不愧是明星,他也太帥了吧,而且特別紳士,我的天,我真的理解那些追星女孩為什麼這麼瘋狂了。」
葉挽似笑非笑,「江逸誠魅力挺大的哈,這半天不到就把你芳心俘獲了。」
「你難道不覺得江逸誠超級帥嗎?」丁筱晴眼神里滿滿都是愛慕。
葉挽看一眼緊閉的書房門,又回過頭對丁筱晴聳了聳肩,「是嗎,沒感覺出來。」
丁筱晴抓住葉挽的肩膀緊盯著她的眼睛認真道:「葉挽,你做研究把眼睛搞瞎了嗎?」
「你才瞎呢。」葉挽和丁筱晴拌著嘴,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書房的門何時開了。
「也是,你有任嘉熠師兄了,哪裡看得進去別人。」丁筱晴並不知道葉挽的私事,只知道葉挽和任嘉熠關係極好。
「什麼叫我有任嘉熠了……」
「丁小姐,請問哪裡有熱水。」
葉挽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江逸誠打斷,不知為何,她竟然生出了一種做賊人被抓包的感覺。
她扭頭覷了江逸誠一眼,果真剛剛在書房裡的春風拂面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
「哦,在這裡,你跟我來。」丁筱晴向葉挽遞了個眼神後就要帶江逸誠走。
江逸誠沒有動身的意思,反而對葉挽說,「讓葉挽帶我去吧,剛剛丁老在找你。」
丁筱晴見到江逸誠有些激動,忽略了江逸誠對兩人稱謂的不同,她忙不迭點頭進了書房。
「熱水就在廚房。」
江逸誠拉住轉身就要走的葉挽,「不用熱水了。」
葉挽回頭莫名其妙地看了江逸誠一眼,「你這人怎麼這麼善變。」
江逸誠向客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去客廳陪我坐回吧。」
葉挽正巧也累了,隨著江逸誠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保姆正在廚房做菜,看到江逸誠出來也忍不住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瞄幾眼江逸誠。
葉挽哼了一聲,「江逸誠,你魅力挺大啊,男女老少通吃。」
江逸誠悶聲笑了笑,「是嗎?我都習慣了。」
葉挽嘟囔了一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後拿起遙控器找節目來看。
江逸誠低頭笑了笑又伸手從桌上拿過一隻黃澄澄的橘子剝了起來。
葉挽調了幾個台之後調到了電影頻道,正巧旁邊的字幕顯示一會兒要放的電影是《昭雪》,葉挽在那部短視頻里看過,這也是江逸誠的代表作之一,講述的是一名錦衣衛破除迷信為自己平反昭雪的故事。
這部電影葉挽挺想看一看,於是把遙控器放在一邊,耐心等待著GG播完。
一旁的江逸誠瞥見了螢屏上的字幕,手上的動作停了一瞬後,剝皮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江逸誠把剝好的橘子放在了葉挽的手裡,又順手撈過了遙控器,「吃橘子吧,挺甜的。」
葉挽愣愣地說了聲謝謝,掰了一瓣橘子塞進嘴裡,牙齒一咬,橘子清甜的汁水就冒了出來,「嗯,是挺甜的。」
一轉頭電視機上竟然不是電影頻道了。
「你幹嘛換我台啊。」葉挽皺著眉看向拿著遙控器的江逸誠。
江逸誠緊緊抓住遙控器不放,「這個綜藝節目挺好的,我想看這個。」
葉挽瞪了江逸誠一眼,什麼紳士風度,呸。
葉挽幾乎沒有追過星,也很少看綜藝,江逸誠換的這個綜藝節目請了一大批年輕的明星們,將他們分成了兩個團隊,然後進行一個又一個的對抗比賽,哪個隊伍贏了就能得到為貧困山區資助的機會和一個獎勵勳章。
裡面的明星葉挽一個都不認識,除了葉煙。遊戲進入了尋寶模式,這些明星們需要進入一處古城,找齊裡面的三樣寶物才能過關。
葉煙和同夥在追逐的過程中不小心摔倒了,露出了腿上的一處舊傷疤,節目組特意給了放大傷疤的鏡頭,她身邊的夥伴同樣注意到了傷疤,便詢問了傷疤的來由。
葉煙堅強地站起來,一副故作輕鬆的神情說道:「沒什麼,過去的事情了。」
身旁的同夥依舊在不停地追問著,葉煙在說與不說之間進退兩難,加上節目的配樂和字幕,儼然是要塑造一個被往事所傷的憐人形象。
葉挽忍不住撫了撫額頭,葉煙的演技真的太刻意了,差到她不忍心看下去。
她看了看身邊的江逸誠,後者的臉色同樣也不好看,聽說江逸誠演戲時要求極高,即使導演喊過了還會堅持多來幾條,今天見到這樣不敬業但卻很火的同行,不知道內心作何感受。
「這條傷疤是被我的雙胞胎姐姐弄的。」
聽到電視機里葉煙的聲音,葉挽「嗯」了一聲轉過頭去。
「我的姐姐雖然和我是雙胞胎,但是我們長得卻不一樣,出道後,我參加完一場紅毯活動回到家,她覺得我身上的禮服很好看想要試一試,於是她就過來脫我的裙子,我穿著高跟鞋不是很方便,她用的力氣又大,我沒站穩就摔倒了,磕到了一旁的椅子的尖角上,腿劃傷了,衣服也劃壞了。她怪我沒站穩一直吵我,再加上我擔心衣服,就沒來得及處理傷口,後來就留下這麼嚴重的疤了。」
聽了這話,觀眾朋友們心中一個嫉妒妹妹的惡毒姐姐的形象油然而生。
葉挽氣的直喘粗氣,「什麼情況,我根本不知道她受過傷好不好,胡說八道什麼啊。」
「這什麼破節目,」葉挽伸手從江逸誠手裡搶過遙控器,「你就喜歡看葉煙胡說八道?」
江逸誠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怎麼知道這個綜藝節目是這種情況,尷尬過後,江逸誠猛然醒過神來,千萬不能讓葉挽看到那部電影!
但江逸誠還是晚了一步。
葉挽一調到電影頻道,電視機里就傳出了撩/人至極的呻/吟聲。
定睛一看,赫然是江逸誠和另一位女演員的床/戲。
氣氛比剛剛更尷尬了,葉挽拿著遙控器咽了咽口水,電視機的聲音越來越大,廚房裡的保姆都紅著臉探出頭來。
江逸誠劈手奪過了遙控器,換到了另一個頻道。
葉挽呆若木雞,不知道是被床/戲震驚到,還是被江逸誠陡然間的動作嚇到,坐在那裡連眼睛不眨一眨。
江逸誠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才把葉挽從呆滯的狀態中拉回來。
葉挽把手裡的橘子塞進嘴裡慢慢地嚼著。
「嗯,這種戲我現在幾乎不怎麼拍了。」江逸誠緊張地找著措辭。
其實這場戲他和那個女演員並沒有怎麼樣,那個女演員當時是製片人的女朋友,製片人在場,導演也不敢要求兩個人來真的,用了大量的借位和鏡頭剪輯技巧,他們兩個人拍攝的時候其實只是擺了擺動作。
葉挽點了點頭應了聲,「嗯。」
「其實拍這個戲的時候我們都是借位。」江逸誠盯著葉挽,不敢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嗯。」葉挽又點了一下頭,依舊在慢慢地嚼著橘子。
「還有剪輯的效果。」
葉挽面無表情的樣子讓江逸誠的心裡很是沒底。北北
葉挽其實被電影裡的江逸誠的演技震驚到了,認識江逸誠這麼久,在她心裡,江逸誠平日裡是一個很冷漠疏離的人,就像古時候的王,驕傲又孤獨地坐在王座上,睥睨俯視眾生,在他的臉上,你只能見到冷漠和威嚴。
然而剛剛的片段讓她見識到了江逸誠的另一面,欲/望中的沉/淪,安靜木訥下的隱忍不發,小人物被命運壓迫的種種不幸和不得不背叛心愛之人與她人苟/且的悲痛都表現在那一張俊顏上。
葉挽完全被江逸誠的演技征服了,千面演員,說的就是江逸誠吧。
「江逸誠,你真的好厲害啊。」葉挽忍不住給江逸誠豎了一個大大的拇指,素淨的臉上都是欽佩之意。
饒是江逸誠在心裡設想了千萬遍葉挽回如何反應,也想不到葉挽會真心實意地誇讚他。
江逸誠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葉挽被他的實力震驚,他應該感到開心才對,但如果葉挽真的在意他,就應該會介意這段戲份才對。
葉挽心裡著實沒有江逸誠那麼多彎彎繞繞,家裡葉煙和葉朗都是演員,對於銀幕形象和本人葉挽還是分的很清楚的,更何況江逸誠又是影帝,表演出來的效果肯定比葉菸葉朗那蹩腳的演技真實得多。
「你……」
不待江逸誠說下去,丁老就被丁筱晴攙扶著出了書房,不知道任嘉熠和丁老說了什麼,惹得丁老大笑連連。
保姆也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丁老招呼葉挽和江逸誠兩人上桌,江逸誠只好按下心中的話。
見葉挽走過來,任嘉熠很自然地為葉挽拉開了自己身邊的座椅。
木腿划過地板的聲音在餐廳里響了兩遍,江逸誠和任嘉熠幾乎是同時拉開了各自身邊的額座椅。
兩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了葉挽。
葉挽一心只注意著飯桌上的菜色,也沒有多想什麼順勢坐在了江逸誠幫她拉開的座椅上。
江逸誠有些陰沉的臉色總算有了一絲笑意,他嘴角輕輕勾起朝任嘉熠一點頭坐了下來。
「老師,這幾樣菜油有些重,你可不能多吃啊。」葉挽纖長的一一點過桌上幾樣油鹽有些重的菜。
丁老是北方人,口味重,聽到不能吃氣的吹鬍子瞪眼,「行,我不吃,這才多年輕就管這麼多,以後肯定被家裡人嫌棄。」
作為葉挽家裡人的江逸誠笑了笑,「丁老,現下這情況這幾道菜你確實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長胖,到時候上鏡就不好看了,我們還打算請您為我們拍電影末尾的彩蛋呢。」
江逸誠三言兩語就把丁老哄高興了。
丁老吃了兩口菜,又開始關心起小輩們的婚姻大事來。
「小江有沒有女朋友啊?」
一句問話讓除了葉挽之外的人都支棱起耳朵來,丁筱晴臉上更是掩飾不住的八卦,江逸誠的老婆向來是娛樂圈的未解之謎,如果今天能得知一二也是三生有幸了。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我們博導完全沒有在意床戲呢,影帝表示有被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