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岔,她奉陪。
程家欠她那麼多,就先收點利息算了,她倒要看看程方南敢不敢燒了這道觀。
余茵越冷靜,程方南越受打擊,他強裝鎮定向宋斂求救,這些年他和宋斂關係很好,很多事都是宋斂幫著出主意。
「宋斂,這女人太惡毒了,剛才咒我未出世的孩子死,你說我該怎麼修理她?」程方南剛靠近宋斂,在他身上聞到一股子煙味,又拉著陳舒靜躲開。
自陳舒靜懷孕後,他就慢慢戒了煙,也見不得別人在他跟前抽菸,菸癮蠢蠢欲動。
「我剛才在山腳下,看到有個女人提著的密碼箱著火了,就幫她滅了個火。」宋斂走過去站在風口,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
「然後呢,對方以身相許了,我就說讓你開著我的車,女人啊都喜歡富家公子哥,豪車豪宅那麼一亮,讓你夜夜睡不重樣的妞……」
宋斂沒吱聲,眉宇間透著不易察覺的惱意。
「你遇到的是我師姐吧,那你以後有的忙嘍。」余茵眉頭一皺,沒想到師姐命里還有貴人相助。
師父的道袍非一般東西,尋常的滅火器根本沒用。她很好奇,滅了這火的宋斂是何方神聖。
宋斂不知道余茵的話是什麼意思,聽她的意思自己救錯了人,「你師姐說,有人故意害她。」
「自作孽不可活,路不平不賴我。」余茵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完全忘記是她故意引宋斂去了那條斷路。
宋斂似笑非笑盯著余茵,這女人撇得倒清,但這梁子卻是結下了。
陳舒靜看到二個男人都盯著余茵,裝肚疼來贏取存在感,「方南,我肚子好疼,都是這個神棍害的,一定不能放過她。」
程方南臉色大變,急切地挽著陳舒靜的胳膊,「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誰敢咒我們兒子,就讓誰死。」
宋斂生平很是敬畏神明,更不贊同程方南損毀這裡的一切,「方南,你爸晚上就到了,退婚這事他本就不贊同,你還是低調點吧。」
程方南說起這事就來氣,對著觀中的銀杏樹踹了一腳,「徐望那王八蛋,讓他瞞著這事非不聽,死活要捅我爸那去,幸虧我有先見之明,把他手機扔湖裡,房子也要了回來,給他教訓嘗嘗。」
余茵嘆著氣,她提醒過舅舅,還是晚了一步。
程家果然要回了房子。
陳舒靜是網紅,也演過兩部小短劇,這會依偎在程方南懷裡,裝得有模有樣。程方南憎惡余茵,掏出手機給觀門口等著的保鏢打了個電話。
幾分鐘後,外面衝進來十幾個人,將門口堵個嚴實。
「寶貝,我這就替你出氣。」程方南攬著陳舒靜的腰,站在外面的銀杏樹下看熱鬧。
「方南,東西砸壞了要賠錢的。」宋斂看不過去,覺得那些東西毀壞可惜,他能看到余茵是故意激怒程方南。
「你給我讓開,又不讓你賠。」程方南推開宋斂,覺得他站在這裡礙事,他家有的是錢,砸了整座道觀也賠得起。
宋斂話語中有阻攔的意思,但卻雲淡風輕地站著,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表面是阻攔,其實是拱火,宋斂這一招高啊。
那幾個保鏢進門就砸東西,還把余茵推到一邊,連木質門窗都卸了扔外面的青石地板上。
「以後再敢詛咒我未出世的兒子,我弄死你!」程方南發狠地瞪著余茵,看到對方蹙眉,心裡很是痛快。
余茵並不阻攔那些混混,砸得越多她越好要錢,說不定這一次還能把外婆的醫藥費給湊夠。
屋裡噼里啪啦的一頓響,還夾雜著程方南高高在上的罵聲,陳舒靜的嬉笑聲。
余茵咳嗽一聲。
她抬手指著頭頂,那裡正懸著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攝像頭,剛才這裡發生的一切,她已經保存在手機上。
「有監控怎麼了,老子賠得起。」程方南不屑地看著地上的碎片,別說砸一個道觀,就是砸十個他也賠得起。
余茵搖頭,無知真可怕,有那麼好的資源也不知道進修一下腦子。
怕他死得不明不白,余茵忍不住提醒,「蓮溪觀有六百多年歷史了,上個月剛被鑑定為省級重點保護文物,破壞文物這罪,你確定自己擔得起?」
程方南的面色瞬間變了,他畢竟上過大學,破壞文物的罪他還是清楚一些,賠償事小,可能還得判刑。
幾個砸東西的人也紛紛愣住,齊刷刷看向程方南。
程方南慌亂地去拽宋斂,把這事怪他頭上,「宋斂,你剛才怎麼不攔我啊?」
宋斂眯了眯眼,朝余茵看過去,「我攔了,你不聽。」
程方南怕了,捂著臉抓起陳舒靜的胳膊往外跑,怕被攝像頭拍到。
如果被她爸看到這段錄像,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你敢離開這裡,我立刻去把錄像傳到警察那去。」余茵笑著在他身後喊道,她聲音不大,卻有很大的威懾力。
程方南灰溜溜跑回來,像拔了毛的公雞一樣無助,「只要你不把這事捅出去,讓我幹嘛都行。」
「我要你親手把這些東西回歸原位,該賠的賠,該放的放,以後有我在的地方,你最好別出現,否則這段錄像不知道要發給幾個人。」
陳舒靜氣憤地跑進來,氣焰囂張的吆喝,「方南,不過是幾件文物而已,我們又不是賠不起……」
「滾,你懂什麼。」程方南情急之下罵起陳舒靜。
陳舒靜被罵了,跺著腳瞪余茵,罵她是勾人的狐媚子,不修正道。
收拾好東西,程方南灰溜溜帶著陳舒靜離開,然後把宋斂留下來處理這事。
屋裡只剩下余茵和宋斂,他這才認真打量余茵。
她住的這間屋子裝潢很新,可以看出和別的屋子不同,被砸壞的東西款式新穎,並不是文物。
「錢收到了,這事我可以暫且不追究。」余茵看著手機上的轉帳,嘴角抑制不住上揚。
她該下山收債了,程家多快活一天,她就難受一天。
宋斂擋在余茵前面,露出小臂給她看,「如果不是你故意指錯路,我還遇不到你師姐徐美蓉,幫她撲火後我的胳膊就多了個東西,這個事你是不是得管?」
余茵看過去,見宋斂的胳膊上有個青紫的印記,「自作自受。」
這是被煞氣沖了,沾上這東西不致命,頂多倒霉半個月。
宋斂眉頭緊鎖,用力把余茵拉到跟前,「你們之間有什麼仇我不管,我和你之間萍水相逢,為什麼害我?」
余茵湊得近了,仔細看宋斂,覺得他面相還挺不錯。
只可惜她道行尚淺,看不穿男子命格,師父曾說過她命里有一場大病,要找一個硬命格男人結婚,最配的就是天醫臨命這種命格。
如果,他是這種命格的話,余茵肯定不假思索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