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勁松將酒喝完，「啪」在桌上。
沒有再續杯。
三杯夠了。
他又不是真的想喝醉。
在大家都想讓他死的時候，他偏偏要給自己規劃一條活路。
為此，他要保持清醒的頭腦。
付完帳，剛要離開的時候，申勁松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是鄔杏兒，想也沒想就拒聽了。
這女人無非是想讓他介紹一點活，幫助她復出；或是單純是沒錢用了想要找他借點錢。
據說這個女孩子已經窘迫到需要去招攬客戶，提供特殊服務來維持生計了。
據說價格還挺高，畢竟相貌不差，又是當過明星的，一晚小几萬還是輕輕鬆鬆。
申勁松無意去關照她的生意。
也不可能努力操作讓她復出。
她已經糊得徹底了，不存在復出的可能性。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怕被人詬病，申勁松都想把她往死里整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給自己造成了多大的損失。
因為她，導致哆來咪平台的發展遠遠不如預期，導致他和天億的對賭協議失敗，損失上億。
如果不是損失上億，他就不會想著要在退休隱居前撈一筆，去投資「提督大人」。
投資「提督大人」失敗，看上去好像他只虧損了不到一千萬。
但實際上由於他是向「紅魔鬼」雷德克納普借高利貸來投資的，算上利息，其實他的損失慘重。
如果不是因為在投資「提督大人」上損失慘重，他也就不至於……劉菡……
更不至於被人指著鼻子罵成狗還不敢還嘴。
這個女人，自己饒她一命就算她命好了。
如果還不識相，糾纏不清，申勁松只能想辦法讓她不做人了。
剛走出酒吧門，他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申勁松不耐煩地剛想按掉，看到來電顯示，手指停住了。
想了想，他划動接聽。
「姚綺雲，又怎麼了？」
擴音器里傳來姚綺雲咯咯的笑聲。
有些人或許會覺得她的聲音很好聽，笑聲撩人。
申勁松卻只覺得作嘔。「說吧，什麼事？」
「你，對我不耐煩了嗎？」姚綺雲委屈地說。
申勁松不為所動：「你一直跟我說，海明威在調查你，在追蹤你。害的我以為他的注意力真的放在你身上。結果，他是在偷偷地安排狙擊『提督大人』。如果我提前做了防範，我能少損失幾千萬。所以你覺得我對你不耐煩？是的，我對你很不耐煩，你這個神經兮兮的女人。沒人在乎你，海明威也根本懶得去找你！」
其實申勁松並不確定這一點，但他希望用這樣的語氣，刺激到姚綺雲，試試看這個女人會不會一怒之下，暴露出她的真實想法來。
姚綺雲果然怒了：「海明威確實在查我！但是他是個億萬富翁，他只要安排一下，自然有人會替他工作來調查我，他當然可以把更多的注意力用來對付你！申勁松你這個狗雜鍾，老娘為了你，得罪了海明威。現在我天天東躲西藏，不能出去賺錢，只能坐吃山空。我告訴你，這樣的日子是沒法過了啊！我告訴你，我要是被海明威找到，一定毫不猶豫地把所有的事推到你身上！我甚至會答應做污點證人！」
申勁松繼續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閉嘴吧，蠢女人。我知道你是想要錢。要多少？」
「1000萬日元。」
「……你瘋了？這相當於二十多萬大華元了。你特麼每天吃人參燕窩，住五星級酒店麼？」
「你給不給？」
申勁松猶豫了一下，「過幾天會打到你帳上的。」
說完不等姚綺雲回話，直接掛掉。
他現在只想穩住姚綺雲。
免得她壞自己的事。
二十萬就二十萬吧。
就算是要砍頭的犯人，死之前也能飽餐一頓。
就讓她好好享受幾天吧。
畢竟，等到這一單做完，申勁松就打算帶著預期中的巨億財富，徹底隱姓埋名了。
他不介意在隱姓埋名之前，先把這個貪婪的女人送去另一個世界。
……
「他那邊，不會出什麼問題吧？」申勁松走後，瑪格麗特端著酒杯來到約翰尼面前。
嘈雜的音樂也沒法掩蓋她那極有穿透力的聲音。
酒精，煙霧，軟度品，衣著暴露，放浪形骸，恨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釋放欲望的男男女女。
這就是洛杉磯的派對。
白天大家都是斯文人，衣冠楚楚，樂觀向上。
到了晚上的派對，一切偽裝都被撕下，每個人都放任著自己最原始的衝動，讓心裡的野獸出籠。
約翰尼緩緩旋轉著手中的威士忌杯，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或許會，或許不會。誰知道呢？」他聳了聳肩，含了一口酒，卻沒有立刻咽下。
瑪格麗特皺眉說，「可別誤事。你知道，那些人我們得罪不起。如果弄丟了他們的錢，我們就得用命來陪。」
「弄不丟的。你告訴我，要怎麼弄丟？」詹姆斯從她身後走來，越過她與約翰尼碰了碰杯，聲音有點漫不經心。
「申這個傢伙，太陰沉了，我總覺得他在盤算著什麼。如果他卷了我們的錢跑路，怎麼辦？」瑪格麗特沉聲說。
因為她是站著的，約翰尼是坐著，所以約翰尼抬起頭瞥了她一眼：「照舊就行了。」
照舊的意思是，在洗錢的整個過程中，派出一個小團隊就近監視申勁松。
不是在背後，而是當面。
就明擺著告訴申勁松：我們在盯著你。
讓申勁松不敢有小動作。
畢竟，那麼大一筆錢過手，稍微玩點手段，截留一點，都是普通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財富。
將心比心，申勁松肯定會有想法。
所以他們要有防範措施，將申勁松的想法扼殺在萌芽階段。
不過瑪格麗特這次更加慎重。
「不行。派兩組人，一組明，一組暗。」
約翰尼沉吟片刻說：「也好。」
「另外，」瑪格麗特漂亮的藍色眸子裡閃過寒光，「他不是想要更多嗎？答應他，給他分紅。只要他完成了他的份額，就允許他拿到5%。」
「那麼多？」約翰尼有些吃驚。
詹姆斯的目光閃了閃，顯然也不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