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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帶著面具的神秘少年速度極快,就像是急湍而至的水流。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清澈,卻又暗藏勁道。
他言語中竟是冷漠的殺意,語氣卻又如此溫和: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擊!!!」
水之呼吸?
再看著少年身上衣服,一個熟悉的名字瞬間浮現在了林忘川的腦海中。
難道是那個人?
同樣驚訝於少年招式的還有林正英:
「好功夫!瞧瞧人家這孩子,平日裡面肯定沒少下功夫。」
林正英扭頭看向自己那個平日裡面只知道偷懶的徒弟林忘川,此刻這孩子眼中皆是吃驚,嘴角不自覺揚起了笑意。
這表情有些奇怪
伴隨著神秘少年一招水之呼吸,那把刀划過了食人鬼的脖子,留下了一道如同水截面紋路。
下一刻,食人鬼身首異處。
不遠處,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附近的龜田帶著人不早不晚的現身過來。
「死了嗎?」
龜田上前詢問著少年。
少年『嗯』了一聲,並未多言語。
龜田一臉大喜:
「不愧是鬼殺隊啊!這種事情還得交給你們處理才行啊!」
果真是鬼殺隊啊!
林忘川有些疑惑,這鬼殺隊少年是龜田喊過來的?
少年靜靜的站在那裡,對於龜田阿諛,他沒有多加在意。神秘少年打量著被斬首之後,正在消散的食人鬼。
它的嘴邊依舊在喃喃的重複著:
「餓我好餓」
它的身體每一寸血肉肌膚正在化為灰燼,將要消失
林忘川的目光注視著即將消失的食人鬼。
朦朦朧朧間,他好像看到了什麼。
「哥哥,我好餓,我想吃東西」
忘川終於聽到了食人鬼中說出新的字眼,一旁林正英仿佛也瞧見了什麼。
「那是?」
師徒兩人平靜的站在那裡,雙眼中竟是詫異和複雜。
「哥哥,奶奶呢?」
「哥哥,爸爸背著奶奶要去哪裡啊?」
「哥哥,他們是去山裡找吃的嗎?」
「哥哥,外面下雪了哎。」
「哥哥」
天上飄下的鵝毛般的大雪將整片大地覆蓋。
年少的孩子想要的出去玩玩雪,可是家裡只有一雙冬天穿的鞋子,已經被爸爸穿走了。唯一的冬衣也被爸爸穿走了,他背著奶奶早上就離開了家,直至傍晚還沒見回來。
奶奶就坐在她自己親手編織的竹筐里,沉默的讓爸爸背著,出門前,奶奶摸了摸孩子的臉頰。
孩子不知道那是他能感受到的來自奶奶最後的溫暖。
他不知道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奶奶了。
他藏在被窩裡面,偷偷看著父親滿臉悲痛的背著奶奶離開了家。
他們這是要去哪兒?
他們不會丟下自己和哥哥吧。
孩子這般想著。
林正英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應該是走馬燈!」
一旁的忘川解釋說在鬼滅世界設定里的走馬燈是什麼。
無論人或者鬼,在臨死之際,都會回憶起這一生中最最重要的那段日子。
眼前的這些應該就是這隻食人鬼的走馬燈。
按理說外人是瞧不見的走馬燈的。
可是
他看見了。
他師父也看見了。
或許是因為他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吧。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他們有著旁觀者的角度。
他們才能置身在食人鬼的走馬燈中。
他們沉默著,繼續如旁觀者一般著這段回憶接下來的故事。
孩子的爸爸回來了。
爸爸身上竹筐空了。
在那之後,奶奶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春去秋來。
今天的莊稼長得依舊不茂盛。
孩子瞧見鄰居叔叔也背著鄰居奶奶離開了家,往山上走去。
孩子好奇的跟過去。
跟著他們悄悄的進了山,路上他瞧見了很多叔叔背著奶奶,或者爺爺,他們在進了山之後,走向不同的方向,但都是往山上去的。
孩子繼續跟著鄰居叔叔和奶奶,直至他們再一處山崖間停下。
鄰居叔叔放下竹筐,鄰居奶奶走出竹筐,默默坐在那裡。
鄰居叔叔忽然哭了起來。
他哭得很傷心。
一邊哭一邊磕頭。
堅硬的石頭,讓他磕破了頭皮,磕出了一大片鮮血。
最後他在哭聲中咬著牙,將鄰居奶奶推下了山下。
看到這一幕的孩子,瞬間明白了什麼。
看到這一幕的師徒,瞬間也明白了什麼。
是姨舍山。
這裡便是那座棄母山。
「原來這並非虛構,原來這是真實的歷史。」
他們沉默的站在那裡,望著那位從山崖上,被兒子推下山的老人。
老人家沒有發出一聲聲響,即使她如此恐懼,她依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因為她清楚那聲音,可能會讓自己的兒子內疚,自責一輩子。
想到這裡,忘川微微蹙眉。
妖魔道殘忍,人間道更殘忍。
從另外一個看似繁華,背後卻也不少骯髒世界走過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心情。
也體會到食人鬼那一聲聲『好餓』的感受。
孩子崩潰的下了山。
他跑去質問自己的父親。
「為什麼要丟下奶奶!為什麼要把她扔到山裡面?」
良心不斷叩責這位父親的內心,他最終崩潰了。
在自家門前,癱坐在地,望著棄老山的方向,放聲大哭:
「娘,我對不起你啊!!!我對不起你啊」
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哀。
也是人這個種族的悲哀。
林正英看著眼前一切,心情複雜,百感交集。
他是個除魔降妖,乾脆利落的道士。
作惡者,當死。
這是他前世,現在,甚至未來都會貫穿的道理。
可是眼前的這個兒子,真的有錯嗎?
他不知道。
他看著那個孩子在哭聲中跑出了家,他跑得好遠好遠,直至轉過身時,孩子再也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孩子帶著飢餓,在風吹雨打中,即將餓死在荒野的枯樹邊。
一個穿著華麗和服的女人走到他的身邊。
「你餓嗎?」
孩子已經餓得說不出話。
他看著眼前這個面容精緻,眼神卻異常冷漠的和服女子。
「我可以讓你變成鬼,變成鬼之後,你就有很多食物,就不會再餓了」
女人的聲音是如此的誘人。
孩子在飢餓中點點頭,選擇接受女人的建議。
再後來。
孩子回到了家裡面。
孩子看到了滿屋子的食物。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還有一個比他大幾歲的孩子。
他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
女人就在他家門前等著他吃飽肚子。
好久後,孩子從血泊的家中走出,滿臉,滿身都是血。
女人問他:「還餓嗎?」
孩子點點頭:「我餓。」
女人笑了笑,指了指鄰居家的屋子:「那裡還有食物哦」
孩子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
回憶被鮮血染紅了殷紅色。
忘川和九叔看著那女人溫和陰冷的笑容,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她便是鬼舞辻無慘嗎?」
「沒錯。他便是這世間最大的敗筆。」
這個叫鬼舞辻無慘的鬼王。
可真是把『冷酷無情,殘忍暴虐,慘無人性』發揮到了極致啊!!!
「好餓」
那食人鬼聲音忽然傳到忘川耳邊。
忘川從走馬燈中抽回心神。
他看向那個被斬首之後,即將消散的食人鬼。
「好餓,我好餓」
臨死之際,他懇求的望著師徒二人,望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忘川急忙翻找著包袱。
可是他怎麼也找不到
他有些焦急。
「該死,早知道多撿一些吃的。」
這時,一塊餅緩緩遞到了忘川面前。
忘川看著九叔,九叔卻將頭扭到一邊,讓忘川瞧不出他到底是什麼神情。
「這餅是早上出門時,怕你沒吃早飯餓著,為師給你帶的。」
聽到這話,林忘川心中一陣感動。
他接過已經涼透的那塊餅,快步的走到了即將消散的食人鬼身邊。
在龜田等人詫異的目光中。
尤其是那個神秘的斬鬼少年難以置信的看著林忘川。
他沒有猶豫,將那塊餅輕輕放在了食人鬼的掌心,輕輕的幫他合上手掌。
「拿著,路上吃。」
那原本已經放棄抵抗的手掌忽然間緊握著掌心的那塊餅。
食人鬼雙眼中閃爍著濕潤,他的嘴巴已經消散了。
所以只能用眼神表示著此刻的心情。
想必那應該是感謝吧。
在走馬燈結束之際,食人鬼的手緊緊的抓著那個冰冷的餅。
他帶著這世間留給他的最後那一點溫暖。
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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