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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3 07:42:35 作者: 瞳師
  蘇司盈覺得自己被白以容留下了一定程度上的心理陰影,但是她又不能說。

  糾結一會兒,她只能微笑著點了下頭,與前面那聲「哦」進行前後呼應。

  這事過去,又聽慧君說了點家裡的事兒,蘇司盈算是明白了這小姑娘現在的大致情況。

  總之,這姑娘現在就是被不良少年纏上,而且只要白以容不在,那個所謂的哥哥就會和她要錢。

  其實她哥哥也沒有打她或是虐待她,只是要錢時避免不了的拉扯,男孩子下手沒個輕重,身材看起來雖然像堆排骨,還是能活生生地把祝慧君的胳膊捏的青紫。

  這麼想想,白以容能把這種男生完全打服……也是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安撫了慧君的心情,聽她傾訴了很多心中憋著的事,上課預備的鈴聲毫無徵兆地響了。因為涼亭離教室有點遠,兩個少女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跑,伴隨著上課鈴聲一路衝進教室。

  教室後的賀東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兩人,白以容低著頭替蘇司盈整理剛發的一摞卷子,見她進來,抬起頭微微一笑。

  講台上的數學老師則是皺起眉頭,一副不良學生蘇司盈耽誤別的好學生出去學習的模樣,讓人看著很不爽。

  不過,不爽歸不爽,上課險些遲到本來就是不對。蘇司盈匆匆彎腰說了聲「老師抱歉,回來晚了」,隨即快速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九月的天像個悶著的暖爐,一路跑來的蘇司盈臉頰泛紅,剛一坐下,就覺得先前積攢下來的熱氣瞬間爆發,化作汗水順著脖頸流了下去。

  意料之中的,身邊的白以容很快拿出了濕巾,白皙的手指撕開包裝,拿著濕巾紙的手伸向了身邊的人。

  蘇司盈怔了一下,伸出去接濕巾的手停在半空中,偏過頭看著給她擦汗的人。

  這手……是用來徒手摔漢子的手,是用鐵棍趕走小混混的手啊!它們用來給自己擦汗是不是有點太驚悚了啊!

  掙扎一下,她把手覆在白以容的手上,小聲說:「我自己來就好。」

  對方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便把濕巾交到了她手中。

  蘇司盈坐在那裡機械式地擦汗,還沒怎麼緩過勁來,就聽老師在上面說:「開學也有將近兩個月了,有些人一直在進步,有些人從一開始就落後,而且還在一直落後。我不想再看到這種狀況,從今天開始,每周的這節課都要進行周考,不及格的人全部給我抄卷子十遍,再加三套額外的卷子。你們要知道我這是為你們好,考一次試我就得批一次卷子,不考試我得省多少事……」

  數學老師說著老師考試時那些萬年不變的套話和理由,蘇司盈嘆口氣,總覺得他說的落後學生在指自己。

  心裡想著事,她胡亂擦了擦汗,把濕巾放在了垃圾袋裡。旁邊的少女趴在桌上寫著紙條,頓了一頓,把紙條推向了她。

  【不要太擔心,你數學水平已經提高很多了,而且老師考試不是為了難為學生,怎麼說題都不會太難嘛。還有啊,周末老師講的內容只要理解,很多答題都會有一個基本思路。考試加油,一起努力,以後每周的考試都要給數學老師一個驚喜!=w=】

  蘇司盈看了看紙條,看了看白以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小白花到底是白是黑的世界裡。

  雖然已經決定了不再叫她小白花,但看到這種萌萌噠的字條和小表情……她還是忍不住叫出這個稱呼了。

  不過話說回來,對方這麼一說,她心裡對於數學的忐忑的確減少了一些。

  等卷子發下來看到題,她再次鬆了口氣。

  整張卷子看下來,題的難度普遍正常。雖然有一定故意卡分數段的難題,但這對蘇司盈來說,也不是什麼非拿不可的分。

  她現在的目標就是,把應該拿分的題都拿到分,這就夠了。

  抱著這樣的心情,蘇司盈拔開筆帽奮筆疾書,下課鈴響的瞬間,她寫完了最後一道大題的第一問。

  原諒她真的無法把卷面填滿,最後一道答題簡直……簡直太不要臉了TAT!

  別說答題了!她連第二問那個密密麻麻的幾何圖形都沒看懂!

  心塞塞的蘇司盈交上卷子,小白花立刻湊上來問:「怎麼樣怎麼樣?」

  「還可以,答的挺順手,倒數第二題正好周末聽過,寫的很順。」

  白以容笑彎了眼睛,「你寫出來就好。」


  後排的祝慧君早就收拾好心情,穿著肥大的校服蹦蹦跳跳地跑到白以容身邊,一邊假裝抹眼淚一邊說:「我感覺自己要抄卷子了。」

  蘇司盈抿抿嘴,「我建議你不要有這種想法,抄十遍卷子真的太要命了。」

  一聽這話,祝慧君繼續抹眼淚,「難得我換座位換到賀東前面,他居然不告訴我最後一道題怎麼做。」

  賀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我怕老師發現你作弊。」

  「……」祝慧君炸毛回頭,「你什麼意思!」

  賀東老實回答:「我覺得以你的水平做不……」

  一本王后雄毫不留情地排在了他的背上,賀東「啊」了一聲,乖乖閉了嘴。

  蘇司盈撐著下巴看他們耍寶,近日來的鬱結稍稍散了一些,可一想到這幾天面對媽媽的尷尬,她又有些笑不出來了。

  於是恍恍惚惚,一個下午結束,她又要回家了。

  每到放學,她都會再次理解自己上一世不想回家的心情。

  真的是不想回家,不想面對出軌的媽媽,更不想承受這些本應塵封的現實。

  但是生活還要繼續,沒有什麼是停滯不前的。

  蘇司盈內心頗有些糾結地打開家門鎖,進屋看見媽媽放在架子上的手提包,心中咯噔一聲。

  顯然現在老爸還沒有回來,也就是說,家裡只有她和媽媽。

  蘇司盈慢吞吞地脫下鞋,聽到媽媽沒有走動的聲音,才飛快地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本以為這樣就是相安無事,可當自己的小房間內響起敲門聲,她還是慌了。

  無論她是不是成年人,無論她自以為有多麼成熟,這一刻,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母親。

  「我可以進來嗎?」敲門聲停下來,蘇媽媽直接開口問道。

  蘇司盈沉默許久,說了聲「進來吧」。

  該來的還是來了,躲過了前面幾天,不代表她能永遠躲下去。

  無論是心理年齡還是如今的生理年齡,她都是成年人了。那些該面對的事情……總歸,還是要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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