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婉在女兒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吃完桂花糕就去東宮上課,下次可不能考倒數第一了。」
顧萱萱已經知道羞了。
她紅了臉,「唔……」
【可惜今天上不了課咯。】
【有大瓜!天大的瓜!】
陸凝婉不由得好奇。
什麼瓜會阻止萱萱上課?
正想著,街道上傳來驚呼。
「太陽,太陽沒了……」
「天降異象了!」
陸凝婉抱著顧萱萱朝院子走去,只見天上的光線正在慢慢變暗。
太陽正在一點點消失。
這還真是天大的瓜。
【哈哈哈,朱雀跟玄武衝破封印了。】
【它們要自相殘殺咯。】
顧萱萱望著天,小嘴咧著笑。
上學前,顧萱萱把通靈寶盆抱進懷裡。
一進宮,蕭璟行早已等待良久,他牽著顧萱萱的手,帶她去往觀星台。
「萱萱,一切正在照計劃進行!四邪獸自相殘殺後,天下就太平了!」他的眼中儘是喜色。
師姐不用死了。
他們也不用死了!
顧萱萱仰頭看著他,「璟行哥哥,你怎麼這麼高興啊?」
「因為,因為百姓可以安寧了。」他溫吞地說。
到了摘星台,蕭祈禛已經仰頭望天,分外入迷。
「想必玄武跟朱雀都去南蠻國,跟白虎爭鬥了。」
欽天監的官員紛紛跪下,「恭祝陛下大計已成!」
顧萱萱抓抓腦袋上的小揪揪,【就是四邪獸欺負萱萱!】
【哼哼!今天就是它們的死期!】
【不過,南蠻國的百姓好可憐,會變成炮灰,要是萱萱能救他們就好了。】
蕭祈禛嘴角上揚,「南蠻國是此次戰役的戰場的,待戰鬥結束,南蠻國定會元氣大傷!東嶽國的國力就會排在前列了!」
旁邊的官員立馬拍馬屁,「恭賀陛下!」
蕭祈禛的嘴角得意的上揚。
他知道這麼想有點缺德!
可他忍不住!
顧萱萱、蕭璟行都無奈的瞥了眼蕭祈禛。
【南蠻國都夠倒霉了,皇上爹爹還沒有一點同情心。】
聞言,蕭祈禛尷尬的收起了嘴角上揚的弧度。
忽然,通靈寶盆中飛出一張紙。
蕭祈禛的臉色陰了下去。
「冷蒼翼又找你了?總是問你要這要那,他也好意思?」他眼中的鄙夷溢了出來,「南蠻國變成戰場,我們可沒有辦法,找我們求助也沒用。」
通靈寶盆的事,他也有所耳聞。
蕭祈禛的表情有點刻薄,就像在對待鄉下來的窮酸親戚。
「……」顧萱萱噘著嘴。
他語重心長道:「萱萱,以後還是不要跟冷蒼翼來往了。他雖然是太子,可南蠻國已經高攀不起咱們了,經此一役,他們國家民生凋零,水深火熱。」
蕭璟行蹙眉,「父皇,您別這麼說……」
「朕只是在陳述事實。」他的臉染上厲色,「萱萱,你可別被阿貓阿狗給騙了。」
現在,冷蒼翼在他心中就是一個窮小子。
想要拐跑他的女兒!
張侍郎立即拍馬屁,「福寧公主,皇上可都是為了您好!有些男人,看您身份尊貴,就吸您的血。」
「冷蒼翼這小子,朕一看就知道他心術不正。」蕭祈禛的口氣不容置喙。
顧萱萱的小眼神一瞥,又嫌棄又鄙夷地看著蕭祈禛,「不是啦!冷蒼翼說,朱雀它們朝東嶽國來了,戰場在東嶽國!」
「啊?」蕭祈禛的臉色精彩極了,像是大染坊,簡直可以用五彩紛呈來形容。
他萬萬沒想到,他方才射出的迴旋鏢,這麼快就正中眉心。
「怎麼辦?怎麼辦?東嶽國的百姓怎麼做,才能逃過一劫?」蕭祈禛瞳仁緊縮,手因為太慌,止不住地顫抖。
官員也都亂成一團,竊竊私語起來。
「怎麼辦?我妻兒還在家裡!」
「我娘還在家裡,我得趕快派人帶她躲起來!」
「我夫人還在家裡生產呢……」
國師捏了捏鼻樑,他小聲埋怨,「報應到自己身上了吧?」
方才皇上實在太缺德了。
顧萱萱舉起手,「萱萱有辦法!」
「萱萱,你有什麼辦法?」蕭祈禛的視線牢牢粘在她身上,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送萱萱去西郊的山上。」她道。
蕭璟行的眼染上紅煙,「萱萱,你的意思是要把它們引到山上嗎?不可以,太危險了!」
「沒關係噠。」她早就做好了準備。
她復活,就是為了消滅四邪獸的不是嗎?
況且現在的情形比獻祭好多了,不一定會死。
「不可以!不可以!嗚嗚嗚我不要你走!」蕭璟行突然崩潰,他緊緊抱住顧萱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他在眾人心中向來是一個內斂沉穩的孩子,無人看過他如此失態的一面。
明明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可他卻抱著三歲的萱萱不肯撒手,涕淚橫流。「嗚嗚嗚……」
顧萱萱的臉上被蹭的全都是眼淚,她嫌棄的用手背抹了一把臉。
【璟行哥哥哭起來像一隻小奶狗。】
跟麒麟師弟好像哦。
蕭祈禛也紅了眼,他喑啞道:「萱萱,太危險了。」
「萱萱會偷偷溜走的。」她拍著胸口保證。
蕭璟行使勁搖頭,「騙人!騙人!你騙人嗚嗚嗚……」
幾百年前也是這樣,師姐說天亮了就會回來找他。
可是師姐再也沒有回來!
「……」蕭祈禛的眼眶也濕潤了。
他不捨得。
萱萱才三歲,是個孩子,憑什麼要她承受這麼多?
他是君王,可也是萱萱的爹爹。
「皇上爹爹,快啊,邪獸來了就來不及了。」她焦急地跺跺腳。
蕭祈禛盯著顧萱萱,用眼神臨摹著她的眉眼,他的聲音顫抖,「萱萱,等你爹娘來了,再說吧。」
「陛下……」國師忍不住出聲。
他也不忍心讓福寧公主以身犯險,可倘若一人能救天下人,還有什麼猶豫的呢?
蕭祈禛不僅傳召來了陸凝婉、梁州辭,還把四、五、七、八皇子都喊來了。
他們都是萱萱重要的人,都應該讓萱萱見一見。
陸凝婉在路上時,已經聽太監說了現在的情況。
她心如火燒,眼淚不停地流。
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