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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順利。
馮浩出來錯了一題。
肖哥錯了兩題。
反正都過了。
回來那幾個學生也都過了。
大學生考科一有優勢，都認字。【狗頭】
他們四個聊得激動，像是考完出來對答案一樣。
但是看到馮浩和肖哥過來立刻噤聲了，有點小心翼翼的感覺。
馮浩：……
他過來跟司機說不坐他們的車了，先不回學校。
感覺一輛車上，他們都要小小聲蛐蛐一路，是挺尷尬的。
裝逼的代價就是馮浩打了一輛專車過來。
莫名臉熱。
感覺自己這樣不好，幾個錢啊，居然打專車。
裝逼是有代價的。
就是本來到目的地只要23塊，普通出租什麼的。
打專車是57。
坐在車上，馮浩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好像最近是不是確實有點飄了？
但是坐在專車上確實比早上那輛破小巴舒服一點，至少暖和一點吧。
馮浩昨天和大小姐逛街的時候，留意到那個商場裡有一家電器店，主題很鮮明，專門給做直播拍攝之類的用的。
很不便宜。
但是他現在是敢打專車的浩子，心狠的不行。
他打算給肖哥的拍攝設備和電腦都更新一下。
當然目前他們賺的錢肯定是不夠的，但是已經很多了，超預期了。
最早可能畢業想找的工作也就幾千塊，都不敢想到萬了，之前據說杭州工資高，去就過萬，但是現在也不行了，降薪了，工作也沒有以前好找了。
最近，隔幾天，肖哥都會給他轉點錢，然後附加一個帳單明細。
這樣算下來的話，都有大幾千了，他們去工作，說不定都達不到這個收入。
馮浩準備更新設備的錢，他預支，然後讓肖哥記帳，由之前說好的設備費用里慢慢填充。
跟大小姐一塊待久了，馮浩對錢，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有點像是跟富豪朋友待久了，就以為自己也是富豪了，錢雖然沒有對方多，但是花錢的習慣學來了。
這個其實是很難避免的。
就像是馮浩剛剛打了專車一樣。
這是一個認知過程。
人就是社會性動物，會被身邊人影響。
你問那些大學生，讀大學有什麼用？
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當多年以後，他回過頭來。
其實他讀大學也沒有怎麼好好學習，但是就是認識了一群知識水平差不多，能力差不多的年輕人，不同的家境條件，思想行為，相互碰撞影響，成長。
這大約才是讀大學的真正意義。
在這個人生最好的四年裡，讓年輕人和年輕人待在一起。
告訴他們自由，理想是什麼。
告訴他們詩和遠方在哪裡。
告訴他們人類的未來是什麼。
告訴他們熱愛祖國，告訴他們熱愛自己。
偉大，正義，向上，告訴這群年輕人，你可以的。
其實人很需要這四年，因為之後，打工的時間很久很久，可能一直到死。
你可能泯然於眾人，也可能大放異彩，但是你曾經都是一個優秀的人，你有理想有夢想，你曾是個未來無限可能的大學生。
所以不管高考有多苦，多難，多想哭，多困，一定都要堅持下去。
考上大學。
去讀大學。
去感受一個純粹的世界。
你背上行囊，離開家，走進新的象牙塔，這裡很多和你一樣的年輕人，你可能會沾染了一些壞毛病，你也可能會學的更加上進，你在一次小挫折中，懂事了；你在一次活動中，戀愛了；你在一次交際中，受傷了；你在一次考試中，成功了。
你一直在成長。
磕磕絆絆，卻也擋不住時光。
所有人上學的時候都想快點長大，但是老的時候，回憶起來，還是想回到學生時代。
馮浩坐在溫暖的專車裡，看著車快到京華商廈，又忽然感覺不對。
昨天看大小姐在那裡買東西買上癮了，但是那個商場就沒有便宜的東西，吃飯都吃了兩三千。
自己就算要更新設備，實際也不應該去那裡，現在追求的首先不是牌子，而是功能，電子產品更新換代特別快，哪怕特別牛逼的牌子，時間一久也不行，就是要換。
自己到京華商廈去買電子產品，可能東西是質量好一些，但是不會好太多，價差十倍，東西最多好用一點點，沒有特別的加成。
哪怕不用肖哥給錢，對肖哥壓力也太大了。
而且有點自以為是。
真的是，被別人議論幾句就有包袱了。
真以為自己是明星了。
明星靠著紅，一次出場幾萬幾十萬幾百萬。
自己出場還要自己打車呢，包袱來的太早。
馮浩反省了一下，自己這個心態不對。
要是因為別人議論就開始裝，那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做抖音。
如果因為別人議論幾句就要改變自己的生活，那要是有天有人喊你去死，你死不死？
抖音上的評論馮浩很少看。
他作為當事人，他基本不怎麼看，除了最開始的，肖哥喊他看，他看到評論一群喊他丑逼的人，當時心理就有點脆弱。
喊他丑逼的是那群人，喊他哥哥好帥的可能也是那群人。
但是有時候肖哥鬱郁的時候，馮浩就知道差評很多。
比如之前拿了彭導那個小龍套的角色，據說跟某個未來大流量搶角了，被追著罵了好幾天。
喊他去死的已經算是客氣乾淨的了。
還有說他肯定是賣了屁股給導演了。
反正很難聽的話，有些不堪入目。
馮浩都儘量不看，他一直把抖音上的自己，當做是一個平行世界的另一個人，別人評價的也是那個人不是他，這一點他做的挺好。
可是當線上轉移到線下的時候，他就有點吼不住了。
沒有那麼平靜。
因為別人的言語，眼神，裝起來了。
有包袱了。
好像已經自己不是自己了，簡直是一個提線木偶。
一個人說他矮，他踮腳，另一個人又說他高，他屈膝，最後他成了小丑。
馮浩忽然開口道：「師傅我到吉吉大廈。」
「好的，麻煩您修改一下您的目的地。」司機禮貌的道。
馮浩操作了一下手機滴滴APP。
一邊操作一邊跟肖哥道：「我們去那邊吃飯，大小姐給了我一張拳擊館的會員卡，讓我去練習拳擊，你可以給我拍攝，增加點新內容。那個拳擊館是提供餐點的，我們順便去混吃。應該挺好吃的，因為挺貴的。」
還有一點馮浩沒有說，吉吉大廈負一層好像就是賣各種設備的，有點像是以前的電腦城那種。
「好的，正好最近也沒有什麼新素材。」老肖點頭。
他對市區不太熟悉。
男生和女生的差別。
同樣很窮，林聖祖到處打工，活潑外向，哪哪都知道。
肖哥最多在校內做了一些勤工儉學，市區一學期都難得來一回，沉默寡言。
也是男生打零工，機會更少。
肖哥的性格也是那種不太會說話的，很難。
馮浩說完，自己也感覺心裡一松。
以後不能真的以為自己跟富人交朋友自己就是富人了。
該省省該花花，公交也可以坐，鮑魚也可以吃。
而且就算要向富人學習，也不能只學習花錢，要學習賺錢的一部分。
馮浩想通了，身體都鬆弛了下來。
然後腦海里機械音響起：
「恭喜宿主，通過中級軟飯測試，沒有迷失在物慾橫流的世界中，優秀的軟飯男，不會輕易被昂貴的物品迷惑，被人們的誇讚迷失，優秀的軟飯男要有自己堅定的立場，你值得最好的。恭喜宿主通過中級考驗，獎勵宿主中級道具，出泥濘而不染白蓮buff（永久），今後不管你如何狼狽，在如何物慾橫流的世界，你始終擁有一身蓮花般高潔的氣質。」
馮浩：……
車等紅燈。
窗外一輛一輛的車停下。
馮浩心想，統子是不是幾百年不更新了，現在不流行白蓮花了，男白蓮和女白蓮都過時了，現在流行漂亮大綠茶啊。
又壞又賤那種，當然要長的好看。
紅燈結束，車繼續開，匯入車流。
馮浩看車窗里，映出的少年，眼神更加清澈愚蠢了一些？？
好一朵盛世大白蓮，跟一身黑的肖哥並列坐著，像是黑白無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