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周姨, 這麼早打擾了，遠叔起床了嗎？
我想跟他談談。閱讀」
秦偉業一臉真誠地說。
周靜笑了笑, 正想說話的時候, 裡頭去傳來程遠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她扭過頭一看，只見程遠已經坐了起來。
睡了一覺, 他的臉色雖然沒有恢復到日常狀態, 可比昨晚好了許多。
她走過去，小聲地跟他說：「你好好跟人家說, 我現在去買早飯, 都買你愛吃的。」
「行了, 你當我三歲小孩呢！」
程遠撇撇嘴, 手朝外甩的同時不忘交代道：「就一頓早飯, 你去前麵食堂買點就行了, 別管好不好吃，千萬別走遠，人生地不熟的, 等會走丟了怎麼辦？」
「我知道了。」
周靜拿起擱在桌上的錢包, 說：「我走了, 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我是那麼不文明的人嗎？
趕緊去, 早去早回。」
周靜把秦偉業請了進來, 自己出去的時候還貼心地把門關上。
雖然程遠昨晚發了大火，可她了解他, 再怎麼樣也不會對秦偉業動粗, 她對他還是很有信心。
循著昨天來的記憶, 周靜去了食堂。
食堂的早飯被程若吐糟得太厲害，她也不敢多買, 就買了兩人八分飽的分量，免得等會不好吃，勤儉節約慣的程司令一定要委屈自己吃光。
為了給他們更多的談話時間，她從食堂出來，就去足球場走了兩圈，然後才往回走。
她剛走了一半路，就聽到程若在後面喊「媽」。
「今天放假，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周靜雲淡風輕地說。
程若卻急紅了眼，「我看到偉業的車就停在宿舍樓下，他沒來找我，是不是去找你們了？」
「是呀，他正在跟你爸說話呢。」
「……媽，你怎麼還這麼淡定？
還跑出來買早飯，你不怕他們倆打起來嗎？」
程若說著，就拉著周靜往前跑。
「你冷靜一點。」
周靜把她拉了回來，說：「給點時間跟空間他們好好談，你現在衝過去，分分鐘把事情給攪黃了。」
「就我爸昨天那樣，他能好好談嗎？
要是偉業被他打一頓怎麼辦？
他等會還得出差，去見一個很重要的合作夥伴。」
「看你這話說得。」
自己的老男人被人誤解，周靜不樂意了，說：「你爸的為人，你還信不過嗎？
就你說話的態度，現在過去只能是火上加油、弄巧成拙。」
「……對不起。」
程若自知理虧，小聲道：「我昨天說的話，的確傷了我爸，我等會跟他道歉。」
「這還差不多。」
周靜的臉色緩了下來，她知道自己閨女本質是很善良的，就是有點小公主脾性。
她拉著她慢慢往前走，說：「別走那麼快，你也跟我好好交代一下你跟偉業之間的事情。」
「……也沒什麼好交代的。」
程若忍不住小臉一紅，簡單道：「就他追我，我也喜歡他，就跟他一起了。」
周靜聽著，忍不住感嘆道，「看來你們的緣分真是不淺呀，從小時候到現在，繞了這麼大一個圈，還是走到一起了。」
程若聽她在嘆氣，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問：「媽，對於我跟秦偉業，到底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周靜笑打趣道：「我怎麼想重要嗎？
要是我不喜歡他，你就不跟他在一起了嗎？」
「當然不會。」
程若小聲嗶嗶道：「可你跟爸還有我哥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要是能得到你們的祝福，我會很開心。」
周靜看著閨女怯怯的樣子，也不忍心繼續逗她了，說：「你哥我不知道，但我跟你爸都喜歡偉業，要不之前幹嘛把他喊來咱家，接你去林大報到呢？」
「……」程若這下懵了，問：「你的意思是說，你跟爸之前真的有意撮合咱倆？
可為什麼，我爸昨晚發這麼大的火呀？」
「你爸呀……」周靜想起自家彆扭到有些可愛的老男人，說：「他是一邊擔心你沒有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一邊又氣不過自家精心培養的白菜被隔壁家的豬給拱了。」
「……」
「所以呀……你要好好哄哄他，讓他放心。
為人父母都這樣，等你以後有了孩子就會明白了……」
周靜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程遠從遠處迎面而來，看到她時，一邊朝她招手一邊喊：「你上哪兒買早飯了，半天不回來，害我都以為你迷路了？」
程若看著自家愛操心的老爸，心裡熱乎乎的，小聲對周靜說：「媽，你真幸運呀，能找到我爸這麼一個男人，真是從年輕寵你你年老呀。」
「什麼年老，我跟你爸還年輕著呢。」
周靜驕傲地說：「我男人當然好，希望你男人也一樣好，千萬別被你爸比下去了。
否則，秦偉業真得要挨揍了。」
「……」
程遠是跟秦偉業是一塊出來找人的，當他們走到她們面前時，她們發現他們之間已經沒有硝煙味了。
看樣子，是已經談妥了。
「爸，對不起，我昨晚……」程若開口道歉，程遠卻打斷她，「行了，不用說那麼多，我跟你媽吃完早飯就回去，你倆該幹嘛就幹嘛。」
「不是……」程若還想繼續說，卻被周靜用眼神制止住，她知道自家男人現在難為情，說：「你不說偉業等會要出差嗎？
你跟他也趕緊去吃早飯，我跟你爸又不是第一次來林市，等會退房就回去。」
「好。」
等周靜跟程遠走遠，程若就迫不及待問秦偉業：「我爸沒把你怎麼樣吧？」
「你看我這幅樣子有什麼樣嗎？」
秦偉業笑著說：「你爸同意咱倆了。」
「真的？」
程若喜上眉梢，問：「我爸昨天還氣得想揍你，怎麼被你說幾句就接受你了，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我只是用我的真誠打動他了。」
秦偉業籠統地說。
「怎麼打動的？
你具體跟他說什麼了？」
程若喋喋不休地追問，秦偉業卻三兩撥千金地說：「這是我跟你爸之前屬於男人的秘密。」
程若一聽，「嘁」了一聲，道：「你現在就對我有秘密了，還能好好地走下去嗎？」
「不是，我……」秦偉業一臉為難，程若也不難為他了，說：「行了，反正我爸現在同意咱倆，我也不管你們在密謀什麼詭計了。」
「……」
與此同時，周靜也對程遠笑眯眯地說：「同意啦？」
程遠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別開頭不看她，道：「就……讓他倆試試，別回頭你又得嘮叨我了。」
「……」躺著也中槍的周靜覺得很無辜，不過他能同意，也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吃過早飯，他們便開車回省城。
又一個星期過去，周靜以為他們去了一趟林市，程若這周不回來了，沒想到周四晚上接到她的電話，說明天下午回家，順便點了幾個自己喜歡吃的菜。
「你看看你，都把寧寧給嚇著了，這星期咱不說，她都乖乖回家了。」
晚上睡覺前，周靜揶揄程遠。
「這是她應該的。」
程遠理所當然地說：「她總不能有了男朋友就忘了爹娘吧。」
「是是是，忘了誰都不能忘了你這個爹。」
周靜附和完，又說：「咱寧寧現在也算有著落了，你說咱康康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過了年就二十五了。」
「二十五還年輕著呢，我當年娶你的時候不都二十八了嗎？」
程遠說。
「你二十八還光榮上了？」
周靜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我知道康康現在不著急，可偉業都三十了，估計他跟寧寧穩定下來就會談婚論嫁。
要是可以的話，孩子從大到小結婚是最好的。」
「這沒啥關係，你不是趕在你哥前頭出嫁了嗎？」
程遠不甚在意，可說完又抓住了另外一個重點，問：「你覺得秦偉業這小子，會不會背地裡沒了規矩？」
「沒啥規矩呀？」
周靜不懂就問。
「就是那啥。」
「那啥是哪啥？」
「哎呀，就是咱們寧寧有沒有吃虧。」
「……」對於這點，周靜也沒有把握，情到濃時的小情侶干點什麼實在太正常，不過每個時代的思想主流不一樣。
七十年代的人一般不敢這麼幹，可現在是九十年代，變得有點……難說了。
「應該沒有吧。」
周靜能接受婚前X行為，她這話是用來安慰程遠的。
可程遠完全沒有被她安慰道，越想就越不安心，說：「你明天找個機會旁敲側擊一下，看能不能從寧寧口中探出點口風。
要是秦偉業還守規矩，你就警告寧寧要潔身自好，守住底線。」
「要是他倆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呢？
你會怎麼樣？
揍秦偉業一頓嗎？」
周靜沒好氣地說：「真那樣的話，你閨女第一個跟你著急。」
周靜的話不中聽，可句句都是大實話，程遠頓時覺得無比心塞，長嘆一口氣說：「看來還是兒子省心呀，這閨女一天天地憂心，我覺得自己會老得很快。」
「你不想憂心就早點把寧寧嫁出去，到時候他們幹什麼都不出格了。」
「把我的寶貝寧寧給別人，更扎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