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熙率先發現花盆中飄出來的布。
他好奇地走上前,從半空中接過布,他端詳起來。
「這是什麼?」陸凝婉蹙眉問。
顧澤熙迷茫地看著布上的鬼畫符,「不知……」
顧萱萱趕忙從床榻上爬下來,「萱萱知道!這是萱萱的!」
她光著腳,噔噔噔地跑出寢房,從大哥手裡扯過布。
「這是萱萱畫的嗎?」陸凝婉問。
「不是,這是冷蒼翼給我的。」她打開布,布上面畫了很多瓶子。
顧玉珏好奇地問:「妹妹,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水啊,冷蒼翼的軍隊缺水了。」顧萱萱解釋。
隨後她又露出氣鼓鼓的眼神,「冷蒼翼真可惡,居然瞧不起我!我認識水字!」
眾人哭笑不得。
梁州辭蹙眉,他分析道:「南蠻國有大片荒漠,常年乾旱缺水,看來他的軍隊所處位置不佳,處於劣勢。這是一場惡戰!」
顧萱萱在周鶴耳邊說了什麼。
周鶴將花盆放到水桶里,再把水桶沉到井裡。
眾人都看呆了。
「萱萱在做什麼?」陸凝婉不解道。
顧澤熙分析,「娘,這個花盆好像能互通有無。」
陸凝婉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
……
另一邊,南蠻國無邊無際的荒漠中。
入眼皆是黃色的沙子,荒無人煙,晝夜溫差極大,乾旱缺糧。
沙漠的盡頭,二皇子派了重兵把守,四面楚歌。
南蠻國皇帝雖然在邊地給他留了一萬精兵,但如果不能突破荒漠,他們很難抵達京城。
軍隊駐紮之處,冷蒼翼正派人拿著水囊,排隊從花盆中接水。
他抱著胳膊,嘴角掛著桀驁的笑,好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殿下,二皇子突然變得很強勢,朝中親王也倒戈,這次的謀朝篡位好像沒這麼簡單。」幕僚拱手道。
冷蒼翼的眼底森然,「孤知道。」
白虎捲土重來了。
它想要征服整個神州大陸,所以,率先對他下手,讓他失憶,把他引走,再對南蠻國下手。
冷傑風這個蠢貨,被利用了還不知道。
「殿下,水已經存好了,夠用了。」
陸宅。
周鶴髮現井中的水位沒有降低,他便將花盆打撈了上來。
……
顧萱萱一散學回來,就跑去了客房找陸青書。
陸家人都先回去了,這裡只剩下謝芸跟陸青書。
陸青書正伏在案前寫著什麼。
「大舅,你還疼嗎?」顧萱萱小跑進了寢房。
陸青書連忙找書本遮蓋信紙,可發現來者是顧萱萱,他又作罷,「不疼了。」
「大舅在寫什麼啊?」顧萱萱歪著腦袋問。
陸青書咳了咳,侷促地用手遮擋住信紙,「沒什麼。」
顧萱萱摸著下巴,她覺得大舅鬼鬼祟祟,很可疑。
「萱萱,今日有課業嗎?大舅教你寫課業吧。」陸青書轉移話題。
「沒有!」
顧萱萱的臉色驟然一變,她慌忙跑出去。
啊啊啊大舅是魔鬼嗎?
她躲到梁牧晚跟奶娘的小房間,將通靈寶盆抱了進去。
梁牧晚本來在放聲大哭,可看到顧萱萱的一剎那立馬閉嘴,變得老實。
「鐵柱,你要是能幫我寫課業就好了。」她推著搖籃。
梁牧晚似乎聽懂了,臉霎時皺成了紅色,可忍著沒有哭。
她從小包里拿出了今天的課業,丟進了通靈寶盆里。「窮奇,還是你幫我寫吧。」
與此同時,一朵花飛了出來。
顧萱萱接過花一看,激動地跑了出去,「娘親,曼陀羅花!」
陸凝婉、謝芸聞聲,小跑而來。
「嫂子,大哥有救了!」陸凝婉眼圈泛紅。
謝芸忍不住哭了,她接過曼陀羅花,「太好了,我這就找大夫配藥!」
說著,她急忙跑去了府醫的住處。
「萱萱,你是怎麼找到曼陀羅花的?」陸凝婉都懷疑這是不是夢。
顧萱萱道:「冷蒼翼給的啊。」
「冷蒼翼真是個好人。」陸凝婉對冷蒼翼的印象又好了些。
雖然冷蒼翼看起來兇狠冷漠了些,但人不可貌相。
「娘親,大舅寫了什麼東西,不給萱萱看。」她扯扯陸凝婉的裙擺,有點委屈。
陸凝婉蹙眉,眼神幽深,「不會是他害怕拖累嫂子,所以寫了和離書吧?」
「壞大舅!舅母這麼好,他憑什麼欺負舅母?」顧萱萱捏著小拳頭。
突然,身後傳來碗碟落地的破碎聲。
謝芸哭著跑去了客房。
陸凝婉、顧萱萱緊隨其後。
房中,謝芸激動地抓著陸青書的衣領,「陸青書,你對得起我嗎?」
「你知道嫁給你之後,我受了多少委屈嗎?」
「你真當我是個軟柿子,不會心累,不會失望是吧?」
她涕淚橫流,使勁地拍打他的胸口。
陸青書一臉茫然,他眼神清澈地看著謝芸,「芸兒,你怎麼了?是不是謝淼又對你說了什麼?」
「閉嘴!少跟我裝!」謝芸推開他,跟瘋了似的在桌上翻找著什麼。
陸青書求救地看向陸凝婉,「凝婉,你快勸勸你嫂子,她究竟是怎麼了?」
「我不勸!大哥,你太過分了!」陸凝婉抱著胳膊看向別處。
陸青書又看向顧萱萱。
顧萱萱有模有樣地模仿娘親,抱著胳膊,「我也不勸,大舅太過分了,居然想跟舅母和離!」
「和離?我沒有啊。」陸青書更懵了。
「還裝!我找到了!陸青書,你根本沒有心!」謝芸從書本中翻出了一張疊好的信紙。
她的手都在顫抖,連信紙都快要捏不住。
打開信紙一看,謝芸傻眼了,「你……」
陸凝婉走過去一看,看了眼陸青書,老臉霎時通紅。
「咳咳走吧。」她拉著女兒就走。
「娘親,為什麼要走?紙上寫了什麼啊?」顧萱萱好奇地問。
陸凝婉的臉通紅,她小聲道:「是情書。」
「什麼是情書呀?」顧萱萱的葡萄眼瞪得渾圓,其中滿滿的求知慾。
陸凝婉在女兒的臉蛋上親了一口,「萱萱長大就會明白了。」
「唔……」顧萱萱摸摸臉蛋。
可是她不能長大了。
於是她抱著通靈寶盆,去找了顧玉珏。
……
另一邊,深夜。
冷蒼翼跟部下商討完作戰計策,他坐在營帳中,捏著毛筆,在燈下,一筆一划地寫著三歲孩童的課業。
他打了個哈欠,「這種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殿下,明日還要作戰,這玩意還是別寫了吧。」軍師勸道。
「她等著要呢。」冷蒼翼無奈地說。
軍師忽地發現通靈寶盆里出現了一張紙。
他雙手呈給冷蒼翼,「殿下,您看。」
噗——
冷蒼翼想要吐血。
上面寫著「什麼是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