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斂記得余茵受傷時,自己遞過去的是手不是刀,為什麼要故意整他,如果不是他眼尖及時剎車,整個車帶人都掉坑裡了。
「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我那時候剛出車禍,腦子有些不清楚,指錯路在所難免。」余茵連忙解釋,把鍋甩給那輛差點要她命的公交車上。
宋斂盯著她看了幾瞬,覺得自己再堅持問對方也不定會說實話,他垂眸從兜里拿出一個紙條遞過去,「半年前排的卦。」
余茵嘆氣,師債子償,又一個討債的。
「生辰八字告訴我,你想算什麼。」余茵打算替師父還了這債,這樣就能安心下山。
宋斂看到余茵稚嫩不情願的臉,把紙條揉成一團扔垃圾桶里,「惠安大師已死,這卦就算了。」
余茵瞪大了眼睛,「瞧不起我啊?」
「嗯。」宋斂從容地吐出一個字來。
這男人一點都不會說話,直白不討人喜歡,
盯著他看了幾眼,余茵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連帶著有些同情他,「你和程方南,應該是有關係的……」
等她的氣運慢慢回來,程家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宋斂的身上也有黑氣凝聚,說明他被波及了。
「你真的會算命?」宋斂這才正眼看她,淡然的眸光變得敏銳起來,還有一絲糾結。
余茵抿著嘴笑,露出一口整潔的貝齒,「我可是蓮溪觀的繼承人,看相算命小菜一碟。不過我奉勸你一句,離程方南遠點。程家氣數已盡,接近他們的人都會倒霉,甚至還會搭上小命。」
她想著要不然看宋斂不姓程的份上,提醒一下他,這麼有才華的插畫家,就這麼被程家連累,也有些可惜。
宋斂詫異的抬頭,想到余茵的身份,似乎明白了什麼,看來惠安大師將她收為關門弟子,是因為她有實力。
「多謝提醒。」宋斂的腳步有些亂,差點被門檻絆倒。
「喂,你不是要算卦嗎?」
「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目送宋斂離開,余茵從垃圾桶里拿出他扔的卦號。
502號。
宋斂排的卦號居然是自己生日,看來以後倆人少不得會有糾纏。
她正看得入迷,手機上收到程松柏發來的信息。
程松柏:茵茵,伯父馬上就到平城,你乖乖在道觀待著。
余茵看到這裡,一秒都不想多待,迅速鎖了觀門下山去,還給程松柏回了一條信息。
她:程伯伯,我住的地方被砸了,我得躲起來才行,要不然你兒子要弄死我。
信息發完,余茵從手機中抽出電話卡,直接扔到山腳下。
今天是盛斐煙二十歲生日,她爹盛安國肯定會出現。只要拿到他的毛髮,再去做個親子鑑定,就能名正言順回盛家,拿到屬於她的榮華富貴。
等她有了盛家做靠山,不怕程家再逼她和程方南訂婚。
余茵沒有車,只能騎著觀中唯一的代步工具,一輛老舊的自行車下山。
聽說,今晚盛安國包下平城頂級的夢星海俱樂部,為他愛女盛斐煙舉辦生日宴,到場賞光的不僅有網紅明星,還有商界大腕,玄門大佬。
夢星海的門很難進,查請柬特別嚴,余茵沒能混進去,鬱悶地坐在對面的飲品店吃冰淇淋。
很快,有個人影吸引她的注意。
是陳舒靜!
對方很專注地打電話,連近在咫尺的余茵都沒發現。
借著路燈,余茵看清了陳舒靜的臉,才半天的工夫,她的面相又變了。
眼睛渾濁、牙齒泛黑,整個面色呈灰敗之氣,路燈下的影子也變淡模糊。
唉,早警告過讓她離開程方南,非一條道走到黑。
余茵吃了口冰淇淋,關注著陳舒靜的動向,這時遠處有輛黑色的車疾馳而來,正衝著陳舒靜這邊撞過來。
余茵想到陳舒靜手中的請柬,飛快跑過去拉了對方一把,救人就是救己。
「你幹嘛?」陳舒靜被余茵拉得一個踉蹌,手機也掉在地上,屏幕都碎了。
這時,迎面疾馳而來的黑車,碾過陳舒靜的手機,撞到旁邊的牆上。陳舒靜被嚇得雙腿癱軟,蹲在地上不敢起來。
「你怎麼知道那車要撞我?」她被嚇哭了,捂著肚子躲在余茵身後,生怕又會遇到危險。
經過此事,她對余茵深信不疑,如果不是余茵,她和孩子的命都沒了。
「有人不想讓你嫁到程家,如果你捨不得這個孩子,最終只有死路一條。」余茵言盡於此,不想泄露天機。
陳舒靜抱著手中的名牌包嚎啕大哭,她不甘心啊。
為了搭上程方南,她使出渾身解數,被好幾個狗男人占了便宜,如果就這麼放棄,豈不是一無所有。
余茵嘆氣,哭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陳舒靜抱著余茵的大腿,哭得梨花帶雨,「余大師,你這麼厲害,肯定能化解的吧,只要你能讓我嫁進去,到時候我把程家的家產給掏空,到時候我們一起平分。」
余茵對陳舒靜刮目相看,以為這女人是個戀愛腦,沒想到是個貪財鬼。
「化解不了,你如果不想被霉運連累,就離程方南遠一點兒。」余茵瞥了她一眼,看著夢星海的目光更加堅定了。
她方才好像看到,程方南和宋斂也走了進去。
陳舒靜像丟了魂一樣,默默盯著余茵的後背,她已經破釜沉舟,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
對了,今天盛斐煙的生日宴會,還會請一個最近今年正當紅的玄門大師。
也許到時候,可以讓這個大師幫忙化解。
「既然你認識盛斐煙,幫我引薦下,我要見盛安國。」余茵看著夢星海的方向說道。
盛安國!
陳舒靜聽到這三個字,一個激靈站直身子,兩道細眉都快擠一起了,「姑奶奶,你存心為難我,盛安國可是圈裡有名的愛老婆,你犯不著去給一個老男人當小三……」
「閉嘴!」余茵呵斥一聲。
姓盛的那老頭,有可能是他親爹。
「有辦法嗎,沒辦法就滾!」余茵打了個哈欠,急不可耐地催。
陳舒靜猛點頭,生怕余茵看不到自己手中的請柬。燙金的請柬,上面寫了大大的盛字,設計奢華精美。
「今天是斐煙二十歲的生日,盛伯父包下夢星海俱樂部為她慶生,我從方南那裡拿到了請柬,可以帶你一起進去。」
余茵拿起背包,拽著陳舒靜往前走。
陳舒靜帶她進門就不知所蹤,剩下余茵一個人在裡面閒逛。
她怕身份泄露,特意在衛生間忽悠了一個服務生,穿著她的衣服去找盛安國。
中途路過一個包間,見門開了縫,有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宋先生,余茵的面相我已經看過,她就是蠢傻無能的個半吊子,牛吹得不小,根本沒半點本事。您真想算什麼,就得找我師父。」
余茵皺眉,有人看她的相,不怕折壽?
玄門,最忌諱給同行算卦看相,輕則霉運纏身,重則反噬折壽。
所以平時他們同門之間切磋,也會刻意避開彼此,從路人間下手。
她剛想多聽幾句,身子就被拽進包廂,那人的手腕很重,抓得她手肘都紅了。
「撒手!」余茵正要生氣,發現抓她的人居然是宋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