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經結婚了。」江逸誠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客廳里響起,他狀似無意地看了葉挽一眼,後者極心虛地移開了眼。
任嘉熠也看了一眼葉挽,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啊?」丁老很驚訝,「這麼年輕就結婚了。」
「爺爺,人家江影帝六年前就已經結婚了,可能沒多久孩子都有了。」
丁筱晴口無遮攔的話差點讓葉挽嗆到,江逸誠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柔聲說道:「吃飯注意點。」
丁老依舊處在江逸誠已經結婚的震驚中。
「小江,看不出來啊,竟然這麼早就結婚了,什麼時候有時間帶來讓我看一看啊。」丁老顯然對江逸誠的老婆是何許人也有著極大的興趣。
「我妻子也從事病毒學研究的,說不定,丁老您在哪裡就已經見過她了呢。」
葉挽聽了江逸誠的話停了筷子,連她自己都未意識到,自己的臉上還帶著清淺的笑意,「妻子」兩個字著實讓她心神顫了一顫,這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夫妻之間的稱謂,「我妻子」、「我夫人」,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包含著夫妻之間濃濃的情意,現在被江逸誠這樣稱呼,葉挽著實有些頂不住。
「哦?」對於江逸誠選擇與他同行業的人做妻子,丁老深覺滿意,他不由得感慨,「小江真是有眼光,有眼光啊,不知道小姑娘是在那個研究所啊?」
丁筱晴眼見著江逸誠變得遲疑了,她知道江逸誠一向很保護自己的家人,結婚六年網絡上沒有任何關於他老婆的消息,能聽到影帝老婆是從事病毒學研究的已經足夠了,她攔住自己那愛打聽的爺爺。
「爺爺,你怎麼這麼八卦,快點吃飯吧。」丁筱晴給自己的爺爺夾了一大塊紅燒肉。
愛食肉的丁老立馬喜笑顏開,也不再糾結江逸誠妻子的身份。
葉挽咬著筷子悄悄地看了一眼江逸誠,沒想到後者也恰巧看向她,偷看被抓了正著的葉挽立馬低下頭扒飯,驀然間,耳尖上爬上緋紅色的雲朵。
任嘉熠把這一切收進眼底,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
丁老享用完紅燒肉,又開始敲打起任嘉熠來。
「我說嘉熠,你瞧瞧小江都已經結婚六年了,你這什麼時候給我領一個媳婦回來。」
任嘉熠笑得有些苦澀,「老師,我也想啊,可是天不隨人願啊。」
在場所有人都聽懂了任嘉熠的話中意,葉挽倒是很驚訝,她和師兄同窗這麼多年,沒聽說師兄對哪個女孩子念念不忘啊。
丁老不滿地睇了任嘉熠一眼,「怎麼這麼沒用,連個姑娘都追不到。」
說著,丁老又瞪了埋頭吃飯的葉挽一眼,「你也是,一個兩個的,連個對象都找不到。」
葉挽匆匆咽下口中的食物呵呵一笑,她可不像師兄,她也是結了婚的人,「老師,您呢,就不用操心我了,師兄比我大,您說他就行了。」
「要我說,葉挽你就和嘉熠湊一塊得了,你們倆從本科到現在都步伐一致,不在一起都對不起這命運。」丁筱晴深深覺得著兩人再合適不過。
任嘉熠聽了並不答話,只是淺淺地笑著。
葉挽頭搖的像撥浪鼓,「你說的什麼跟什麼啊,我和師兄怎麼可能會在一起,你以後在外面不許胡說,耽誤師兄找女朋友就不好了。」
丁筱晴見葉挽很是不悅,撇了撇嘴,「我看你倆挺合適的。」
江逸誠咳了一聲,「丁小姐,我倒是覺得他們不合適。」
見男神跟自己搭話,丁筱晴哪管男神說的啥,只顧著點頭。
「你說他們兩個本科的時候就認識了,如果他們對彼此有意思的話,肯定本科的時候就在一起了,怎麼會等到這個時候。」
丁筱晴細想江逸誠說的很有道理,立馬接受了江逸誠的說法,「嗯,你說的對。」
江逸誠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又道:「如果真的喜歡,任先生肯定不會等到這個時候才追求吧。」
任嘉熠面色陰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吃完飯,葉挽惦記著自己的課題,便和丁老一起去書房探討學術了,丁筱晴臨時被派了工作離開了,只剩下江逸誠和任嘉熠兩人坐在了客廳中。
江逸誠心情不錯,慢慢地剝著橘子,他將橘子的皮分六七瓣剝下,橘皮在果蒂黏連著,就像一隻小小的荷花包裹著黃白相間的橘子瓣。
任嘉熠暗自打量了江逸誠幾眼,終於開口,「跟葉挽結婚的人是你吧。」
江逸誠笑了笑,眼底神色飛揚,「我們這麼明顯嗎?被你看出來了。」
「我們」兩個字讓任嘉熠神色一黯。
江逸誠也沒管他,他手上剝橘子的動作沒停,這橘子品相味道都不錯,葉挽吃過飯又揣了幾個進了書房,他準備給她剝幾個送過去。
任嘉熠眉頭緊鎖,「你既然和她結婚,為什麼不好好對她?葉挽她自己在外面求學五年,這其間你沒有去看過她一次,身為她的丈夫,你覺得你夠格嗎?」
江逸誠的動作停頓了下來,看向任嘉熠,後者的眼神里怒火熊熊燃燒。
「我不管你們娛樂圈的人喜歡玩什麼花樣,葉挽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孩子,需要被愛護,可是你呢,把她扔到美國五年不管不問,江逸誠,你究竟為什麼和她結婚,你玩她嗎?」
江逸誠神色一凜,面如寒潭,「任先生,我不否認你說的話,但我們的婚姻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今天我只當你是關心葉挽,以後,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指手畫腳。」
兩人僵持不下時,葉挽從書房裡出來了。
「師兄,課題我們一起做的,你也來聽聽老師的思路啊,」她又轉向江逸誠,「你不是要飾演丁老,進去觀察他啊,在這裡幹嘛。」
江逸誠一見到葉挽便沒了戾氣,他拿起桌上剝好的橘子,「走吧。」
葉挽從果盤裡取了一個橘子,笑嘻嘻地便和江逸誠並排走了。
任嘉熠盯著二人的背影,眼眶都是紅的。
他從很久之前就知道葉挽已經結婚了,他們兩人走的路徑太相似,他有很多次機會接觸到葉挽的資料,每一份每一張她的婚姻狀況一欄里都是已婚。
初見到時他想去質問葉挽,但想起葉挽平日裡對戀愛之事遮遮掩掩的樣子又覺出了異樣。他只當她有難言之隱忍住沒問,但其實他也是在騙自己,騙自己沒有看過那些文件,騙自己葉挽還未被寫入他人之妻那一欄,這樣他就可以繼續以愛慕的心情與她相處。
但是今日,看著葉挽與江逸誠相處的林林總總,又想起葉挽通訊錄里的名字,他就猜出了真相。
葉挽性格非常內斂,與人相處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剛開始認識她的時候禮貌又疏離,和她相處了四五年,他才暖了她的心,被她當作敬重的師兄,可也只是師兄而已。甚至於和同性的丁筱晴,她也是認識了三年後才熟絡成如今的樣子。
可是今天,她剛剛見江逸誠的時候,絲毫沒有與陌生人相處的疏離感,反而比旁的人相處起來更自然隨心,她向江逸誠笑的時候,笑的是那樣透亮直白。看著這樣鮮活的他,他怎麼可能猜測不到他們倆的關係。
都說認真的人最美,江逸誠現下深以為然。
丁老的書房正處於向陽的一面,中午的日光經玻璃窗濾了進來,打在葉挽恬靜的側臉上,浮動的光斑略過她的眉眼,吻過她的鼻,又撫過她瑩潤的唇,她的唇一張一合,流出的嗓音也如潺潺泉水般悅耳。
江逸誠忍不住打開攝像機,將鏡頭聚焦到葉挽身上,這樣的場景太美好,他想留住一輩子細細觀摩。
丁老不愧是病毒學的泰斗,給了葉挽很多的建議和方向,當然,具體的實踐還需要他們細細摸索。
苦於課題久久沒有進展的葉挽終於覺得前路有了一絲希望,再打開手機看到那些雞蛋雞肉價格高漲的新聞時,她已經不那麼害怕了。
直到下午三點多鐘,丁老的精神頭開始有些不濟,他們也很懂事地離了丁老的家不打擾他休息。
「師兄,我就不坐你的車回去了,我還有其他事,你先走吧。」
剛走出門口,葉挽就和任嘉熠道別,任嘉熠看一眼葉挽身後帶著帽子口罩全副武裝的江逸誠,「你去哪裡我可以送你過去。」
葉挽擺擺手,「不用了師兄,我自己可以的,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不知為何今日任嘉熠竟然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起來,葉挽推脫了四五次,才終於把任嘉熠送走。
對於葉挽如此自覺幫自己趕走情敵的行為,江逸誠可以說是滿意極了,帶著口罩都能看到他眼底里眸色熠熠生光。
上了江逸誠的車,葉挽放鬆地伸了個懶腰,江逸誠看著她那慵懶的動作,像只小貓一樣珊珊可愛。
回了家,葉挽就一頭扎進了工作中,葉挽沒有接待客人的習慣,她的客廳沙發處布置地極符合人體工學,是她用來辦公的地點。
江逸誠也沒有打擾她,取來劇本細細研讀著,時光靜靜流逝,靜謐的美好不可多得。
晚飯依舊是由江逸誠來做,江逸誠的廚藝不錯,葉挽也沒有挑食的習慣,一整天下來,沒有任何煩心的事,葉挽覺得舒爽極了。
但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窩裡沒幾分鐘,江逸誠就敲開了她的門。
「葉挽,我房間的窗戶壞了。」
葉挽起身去查看,老小區的陳設年久失修,推拉窗的把手從中間斷裂開來,大開的窗戶怎麼也合不上,北方秋日的風毫不客氣地灌進斗室,葉挽冷得打了個寒顫。
江逸誠伸手給葉挽披上了他的運動服外套,外套還殘留著江逸誠的味道,葉挽鼻尖一嗅,瞬間覺得沒那麼冷了。
「那你今晚沒法在這裡睡了啊,這麼冷。」
「嗯,不然,去主臥吧。」江逸誠提議道。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猜猜窗戶為什麼壞。
葉挽:是這小區太婆
江影帝:我想老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