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為什麼海明威的電影，能在海外那麼受歡迎？海外票房竟然還超過國內票房。」
舒宜歡的聲音打斷了申勁松的遐想。
「是運氣吧，他的運氣一直不錯。」申勁松笑道。
舒宜歡緩緩搖頭，「不是運氣。如果總是簡簡單單地用『運氣』去歸納別人的成功，那我就會原地踏步，再也無法提升了。我必須找到他成功的原因。」
舒宜歡很是惆悵。
他用了8部電影，才拿到了27億海外票房。
那部被他寄予厚望的「津門三俠」，也僅僅拿到5億多的海外票房。
此前他從來不敢想像，會有哪部國產電影的海外票房能超過國內票房。
在他的認知中，海外票房就算只能達到國內票房的一半，就已經是超級成功，可以被媒體們渲染宣傳為「走出國門，為國爭光」了。
而「武林」的海外票房比國內票房還高，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雖然不是大華國歷史上第一例，畢竟有些小成本電影，牆裡開花牆外香。
但絕對是票房過億的電影裡，唯一一例，海外票房超過國內票房的。
誰管你以後是原地踏步還是繼續提升……我只要這一部電影替我賺錢就行。申勁松沒有說出口，而是微笑著說：「他寫的英文歌和小說也很受歡迎，還拿到了文學圈、格萊美的大獎。」
舒宜歡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他懂得星條國的文化，懂得星條國的市場，懂得星條國觀眾的需求，是不是？」
「大概吧。」
申勁松的口氣很敷衍。
其實他和星條國的朋友談論過這個問題。
當時那些朋友的用詞不是「懂得」。
而是「深刻理解」。
海明威深刻理解星條國的文化、市場需求、民眾心理。
所以海明威創作的歌曲、小說才能成為流行文化。
不是市場隨機地、因為運氣而選擇了海明威。
而是海明威引領了市場。
這裡面的涵義，細思極恐。
「不管怎麼說，」申勁松話鋒一轉，繼續安慰舒宜歡，「『提督大人』拿到了87億的預售票房，比『武林』要高。」
舒宜歡搖搖頭。
他不喜歡自欺欺人。
「武林」只預售了兩天的票房，預售票房為6億。
而「提督大人」預售了5天的票房，從7月20日周三，一直到7月24日周日，5天的預售票房才87億。
如果非要用這個數據去和「武林」做對比，只是自取其辱。
「不和別人比，做好自己就行。總之，明晚見分曉。」舒宜歡說。
今天是7月19日，「提督大人」沒有安排點映，也沒有像「武林」那樣弄個零點場，而將在明晚7點舉行首映式。
「那就預祝舒導打破首日票房記錄了。」申勁松笑道。
他這不是調侃，更不是諷刺。
而是在他看來，「提督大人」真的有機會打破首日票房記錄。
「武林」的總預售票房是6億，其中7月9日是2億，7月10日是4億。
最終「武林」砍下了14億的首日票房，創造了新的記錄。
而「提督大人」的87億預售票房裡，在7月20日是94億。
儘管7月20日不是周末，而是工作日。
但在這將近20年裡，舒宜歡已經一次次證明了他的實力，穩坐「國產武俠電影第一人」的寶座。
他的名字，就是金字招牌。
也培養出了很多忠實的影迷。
所以，有不少人願意在這個工作日，第一時間去觀看舒宜歡的電影，來表達支持。
這是「津門三俠」之後，舒宜歡的第一部新作。
當初「津門三俠」的口碑平平，很多粉絲說，覺得電影缺乏新意，還能看，但不是特別好看。
不是爛片，但也說不上有多好，對舒宜歡有些失望。
儘管舒宜歡的忠實粉絲認為這是吹毛求疵，但這種說法還是有一定的市場。
這也導致「津門三俠」初上映時的票房很驚艷，卻後勁不足因為口碑平平。
然而影迷們是可愛的，很多人願意繼續相信舒宜歡，第一時間來支持他的新作。
對舒宜歡而言，也正因為「津門三俠」的口碑平平，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想做一些新的嘗試，和申勁松達成協議，去為逐夢互娛拍電影，燒逐夢互娛的錢去嘗試他全新的創作理念。
就算創新失敗，馬上也能拿到天億娛樂提供的大投資，拍一部大製作，來扭轉頹勢，打一個翻身仗。
對這部「提督大人」，舒宜歡是寄予厚望的。
儘管他不指望「提督大人」去挑戰「武林」那神話一樣的票房數據。
但也希望能突破他自己的記錄。
更希望這部電影能票房、口碑雙豐收。
讓影迷們知道，他還是那個武俠電影第一人。
用這部電影，來宣告王者歸來。
對申勁松說的「預祝打破首日票房記錄」，舒宜歡認為並非沒有機會。
總票房是不太可能與「武林」比肩。
但首日票房，應該還是有機會的吧？
畢竟，「提督大人」拿到了平均52%的首日排片，比「武林」的首日排片高出了14%。
其首日預售也達到了94億，距離14億的首日票房記錄，似乎差距並不是很大，隨便努力一下就超過了。
當然，「提督大人」其實也有不利因素，那就是，「提督大人」並不是一部3D電影，平均票價是遠低於「武林」的。
在已經預售完的場次中，「提督大人」的平均票價是34元，屬於正常、偏高的國產電影水準。
一般的國產電影，平均票價是26元左右。
而「武林」的平均票價是56元，比肩引進的好萊塢頂尖大製作。
所以綜合來看，舒宜歡認為，「提督大人」打破首日票房記錄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確實不算大。
不需要抱太大希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
「申總，那就托你吉言了。我就先走了，晚點還要去錄一個節目。」這也是為了宣傳。
申勁松起身，和他握了握手，面帶微笑地將他送至門外。
這才坐回來，怔怔地發呆，偶爾抽一口雪茄，讓青色的煙霧如同蔓藤一樣地生長。
而他坐在煙霧蔓藤編織而成的牢籠中，無處可去。
……
「嘟，嘟，嘟……」
然後接通了。杜采歌精神一振。
「幹嘛？」段曉晨的聲音有些冷淡。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終於又接電話了，不再是失聯狀態。
要說失聯也不準確。
畢竟她沒有躲起來。
杜采歌能通過業內朋友，或者通過電視節目，網絡視頻，了解到她的行蹤。
蔣娟也會每天定時向他匯報。
許清雅也委婉地暗示他，她和段曉晨有過交流，沒有爭吵。
不過從首映那天之後，杜采歌還是第一次和段曉晨直接對話。
他沒有道歉，更沒有支支吾吾，直接開門見山：「看電影去。」
「『提督大人』？要我陪你偵查敵情？」
杜采歌笑道：「不是敵人，『提督大人』也算不上敵人。就是去約會啊，去不去。」
良久，段曉晨還是生氣的口吻：「我幹嘛要和你約會啊。我才不想和你約會呢。」
杜采歌沒有回答「幹嘛要」，而是說：「先看電影，再吃夜宵。去不去？」
「你這人啊，」段曉晨氣不打一處來，「有病吧你，莫名其妙。我在生你的氣呢你知道嗎？我說了我不想和你約會。」
杜采歌飛快地說：「那不約會，陪我去偵查敵情。去不去？」
「……你這人真是，死皮賴臉，死纏爛打。」
聽到她口氣顯得很無奈，這是鬆口的前兆，杜采歌笑道：「是是是，我死皮賴皮，我死纏爛打。總之烈女怕纏男嘛，對不對？你在哪，我去接你。」
儘管他清楚段曉晨在哪裡，但還是要問一句的。
「我不是烈女，你也不是纏男，少給我來這套，」段曉晨冷笑了一下，還是回答了他，「我在鴻遠新世紀。你別來接我，我不想看到你。」
杜采歌心裡暗笑。
不想要我接你，幹嘛告訴我，你在鴻遠新世紀酒店？
「一會見。」說完他就掛斷電話，沒有再給段曉晨矯情的機會。
好像最近情商提高了很多，杜采歌滿意地想。
他稍稍收拾了一下，在網上訂了兩張「提督大人」在逐夢影院的電影票，就出發前往鴻遠新世紀酒店。
這是99家鴻遠酒店，在魔都的三家酒店之一。
在開車的時候他琢磨著，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能訂到座位不錯的票，看來「提督大人」的上座率不會很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