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祝卿安驚天動地的咳嗽聲打斷了小丫頭的喋喋不休。
「丫丫,你知道通宵達旦大戰三百回合說的是什麼嗎?」
好一會兒祝卿安才緩過來,真誠發問。
丫丫晃著胖乎乎的腳丫,也一臉真誠的回答:「論辯啊,姑娘論辯的口才天下第一。」
果然……
祝卿安扶著額頭,無力的說:「今天王爺可有什麼安排?」
「王爺說要上祝家去興師問罪,問姑娘要跟去,還是在家裡練耐力,姑娘王爺為什麼讓你練耐力啊?」
看著一臉真誠的丫丫,祝卿安心如縞素。
再一看,見當事人正倚著門框,看著沒型沒狀的滾在一張床上的主僕二人。
祝卿安更加心如縞素。
陸滄溟往門口看了一眼,一個侍女裝扮的姑娘走進來,拎起丫丫的褲腰帶,提著就走。
丫丫吱哇亂叫,在經過陸滄溟面前時,還振臂高呼:「我家姑娘氣吞山河,可與你大戰三百回合,你這小人,到時候你別求饒。」
本來祝卿安不尷尬的,但丫丫這一喊,她成功尷尬上了。
「昨夜沒休息好?」
陸滄溟紆尊降貴的走過來,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祝卿安。
「還行,王爺替我尋一個屋子,讓我搬過去吧。」
呵!
陸滄溟冷笑:「新婚分居,王妃是怕盛京城的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不夠,貢獻一筆?」
「說起茶餘飯後的談資,王爺可知祝家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祝卿安施施然坐起來,拉了袍子披上。
「昨夜你舅父去祝家大鬧一場,祝正榮把祝沫婉拉出來當擋箭牌,把過錯都推給她了。」
這個結果,祝卿安並不意外。
她抬起眉眼,亮晶晶的看著陸滄溟。
「回門宴王爺去嗎?」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陸滄溟道:「鑑於盟友你沒有契約精神,本王決定親自前往,去看這場好戲。」
期待落空的祝卿安壓下笑意:「我怎麼沒有契約精神?」
「是誰答應我,你待嫁那三日的好戲,要悉數說給我聽?」
祝卿安:「……」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結果你連合衾酒都未喝,悶頭便睡到今早,害本王白白等了一晚上。」
這位怎麼這樣?
傳言中的寡言少語呢?
嘴硬心冷殺伐果決呢?
怎麼那麼喜歡看人家耍戲!
「罷了,我不指望你,你可以先去,等你玩夠我再登場。」
他到底唱的哪一出?
看不懂他心頭說想,祝卿安有些惴惴不安。
好在祝卿安如願,獨自一人登上回門的馬車。
祝家陪嫁來的丫鬟婆子得見她一個人上車回家,一個個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後面去了。
祝家這邊很快就收到了祝卿安獨自回門的消息。
祝正榮憋了一肚子的怒氣,正愁沒地方發,便對管家說:「先晾她一個時辰給她個下馬威,讓她知道不維護祝家的下場,你去知會小姐一聲,讓她……」
管家附耳,聽完後,連忙去辦。
至於祝沫婉,聽聞祝卿安獨自回門,開心得都找不到北了。
「快些,將我最華麗的衣服首飾拿出來,我要艷壓祝卿安,我要讓她知道搶我東西的下場。」
祝沫婉用了一個時辰才梳妝打扮好。
可當她走進偏廳,看見身著一身月白浮光錦的祝卿安時,臉上的笑瞬間凝固。
「你身上這衣服,是王府給你準備的?」
她記得很清楚,祝家替祝卿安準備的那幾套衣服,都是些過時的舊款。
「大約是吧?」祝卿安溫婉的笑了笑:「我也不懂,飛飛姑娘說這是最低調的一款,建議我穿這個,這衣服有問題?」
最低調的?
祝沫婉嫉妒的火苗在心底暗暗滋長。
這些原本都是屬於她的,是她的!
祝卿安這小賤人,她憑什麼搶了她的東西,還要在她面前炫耀?
呵!
祝沫婉從上到下打量祝卿安,而後撇嘴說:「這衣服確實不怎麼樣?不過對你這種乞丐而言,已是極好。」
「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對永安王妃大不敬。」隨行的飛飛冷著臉斥責祝沫婉。
祝沫婉那一肚子的邪火,哪裡還忍得了。
「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本小姐與祝卿安說話,輪得到你個下人插嘴?」
祝卿安疑惑的看向祝沫婉,這人一向趨炎附勢,今日怎麼這麼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儘管暫時不知道她唱的哪一出,但祝卿安願助她一臂之力,把這火燒得再大些。
「祝沫婉,她是王府的人,不是祝家隨你打罵的家僕。」
祝沫婉哈的冷笑一聲:「你以為你嫁給永安王,就能對我頤指氣使了?你不讓我打罵,我偏要教訓她。」
祝沫婉上前一步,抬手就朝飛飛臉上招呼。
卻被飛飛一把捏住手腕,狠狠一推,甩到後面的柱子上。
祝卿安默默的注視著祝沫婉飛出去,對飛飛伸出大拇指。
飛飛拍了拍衣襟,收下祝卿安的讚美。
摔得七葷八素的祝沫婉像個瘋婆子似的尖叫。
「去將我爹娘請來,我們祝家好歹也是文官清流,怎能被她祝卿安如此折辱?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永安王授意,還是她祝卿安狐假虎威。」
呵,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折辱文官清流,即便陸滄溟是永安王,也免不得被監察院彈劾。
陸滄溟要是不想被監察院彈劾,只能推祝卿安出來承擔罪責。
祝卿安要麼反咬王府自保,要麼就當那個可憐蟲,新婚下堂。
他們倒是想了個一箭雙鵰的好法子。
像是商量好的,沒多一會兒,祝正榮與劉美姿便來了。
「你們這是鬧什麼?不怕招人笑話?」
祝沫婉乳燕投林似的撲進她娘懷裡,添油加醋的將飛飛打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祝正榮臉色極為難看的看向祝卿安。
「祝卿安,祝家可有半分對不起你?你何故指使下人欺辱沫婉?」
「所以叔父覺得,祝沫婉不敬永安王妃,辱罵永安王府的人,無錯?」
祝正榮被祝卿安問住了。
這話他沒法正面回答。
於是他避重就輕的道:「便是你妹妹少年無知,王府家奴也不該橫加指責,她好歹是世家貴女,王府難道就沒半點錯?」
「飛姐確實沒錯。」
這聲音像一道驚雷,直接劈在眾人面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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