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文二學向何處

  不覺間文二我就要參加高考，高考成績上了重點線，還算理想，上北大清華一流名校分數肯定不夠。到底學什麼專業、讀什麼學校呢，經多方諮詢，根據自身情況，我決定報考北吉大學，分數夠，隨著九十年代市場經濟發展，金融財會專業吃香，哲學慢慢有點邊緣化。但考慮到自己也喜歡教點書、搞點學術，再加上受爺爺影響，覺得學中國哲學很不錯，自己也願意，以後畢業就業方向就是大學搞搞學術、教教書，於是報考並被北吉大學中國哲學專業錄取。

  大學學習相對自己能支配的時間更多了，再加上是中國哲學，學習《易經》、《道德經》、《傳習錄》等實屬必然，看點《金剛經》、《心經》、《六祖壇經》也很是必要。當然，隨著名師指點、個人學習能力提升，對中國傳統哲學，準確來說是國學，文二有了更深的理解與領悟。當然，本來受爺爺影響，就懂點道家的東西，再加上高校中有些老師本身也將易經風水等作為學術研究，這對文二來說，真有點如魚得水，不甚歡喜。

  在高考就讀後的十月一天，有天文二外出剛回到寢室，就聽同寢室的同學說有一個姓林的道士來找他，說曾是他爺爺的朋友，並留了個電話，他現在就在城區的八仙觀雲遊掛單，道士說希望能與他見個面。文二二話沒說，就到學校的電話亭給林道士去了個電話，兩人約好該周六上午文二去八仙觀找林道士。

  文二周六一大早，就乘車前往八仙觀。八仙觀在當地小有名氣，自然很容易找到。這個觀處在市中心商業街旁，周遭甚為熱鬧，但一入其觀門，裡面有數棵年長柏樹，樹蔭較大，地面也較為乾淨，因此，頓時給人一種鬧中清靜之感。找到觀內值守，文二見到了林道士，林道士鷹潭人士，長得面目紅潤、身體清瘦，一衣道袍，給人感覺修行了得。作為晚輩，文二稱呼其為林爺爺。林道士點頭示好，並將其引入房內，仔細端詳了半天，笑道:「不錯、不錯，真不愧為文老仙的孫子。」接著，又拿出一個東西，這類似東西文二以前見過，叫法印，說道：「這是你爺爺要我在你大學時交給你的法印，這是你爺爺修練的法物，也是被張天師親自開過光的，考慮到你以前年青，更何況這東西也像人一樣，要經常修煉，故其託附我保存著，今你已長大成人，學識也精進了，這東西也要完璧歸趙。」接著帶著文二來到三清殿，將法印按祭禮神聖交給文二。

  文二按禮節接過法印，仔細端詳，這法印與一般法印不一樣，較小較精緻，裝在這一精美小盒，展開正面上篆刻有天符篆，反面也有篆刻，好像是：洪福齊天、壽與天齊。文二收好。按照禮節向林道士問好。當然，文二作為學生，對唯物論、辯證法還是有點上頭，就問道：「林爺爺，我是學哲學的，當然要學馬克思主義理論，同時我又是學了中國哲學，雖然現在才開始學習，但較早就有一個疑問，想請教一下，不知是否妥當。」

  「學問不分年齡，見解不問歲數，直說無妨。」林道士微笑道。

  「你如何理解命理。」文二直將問題拋出。

  林道士略作思考，答道：「作為單個人來講，肯定關心前途、命運、出路。馬克思主義跳出具體的個人，從理論上了給了個方向，主要為：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事物是否定之否定，物極必反，事物是波浪式前進、螺旋式上升。並沒有給出具體的我與他為什麼命運會不一樣具體理論，這是個空白。而中國傳統哲學，或者說國學就在這方面作了一定的努力與探索，提出了命理學說，用占卜、八字、拆字、面象、手象、風水等判斷個人在某個時段或更長時長的運氣，包括婚姻、家庭、財運、學業、身體、職場、投資等等，涉及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可以說心有所想、所盼，就想問問有沒有個方向或答案。這一方面與中國人是世俗社會，奉行實用、有用有關；另一方面也與中國是人情社會有關，覺得如果有神鬼佛，那麼就必然有遠近親疏，多拜拜總不會有壞處，很可能以後用得著。當然根本還是中國文化是五千年沒斷的文化，上古中國，人在自然面前是很渺小的，自然很大程度上主宰人的生存，因此求神佛給點提示，問問神佛某些大事能不能幹很是自然，甚至開玩笑說就象我們在職場上，有事沒事向領導請示匯報下總沒壞處。」

  「我們知道文化是有傳承的，中國傳統文化的源頭是易經，易經本分就分為易理與術數，故中國文化里有這些東西也實屬自然，當然從某個角度來說，這也是中國文化智慧的體現，能給未知的個人前途有個大致的框架與方向，讓你有努力的方向及防範預防的風險點，這是很有價值的。」

  「命理這套東西科學不科學，個人覺得與用的人很有關。命理肯定有它的科學性，但就像中醫一樣。與西方文化相比，中國傳統文化有其自身的一個特點，就是很難像西方科學一樣給出準確的理論基礎、運行模型等，也就是傳統文化更多是定性的、多變的，而西方文化是能定量的，更具操作性與推廣性。學命理學說，與個人悟性有關，有些人終其一身，也可能沒有摸到點毛，只會機械的依葫蘆畫瓢；而有些人能很快上手，深解其易。」

  「命理、定數這些東西是中國人幾千年來的經驗總結，可以說是絕大多數人的人生的某些規律性總結，而人性這東西，可以說幾千年來基本沒有什麼變化，在多數情況下肯定有其靈驗性的。當然也正因命理學說與學它用它的人有關，給人印象他好像就是人主觀創造出來的，是人為的，這樣理解其實是有害的，也是不科學的態度。」

  說完，林道士靜靜看著文二。文二接道：「林爺爺真是博學有見地，你這一解說，讓我茅塞頓開，很是受用。」

  文二怔了怔，鼓起勇氣說：「林爺爺，我想拜你為師，跟你學習。」

  林道士摸了摸鬍鬚，說道「從你能問出這個問題來，說明你還是能獨立思考，有慧根。我與你爺爺是至交，你也叫我爺爺，收你作個徒弟，很不錯。」

  林道士將文二引到三師殿，簡單舉辦了收徒弟儀式，並給文二起了個法號：明心。在齋堂用過素齋後，林道士給了文二幾本書，對文二說將這些書看看，並對他說中國國學講究佛道雙修，修行注重先定心，後定法，也從易到難，先學《六祖壇經》，要文二先看壇經，下次文二先講，他再解說。至於道家修身調息之法，中午休息後下午教點。並說第二天會去做場法事，文二明天有沒有空。文二答應了，晚上計劃在觀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