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糖,腎上腺素,逐漸浸染體內血液的崩壞能。
當然還有一個全新的「項圈」。
當即墨被帶出「籠子」的時候,這些都是他賴以生存的條件。
他身上的肌肉都可以看到乾癟了一圈,如果不是那雙仰望著太陽的雙眼,恐怕沒人會把他當作活著的東西。
他總算看到了太陽。
他也看到了被看押著的Hua和Mei,她們的氣色還好,身上也沒有什麼新的傷痕。
最關鍵的是,看押著她們的士兵並沒有傭兵般的暴戾和混亂的感覺,儘管也帶著一股子冰冷的血腥味。
「現在,我們得開始工作了。」身旁半面的僱傭兵扭著自己的笑容,拿出尖嘴鉗,很「好心」地為即墨將那些鉚釘取出來,當然,先把鉗子的尖嘴在爛肉上先鑽了鑽,再慢慢地把釘子取出來。
是的,慢慢的,不過半面很失望,他只看到已經透染著崩壞能的血液,卻沒有聽到痛苦,這讓他有些無聊。
當然,即墨現在的情況已經可以無視疼痛了。
鐵衣般的鐐銬蟬蛻而下,即墨的身形更加消瘦了,還有顯露出來的各種傷痕,還在不自覺地流血。不過,脖子上的抑制鎖依舊帶著,更大,更笨重。
「她們如果受到傷害……」
蒼白,無力的威脅,或者說是病犬般頹喪的吠叫。
「之前可不是我收押的,你瞪我也沒用啊。」半面嬉笑著將最後一根鉚釘擰出來,看著即墨毫無表情地盯著自己,便將心愛的電磁手炮抵在了即墨的後腦:
「走吧,HT先生?」
即使近在眼前,在槍口下,三個人質沒有任何的機會交流,哪怕是眼神交流也都被冰冷的槍口堵了回去。
巨大的客運機,不,是一架巨大的私人飛機。
在即墨曾經的記憶中,這樣巨大的空客也就只有波音787可以比擬了。
可以荷載100人的巨大艙室內,沒有密密麻麻的客座,只有四張舒適的大沙發,Mei,Hua,還有即墨都坐在那上面,不過Mei和Hua都戴著手銬,而即墨脖上還是那繁重的鎖圈。
沉默,很奇怪,他們交會著眼神,但是最終都把視線放在了這個艙室的正中央——
一塊晶瑩的金屬,就好像水晶一般的質澤,卻是乳白的顏色。
即墨能感覺到——蘊含在其中那龐烈的崩壞能!
他見過,準確來說是他被栓綁在鐵柱上時在幻燈片上看到過:
這是,Ret發明的——魂鋼!
「吱——」
門開,一進便是那張可怖的半面。他把玩著那把電磁手炮,說真的,這副樣子完全就是個戀物癖。
看看,這麼想著,這個半面已經在開始舔那把冰冷的科技武器了……
好噁心!
這是在座三人即使沒有交流就同時敲定的認同。
「嗨,你們好呀,總算看到你們所有人了,說實話這兩天我只能面對這個油鹽不進的武器,哦,真的太無聊了。」
半面湊到兩個少女面前,那張恐怖的面容讓Mei面色發白,Hua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哦哦哦,別輕舉妄動,武器。」
隨意瞟了一眼即墨,槍已經指向了他的腦袋。
「你......想要怎麼樣?」
Mei最終問了出來,當著這近在咫尺的半面。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和Hua並沒有遭到一般俘虜的殘酷拷問。
她不明白,為什麼看押自己的是「看似是僱傭兵」的人。實際上在被綁走後,她和Hua反而被半面交給了另一個組織——完全沒有僱傭兵的瘋狂,只有冰冷的紀律。
無法理解,一直用於做研究的大腦一團亂麻。對於這樣一個年輕研究者來說,人與人之間的陰謀太過難以理解。
「哦,我只是收到了委託,來投放武器的。」
半面聳聳肩,對於傭兵來說,只要知道自己的任務,拿到定金,幹活完成拿完錢走人而已。
但對於「逐火之蛾」的三人來說,一切都不一樣了。
投放?投放到哪?為什麼要投放?
忽然,Hua注意到,飛機的高度拉低了。
慢慢的,轟鳴聲,嘶喊聲透進了機艙。
三人的臉色都變了。
特別是對於已經經歷過戰場的Hua和即墨來說,這樣的聲音太過熟悉了。
死士!
崩壞獸!
貼在玻璃上,可以看到下面廣袤的城市。
不,是正在被摧毀成廢墟的瀕死之城。
幾架戰機幾乎擦著客機飆過去,投下的炸彈在細小的街道上炸出劇烈的火花!
但是,在炮火之中,大量的戰車級崩壞獸無情地碾壓著城市的一切;弩炮級崩壞獸圍在一起,粗壯的前肢握在一起,硬生生將數棟高樓擠成水泥球!
這樣的規模,比七天前所經歷的戰場更加龐大!
也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