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人攻擊為閹黨的阮大鋮面對田楷的挑釁卻很硬氣:「田公公,你錯了,這不是加加減減,打折扣就行的,須知道早年戰亂幾乎遍及全國,也就是廣東、廣西、福建、浙江及江南幾個府州沒有波及,其他省道或多或少損失了人口,出現了拋荒,若不重新清丈,只怕是沒辦法更定田賦數字的。【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田楷反問道:「計部的意思是先要進行全國性的土地清丈?這要多少年才能搞成啊!《萬曆會計錄》從隆慶六年就在搞了,到了萬曆四年才進呈,整整四年半的!四年半呢,百姓還能多交四年半的練餉和遼餉嗎?就算百姓還能承受,陛下的聖德卻是因此受損了,這樣的責任,計部付得起嗎?」
阮大鋮衝著田楷連連搖頭,卻不接話,這讓田楷有些疑惑,正當他想開口繼續質問時,邊上坐著的俞義笑道替阮大鋮解說道:「田公公你老搞錯了,清丈也好,收稅也罷,都不該由度支部來做,這事得問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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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楷一愣,立刻把目光移向戶部尚書田仰,只見田仰有些牙疼的說道:「俞公公說的對,更定田賦也好,增收商稅也罷,都是戶部的事!不過阮計部說的對,不管是更定田賦數字,還是調整商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得需要必要時間進行摸底。」
田楷沒接本家的話,而是扭頭瞪了阮大鋮一眼:「既然沒有關係,計部亂搭什麼話!」
度支部左侍郎練國事苦笑道:「田公公此話好沒道理,現在朝廷既然做不到量入而出,自然只能是量出而入了,這又如何不與度支部有關呢,再說了,調整百官俸祿的事,也是陛下委託李公公親口交代給度支部的!」
田楷是福王府的老人老嫡系,李國翰是朱由崧繼位後才投過來的新嫡系,自然不好說田楷什麼,所以,只能由同為福王府出身,且跟朱由崧關係跟親密的俞義去按住田楷,只是俞義目前只是司禮監隨堂太監,較田楷的司禮監秉筆還差了點,因此,俞義也有些擔心自己按不住田楷。
好在,田楷也知道分寸,所以在俞義拉拽了他的袖子後,雖然臉色鐵青,但也閉口不言了;田楷既然不說話,這件事也就翻篇了;只是田楷可以搞錯責怪的對象,田仰卻不能繼續含混其事。
所以,田仰在田楷閉嘴後,再次開口道:「根據陛下的意思,現在戶部實際有兩件事要辦,第一,調整各地田賦,第二,增加商稅及其他稅入,但這兩件事一時半會還辦不了,戶部得先知道,朝廷缺多少錢,才好根據需要來制定新稅額;所以,度支部這邊什麼時候能給出數字,才是當務之急。」
球被再次踢回到了阮大鋮腳下,於是阮大鋮跟練國事商量了幾句,回應道:「若只是百官俸祿這塊,預計半年內度支部可以給出具體的數字。」
王鐸搖頭道:「這一拖就拖到秋收後了,只怕都察院那邊不能接受啊!」
王應熊便問阮大鋮:「度支部能不能現在就給一個大略的數字?」
阮大鋮苦笑道:「再大略,也得一個月才成。」
阮大鋮解釋道:「度支部得問吏部現在有多少官,各是幾品,外官幾人京官幾人,吏員幾許,生員、舉人幾許,再根據原先的優先制度,算出他們應該得到的等額補償數字,這才能在這個基礎上,算出養廉銀給予的最低標準及初步的最高標準;此外,還要吏部要求之前致仕官員的名單,清查是否最近有人亡故了,再預算最近要致仕官員的數量,還要從考功司那邊查他們的功績和處分;這,這一個月都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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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士英看了阮大鉞一眼:「圓海,你大膽一點,現在就報個數字。」
阮大鋮只能扭頭跟練國事又商議了片刻,這才回復道:「元翁一定要現在就拿出數字來,度支部這邊也只好隨口亂報了,六百萬兩!」
大家都知道,這個時候度支部寧可多報,不可少報的,但即便明白這個道理,還是被六百萬的數字給嚇倒了!
「廢止口賦徭役,估計要損失相關收入近五十萬兩,廢止練餉要損失二百五十萬兩,再加上之前的每年幾百萬兩的軍費缺口,一年怕是有九百萬兩的財政缺口?」一想到未來要加征上千萬兩的商稅,田仰的臉白的跟白紙一樣。「若是軍改全部完成,怕是還要再加幾百萬兩,一千兩三百萬兩的大窟窿,全靠加征商稅來解決的話,只怕整個天下要再次沸反盈天了!」
從南明肇建以來,軍費開支逐年上升,以至於明廷明年都入不敷出,朱由崧會拿出內庫存銀進行墊付,確保明廷不用寅吃卯糧,但坐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的人都知道,內庫也不是什麼無底洞,是沒辦法在長久承擔京營、勇士營及三洋水師等部的龐大軍費支出的同時,為國庫提供更多支持了,所以,田仰判斷,一旦稅改完成,朱由崧就要會命令內庫停止向外廷提供資金墊付了,這才得出了接下來至少每年多收1000~1300萬兩稅的恐怖數字。
孫傳庭看向俞義:「更定商稅後,皇莊、皇店交不交稅?」
俞義代田楷答道:「這方面我們還沒有請旨,但正常來說,皇莊皇店繳了國稅,內庫現在每年給國庫的三百五十萬兩貼補肯定不能再給了。」
俞義這裡提了一個限定詞「國內」,不過並不知道對內務府在海外有多少項目的一眾與會文臣們並沒有特別在意,倒是關於交了國稅,內庫就不給貼補的說法,引來了練國事的反對:「不能一下子不給,得循序漸進,商稅收上來了,才逐步免除!」
俞義跟田楷商量了一下,回復道:「皇莊皇店交多少國稅,內廷就減多少墊付銀兩,這不是內廷不顧國家存亡,而是內廷也捉襟見肘啊!」
沒有理會俞義的叫苦,孫傳庭向田仰問道:「地官,國內皇莊、皇店交稅後,能全面抵消內庫墊付撥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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