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千雅到前廳的時候,獨孤晉和蕭傳談得並不愉快,吳王也在,氣氛有些僵持。
「父親,蕭大人也是疼愛女兒的人,女兒的婚姻大事定然會再三思量,一時間做不了決定,這是人之常情,我們應該給蕭大人的考慮的時間。」獨孤千雅對獨孤晉的笑著說道,態度落落大方,端著上一世當皇后時的端莊和架勢。其實除了對蕭九成,獨孤千雅對別人,還是是會收斂掉自己的真性情。
「也好,蕭兄可先考慮一番再做決定。」獨孤晉雖不知女兒和蕭九成說了什麼,但是見女兒胸有成竹的樣子,便想說不準女兒真有什麼好法子。
「小女的婚事不著急,暫時不予考慮。」蕭傳還是委婉拒絕獨道。
「我們也不急,不過我們兩家可以先走動走動,昨個老太君還說,讓我和蕭九成多來往,我覺得不單我和九成要多來往,就是獨孤家和蕭也該多來往,增厚一些情意,蕭大人,您說呢?」獨孤千雅笑著反問道,分明是提醒蕭傳,他蕭家還欠獨孤家恩情。
獨孤千雅持恩以挾,讓蕭傳感到不妙,道義上,他們蕭家現在十分被動。蕭傳知道獨孤千雅受寵,向來對待千雅也是十分禮待,不過都是依仗獨孤晉之威,如今也才不得不重新審視了一番千雅,此女竟然也有幾分城府,實在意外,只是獨孤千雅咄咄逼人的姿態,實在讓人不喜。
「自然如此,婚事大事關係到小女終身幸福,確實要多做思量,容我考慮一番,再給獨孤兄答覆。」蕭傳牽強的說道,卻也不像剛才拒絕得那般堅持了。
「那等蕭兄考慮好了,再給獨孤家一個答覆就行,那我和小女就不作打擾,先行告辭了。」獨孤晉見蕭傳鬆口,見差不多了,準備和女兒一起回去了。
「時候不早,用過午膳再早不遲。」雖然他巴不得獨孤家父女馬上離開,但是禮節上,還是要留客一番。
「蕭兄不必客氣,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獨孤家若有深意的說道,現在離吃午飯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何況在蕭家吃飯,哪有在自家吃飯自在,再說了,若是結了姻親之好,這樣的機會害怕少嗎?
「既然如此,蕭某也不再強留,管家,替我把兩位貴客送出府。」蕭傳喊管家來送客。
獨孤晉和獨孤千雅便出了蕭家,坐上自家的馬車回府。
「原先蕭傳拒絕之意那般強烈,為何你說了那番話之後,他態度馬上軟化了下來呢?」獨孤晉好奇的問自己的女兒。
獨孤千雅就把昨日救蕭九成的事,和蕭老太君在生日宴席上的那番話如實告訴自己的父親。
「雅兒救蕭九成,可有受傷?」獨孤晉一聽女兒為護住蕭九成而墜馬,馬上擔心的問道,在他看來兒子娶蕭家的女兒,只是錦上添花的事情,犯不著讓女兒冒險,不過昨日純屬意外,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只是一些刮傷,本就沒沒有大礙,何況昨日蕭九成非要給女兒上藥,那藥倒極好,今天就完全感覺不到半點疼了。今日,她還把藥方寫給我了,到時候我讓人調配一下,父親拿去軍營給將士們用,定是極好的。」說著獨孤千雅把袖子掀起一小塊,把昨天刮傷的部位給獨孤晉看。
獨孤晉看了下千雅手臂的刮痕,確實很淡,沒什麼大礙,才放心,再聽女兒說蕭九成那般,覺得那蕭家的小女兒似乎挺不錯,或許還真會給兒子定一門好親事。
「那蕭家小女兒倒是有心了,蕭家向來重恩義名聲,這一恩情欠下了,蕭家就算想拒婚,也不敢拒得理直氣壯了,不過以恩相挾,傳出去對我們獨孤家也不太好聽。」獨孤晉說道,總有幾分乘人之危的感覺。
「父親,蕭府拒我們的婚,傳出去,別人也會以為弟弟配不上他們蕭家,我們面上也不好看,再說了,有恩報恩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傳出來,就算不太好聽,也不算我們獨孤家理虧,反倒是蕭家若是拒婚了,反而是他們理虧,他們還要不要蕭家極好的名聲和名望了?
「要娶他們蕭家的女兒可不容易,也只能如此才能娶到了。」獨孤晉感嘆的說道,搞得好像自己高攀他蕭家,要知道他獨孤家才是城中最大的勢力,論對本城的影響力,可不比皇帝低,畢竟天高皇帝遠,多少人想巴著和獨孤家結親,搞得好似強搶民女似的,不過女兒對此執念似乎頗深的樣子,他也不想讓那李君灝好過。
「對了,剛才怎麼吳王也在呢?」獨孤千雅問道。
「蕭傳說吳王也有心和她結親,我便找他來對峙,果然如你所說,他有意要和我們家結親,不過沒有馬上回絕他,等我們和蕭家的親事定了之後,再回絕他。」獨孤晉說道,為謹慎起見,還是不要再讓吳王府參合進蕭府和獨孤家的婚事裡,免得節外生枝。
「這樣最好。」獨孤千雅覺得有父親在,父親定會會考慮周全,一直可以作為自己的依靠,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疼愛自己的父親,耗盡了她上一世的福運,這一世,千雅覺得不能再事事都依靠父親。
「放心,父親這一世定會幫你鋪好路,絕不會讓你重蹈覆轍。」獨孤晉想到女兒上一世的遭遇,他捧在手心疼的女兒,受盡委屈,便十分心疼,對那未見過面的李君灝更是深惡痛絕。
「父親,這一世,我不想再嫁人,只求父親從今日開始把千雅當兒子來教導,也讓千雅從今日開始參與家中大小事務,希望有朝一日,千雅也有能力守護獨孤家。」獨孤千雅異常認真的對獨孤晉說道。
「雅兒不必為上一世的事情介懷,這一世並未發生不是嗎?父親定能幫你尋一門好親事,絕對不會再讓你所嫁非人。」獨孤晉勸說道,看來上一世對女兒影響太大了。
「這世上再也不會有其他男子可以像父親這般待真心待千雅,若沒有父親這樣的男子,千雅是絕不願意屈就,何況千雅的命運繫於獨孤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獨孤千雅看著獨孤晉,眼神非常堅定的說道。
「也罷,我獨孤晉的女兒,確實不能委屈的嫁人,只要千雅沒有看到中意的男子,不嫁就不嫁吧,養在家中,沒人敢欺負,確實更放心一些。到時候,府中有喜愛的男丁,儘管招入房中,若有子嗣,歸入獨孤家宗祠,這般也算快活自在,也免去為別人操持家務……」獨孤晉是武人,根本不在意那些儒文繁節,他年輕的時候被派往南疆邊界守軍的時候,就見過一些民風和中原截然不同的部落,以女子為貴的部落都見過,他也是見怪不怪了。他想女兒以後若是不想嫁人,想招些男寵什麼,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女兒有喜歡的男子,就嫁,沒有看得上的,留在家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特別是知道上一世女兒的遭遇之後,他真有點不放心把女兒嫁給其他男子。
「父親,你說哪裡去了。」獨孤千雅有些羞意的打斷她父親的話,她只是不想嫁人。父親未免想得太多了,連男寵和未婚生子都想到了,若是換在別人家,絕對是傷風敗俗,敗壞家門的事情,偏偏她父親是一點都不在意,還一副助紂為虐的趨勢,她想她父親絕對是一個異類,不過能這般寵愛自己的父親,大概早就是個異類了。
獨孤晉見女兒害羞,不禁笑了笑,也覺得言之過早,說不準,什麼時候女兒就有新的歡喜之人,到時候女兒就歡天喜地的想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