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均沾93
巷子外熱鬧的吆喝聲源源不斷,吞沒了巷子裡翻閱紙張的聲響。
但在鳳藍澤耳里,這翻閱生死譜的聲音最為刺耳。
「鳳藍澤,生於癸亥年壬戌月丙子日甲午時,將死於乙酉年壬午月庚午日壬午時。」白無常手持陰司筆,翻開生死譜,第一頁出現的便是鳳藍澤的三個大字,名字旁小字批註帶著的出生年月時辰與死亡年月時辰。
鳳藍澤靠在身後的木門上,神色複雜,羽扇收在掌心哪有還有扇動的心情。此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倒不是說死有多可怕,而是想不到自己為什麼會死。
庚午日,也就是十五號,這麼算的話還有十日。
他只剩下十日可活了嗎?
心情複雜無奈笑出聲。
黑無常蹲在白無常旁邊,他扯了扯白無常的衣袖小聲道:「哥,他看起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竟然還能笑得出來,我就說他不一般吧。」
距離死期還有十日就能夠看到他和白無常。
不過也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明明距離死期還有一段時間就能被他們發現,上一次還是莫念歡。
白無常沒有理會這個蠢貨說的話,手一轉陰司筆便消失在手中,他微笑看向鳳藍澤:「鳳宮主,如果你有什麼疑惑可以問白某,白某會為你一一解答。」
「為什麼是我?」鳳藍澤側眸問。
黑無常感覺到鳳藍澤看的是自己,大概能夠明白為什麼看的是自己,於是他清了清嗓子:「鳳宮主能夠在這時看到我和白無常,那便說明鳳宮主並不一定會死。」
「怎麼說?」鳳藍澤正襟危坐,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這就要看鳳宮主願不願意與我們聯袂,如若鳳宮主願意也許我們能幫你。」白無常說:「仙門大會在即,一片滅世黑蓮碎片惹得人心惶惶,傳聞最後一片滅世黑蓮碎片在鳳麟沈氏。不論是否如此,仙門各派此時認定鳳麟沈氏有私心,那他們必然會自亂陣腳。」
「非也,我鳳某倒不是這麼認為。」鳳藍澤似乎聽出端倪,心頭別有想法,只見他展開羽扇,又是悠閒扇動起來:「滅世黑蓮並不是我等凡人之輩能夠碰得到的寶物,也就是這寶物出現得非常不合時宜。什麼時候不出現,為何偏偏要在仙門大會來臨之際前鬧得人心惶惶?」
鳳藍澤持著扇別過臉似笑非笑看向白無常。
白無常溫柔含笑對上鳳藍澤:「鳳宮主果然聰明。」語氣中透出幾分賞識之意。
「更何況從仙門五派存在以來五派勤勤懇懇,一心向道,各自發展,大家道同自然相為謀,一些不滿自然難登大堂,大局為重。而這滅世黑蓮,鳳某也曾聽家父提起過,這乃是天界聖神太陽灼照的坐蓮,後來應該是聖神做了什麼事情被貶下凡,以此同時滅世黑蓮碎落人間。這樣的寶物我們又怎麼能得到呢?」
「非也。」白無常說:「你可知魔尊莫羨凡?」
「自然知曉,魔尊莫羨凡可是百年前最強的存在,鳳某在史冊略知一二,可這與魔尊又有何干係?」鳳藍澤覺得這個白無常似乎是要給他講故事,到現在都沒有說到他為什麼會死。
「那你可知魔尊復生的事情?」
鳳藍澤本來對這種死而復生的事情感到匪夷所思,畢竟到現在也沒有見魔界有何動靜,可白無常說的還能有假:「魔尊當真復活了?」
「千真萬確!」黑無常連忙說道:「那天我還看到他了呢,不過莫羨凡看樣子沒幾日可活,油盡燈枯之像。所以現在最需要滅世黑蓮的便是莫羨凡,他這次能夠復生也是因為拿到了其他三塊滅世黑蓮碎片,就差最後一塊了。」
鳳藍澤將扇子在心口點了點,思索道:「你們的意思是魔尊莫羨凡是故意而為之放出這個消息?還是說魔尊是故意攪亂仙門是為了報百年前的仇?」
白無常沒有回答卻點了點頭。
鳳藍澤繼續說:「莫羨凡之所以選擇鳳麟沈氏是因為當年鳳麟沈氏屠殺了魔修一族。而他不親自出面的辦法便是利用滅世黑蓮這等擁有無盡能量的寶物,掀翻仙門讓他們互相猜疑,狗咬狗,比親自出手有意思得多。」
白無常笑得如沐春風:「鳳宮主果然與他們不同,年輕俊美,頭腦聰明,如果死了那多可惜。」
鳳藍澤笑出聲:「所以我為何會死?難不成是因為我趟了這渾水無辜中招而死?」
「來,把你的手給我。」白無常朝鳳藍澤伸出手。
黑無常見況立馬把自己手放進白無常的手中,一臉緊張:「哥你幹嘛要握其他男人的手,我的手不能握嗎!」
白無常面無表情:「我在工作。」
「我知道你在工作,但需要握手的嗎?」
「滴血引因。」
黑無常突然反應過來他們生死譜還有這個功能,就是將死之人滴血在自己的生死譜那一頁便能提前預知自己會怎麼死。尷尬的收回手,笑眯眯的看著鳳藍澤:「鳳宮主請,但不要握太久哦。」
鳳藍澤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白無常翻袖間陰司筆出現在手上。他握著鳳藍澤的手在掌心揮筆一划,鮮血緩緩溢出,隨後便用陰司筆沾上鳳藍澤的血,在生死譜上落下瀟灑的幾道。
鳳藍澤緊張的望著寫著自己死期的那一頁。
自己究竟是因為什麼而死?
難不成仙門大會當真還有一場亂戰發生,有可能是仙門各派自相殘殺,亦有可能是魔界大開殺戮。
如果當真如此他現在就回鳳羽宮,這趟渾水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碰的。
不一會,生死譜上自己的名字旁緩緩出現幾行字跡。
——乙酉年壬午月庚午日壬午時,在鳳麟沈氏為救心上人而死。
鳳藍澤看完的須臾怔住,他難以置信看向白無常:「為救心上人而死?」
黑無常見他那麼震驚的樣子好奇問:「你覺得不准?是不是你沒有心上人啊?我就有心上人。」說完扯了扯白無常的衣袖笑得燦爛。
白無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有。」鳳藍澤目光落在不遠處,像是在懷念著什麼:「可我的心上人他已經死了,我又怎麼可能救得了他呢?」
白無常筆尖一頓:「你的心上人死了?」
就連黑無常都很意外:「啊?不可能啊,滴血引因看到的是未來的事情,你的心上人如果死了不可能會出現在生死譜上的。」
鳳藍澤眸底染上黯然之色:「我的心上人三年前離開人世的,還沒有機會娶到他。」
白無常用陰司筆又在紙上畫了兩筆,可這個滴血引因依舊是『因救心上人而死』,他擰著眉頭:「鳳宮主,冒昧問一句,你的心上人叫什麼?」
「莫念歡。」
黑白無常:「……」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出乎意料。
他們的鬼尊太慘了。
一個沈淵玉都夠頭疼的了,原來還有追求者,更甚的是竟然還有為救莫念歡而死的英雄救美劇情,這麼看來他們鬼尊勝算太低了啊。
「不對,那如果是這麼說的話念歡他就是沒有死了?!」鳳藍澤欣喜若狂的抓住白無常的手:「你堂堂白無常,不會騙人的對吧!」
白無常:「……」還不如不找這個人,他們還真的會找。
找了個鬼尊的情敵來當合作對象。
鳳藍澤見白無常沒有反駁,心頭所存的遺憾消散殆盡,有些恍惚,他竟開始幻想與莫念歡見面的場景。
人生在世,又能找到幾個勢均力敵又合心意的知己。
在幾年前的凌霄宗門前他便對莫念歡一見鍾情,又在仙門大會上與莫念歡的比試讓他至今難以忘懷,他們都是以扇為器,更不要說莫念歡用扇時的模樣,可美可颯,他喜歡得不得了。
再後來莫念歡被傳是魔道之人,十大洲追緝,再之後的事情他就不知了,再加上父親身患惡疾也無暇顧及。
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莫念歡會不會是被囚禁在鳳麟沈氏?!是不是就因為他是魔道的人鳳麟沈氏打算要處置他才把他囚禁起來,不然為何傳出莫念歡已經身亡的消息,而生死譜上又寫著我會為救我的心上人而死。」鳳藍澤這麼一想覺得很有可能,當初鳳麟沈氏可是派出那麼多人去找莫念歡,就連莫念歡的三個師弟都全部出動。
可之後為什麼莫念歡又銷聲匿跡了。
這生死譜,當真可怕。
如果當真被他發現莫念歡是被囚禁在鳳麟沈氏,那他就算是死也會把莫念歡救出來。
黑無常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要是知道真相鳳藍澤可能會傻眼:「實不相瞞,這一次我們想找你是希望你可以幫我們混入仙門大會,就算是當你的下屬也好。」
「混入仙門大會?」
白無常頷首:「是這樣的,魔尊莫羨凡有恩於我們的鬼尊大人,鬼尊大人聽聞仙門各派要聯袂圍剿魔界,鬼尊大人甚是擔憂。若是滅世黑蓮真的在鳳麟沈氏莫羨凡定會去拿,加上仙門大會在即,莫羨凡真的要拿滅世黑蓮很有可能被圍剿,所以讓我們暗中保護莫羨凡。」
「對的對的。」黑無常點頭:「只要你能幫我們混入仙門大會,我們就可以讓你不死。」
白無常又道:「現在就看鳳宮主願不願意與我們聯袂,還是鳳宮主覺得鬼魔兩道是邪道,不配與你們仙門正派聯袂。不同意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再找下一個人。」
說完黑白無常兩人很有默契的站起身作勢要離開。
「兩位大人請留步!」鳳藍澤倏然起身,他望著黑白無常兩人的背影,目光篤定:「我鳳某不求久活,只求能讓我再見莫念歡一面,就算是死,我也在所不惜。」
白無常勾唇淺笑,他優雅轉過身:「鳳宮主,合作愉快。」
「那從今日起兩位大人便是我的貼身屬下。」
黑無常見鳳藍澤同意了,得意的朝著白無常挑了挑眉,好似在說『我選的人正確吧』。
白無常無奈搖頭。
。
「咳咳咳……」
連綿的咳嗽聲又響起,聽得人都覺得是這得咳到肝腸寸斷。
「啊——」
咳嗽聲停下的瞬間又傳來幾近崩潰的痛楚聲,夾帶著哭聲,是難以隱忍過後的抽泣。
下一瞬,潔白的床幔被一口鮮血染上斑駁痕跡。
刺眼至極。
莫念歡緊緊攥著被褥,疼得渾身顫抖,眼眶浸濕染上血絲,他感覺心口像是被滾燙的刀千刀萬剮的割弄著,一點點在折磨著他的意志。
昳麗面容盡失血色,唇角沾染著血,就連白髮上沾染了些許。喉間的腥甜再次上涌,伴隨著心口日灼劍灼燒般的折磨,沒忍住又吐出一口血。
最後筋疲力盡的往後倒入沈淵玉的懷中。
就是這樣的疼折磨了他三年,沒有任何東西能夠緩解他的痛,每一次都是被疼得筋疲力盡幾近沒有呼吸才稍微饒恕了他不再折磨。
越是如此,心頭的怒意越是強烈。
緊咬著唇又嘗到血腥味。
沈淵玉察覺到莫念歡又咬自己眉頭緊蹙,他也想給莫念歡用定身術,可是對於痛得莫念歡來說竟然沒有任何作用,如今這幅脆弱至極的身軀什麼都進不去,無計可施。
把手放到莫念歡的唇邊:「如果疼就咬我,不要咬自己。」
莫念歡聽出沈淵玉聲音的變化,知道應該是被自己嚇到了,他顫顫伸出手握上沈淵玉的手,又哪裡捨得咬,就是緊緊的握著,找尋著對他而言僅存的溫熱藉慰。
而後閉上眼靠在沈淵玉胸膛上。
「沈淵玉,我好恨。」
聲音虛弱得很輕卻滿是恨意。
沈淵玉自然知道莫念歡恨的是誰,他又何嘗不是:「先別說話,我就在你旁邊,別怕。」
「如果當初我答應你了,沒有選擇相信天帝我們會不會就不是現在這樣,都賴我。」莫念歡說著又開始氣短,深呼吸又牽扯到了心口的傷口,別過頭咳了起來。
這一咳又是很長時間。
沈淵玉源源不斷的為莫念歡運功,額頭開始斂出冷汗。
莫念歡摸向沈淵玉的手想阻止沈淵玉繼續為自己運功:「別浪費力氣了,你會受傷的。」
沈淵玉卻沒有回答他。
沉默像是倔強的守護,就算是徒勞也必須要這麼做。
「……沒事,我不疼了。」莫念歡似乎覺得好受了些許,伸手摁住沈淵玉的手,心想他忍了三年,之前無論多疼都挺過去了唯獨沈淵玉在身旁,他似乎有些繃不住。
沈淵玉將疲憊的莫念歡小心翼翼攬入懷中。
「我抱著你很快就不疼了,我讓百里殊途去買你喜歡吃的紅豆酥,等你醒來就能吃了。」沈淵玉將手捂上莫念歡的眼睛,低聲哄著:「睡一會。」
莫念歡閉上眼,意識漸漸飄散:「……好。」
床榻已經亂成一團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床褥上血跡斑駁,還有幾處深色,旖旎令人遐想。
沈淵玉靠在床邊,緊緊抱著已經被折磨得精疲力盡的莫念歡,在幾番運功療傷調息之下才勉強的緩解了日灼劍灼熱的折磨,就連雙手都被用髮帶綁了起來免得傷到自己。
幾番掙扎之下髮帶纏繞的手腕處已經泛紅,在清白如玉的肌膚上格外明顯。
沈淵玉垂眸看著懷中白髮凌亂渾身是汗的莫念歡,單薄的裡衣也盡數濕透,被纏繞紗布的位置也微微滲出血。現在他不敢碰,怕莫念歡會疼得受不了。
可就是莫念歡在備受折磨這麼疼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身為太陰幽熒都做不了。
他寧願三年前自己已經死了也不願看到莫念歡這樣被折磨。
心疼的撫上手腕處替莫念歡揉著,順便探上脈搏,眉頭擰得更緊了,這脈搏比前幾日還要微弱,氣息更是凌亂至極。
注入靈氣緩解疏通堵塞的經絡,可也非常的難,就算是耗盡靈力也難以為莫念歡平緩體內的日灼劍反噬後的傷痛。
他是怎麼都想不到日灼劍反噬會讓莫念歡咳嗽不斷吐血不止,心口會不斷傳來灼燒感,回想方才莫念歡睡到一半痛得驚醒,捂著心口不斷的咳不斷的吐血。
明明已經疼得抽泣,他卻怎麼運功都無法緩解莫念歡的疼痛,那種無措,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也讓他對天帝的恨愈發強烈。
沈淵玉感受到莫念歡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應該是入睡了。
轉瞬間,臉上僅對一人的溫柔盡數消失,眉宇間染上清冷凜然,猶如深井般的眸子掠過猩紅色的殺意。
「四大神獸可在?」
聲音很輕,卻冷若冰霜。
話音落下四道影子浮現在沈淵玉面前,正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青龍已恢復成年人的人形,他見自己竟然被召喚出來以為是太陽灼照召喚的他,結果定睛一看發現是沈淵玉召喚的他們。
「見過聖神。」
沈淵玉怕會吵到莫念歡起身走到一側,揮袖在床前布下一道結界:「這次我喚你們出來是因為灼照如今內力盡失,所剩日子不多沒有辦法把你們召喚。」
青龍聽到這話時露出震驚神色,他往前走到床邊想看看主人怎麼樣,但卻被結界當著,只能看到那一縷白髮。
白髮?!
「主人他怎麼了?!」青龍很是著急,他就說怪不得他們四個怎麼都出不去,還以為主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弄得他們是闖回天界要去找神官幫忙。
沈淵玉垂眸:「三年前,灼照的元神在融合時莫羨凡出現了,他對我的仇恨還停留在百年前仙魔大戰我捅傷他的那一次,心中有恨一直想要殺了我。於是我讓他殺了我,他便用日灼劍捅了我兩次。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時卻發現在鳳麟沈氏醒來,後來才知道是灼照救了我。」
「怎,怎麼救的?」青龍有些不敢聽了。
「耗盡內力,一夜白頭,雙目失明,沒多少日子了。」沈淵玉說出這幾個字都是字字誅心:「如今我喚你們出來是有事要讓你們去做。」
「聖君請吩咐。」一旁身穿朱紅色廣袖錦袍的朱雀拱手應道:「我等定是全力以赴。」
「天帝可在帝君殿?」
四大神獸被沈淵玉這一問有些蒙,這天帝自然是在帝君殿,不然還能去哪裡。
「好像不在。」青龍想起一事:「在聖神元神融合之時我們便能夠自如的回天界,可你們發現沒有,回到天界竟然沒有人阻攔我們,而且少了很多神官,天界一下子就跟空了似的。」
朱雀白虎玄武沒有說話,對視一眼好像確實是這樣。
沈淵玉走到窗邊,望著樓下熱鬧喧囂的街道與行人,神色莫測,他的手放在窗沿上,若有所思:「如果我沒有猜錯,天帝早已不在天界而是下凡了。」
「什麼?!」四大神獸有些震驚。
這天帝哪能隨隨便便的下凡啊,更何況天界是不得插手人間事的,這天帝下凡又是做什麼?
「當年天帝不滿我與灼照交往密切,可分明前有牛郎織女,後有嫦娥後裔。」沈淵玉眸色漸深,像是猜測到什麼可能:「你們覺得,天帝為何不許我與灼照交好?」
四大神獸心想他們哪裡敢亂猜,紛紛低下頭。
沈淵玉沒有聽到回答也是在意料之中,不過他也不敢確定,只是這天帝大費周折要他與太陽灼照分開,除了忌憚他們兩人的實力,他覺得更有可能的倒是這個。
「天帝就在鳳麟沈氏。」沈淵玉側眸看著他們四人:「名喚聞墨,鳳麟沈氏掌門之徒。」
青龍瞪大眼,這又是什麼神展開:「天帝這是……想做什麼?」
沈淵玉摩挲著窗沿:「我喚你們出來便是想將聞墨殺了,現在就去吧。」
四大神獸:「……」
今時今日,打工人真是太難了。m.w.com,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