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游湖賞景,她真的太喜歡了。【Google搜索】
劉洪也是心急,第二天一大早便要求殷溫嬌邀她出門。
有一說一,朝陽映在湖面,遊船划動,細浪翻滾,波光粼粼,攪起滿湖碎金,讓人心曠神怡。
遊船越行越偏,人跡也越發罕見,但秀麗風景不減絲毫。
笙歌心中微微慚愧,要在風景如畫的地方動粗了!
蘆葦簇簇如生,臨風而立,遮掩了遊船的蹤跡。
劉洪高高懸著的心也瞬間落地,不再裝腔作勢。
對著帶著草帽划船的李彪打了個手勢,李彪把船槳扔在一旁,二人凶相畢露。
笙歌:她是不是得裝作害怕?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
劉洪咬牙切齒,心中又是說不出的暢快。
當初謀害陳光蕊是臨時起意,但對這個表姐卻是認認真真的想除之而後快。
李彪的手中拿著麻繩,不由分說就要將笙歌捆起來。
「表妹夫,你是要殺我嗎?」
「就因為我說你與傳聞不符,長的不夠年輕俊美,言談舉止不夠儒雅?」
「這心胸,還是得練練啊。」
笙歌咋咋唬唬,眉眼帶笑,又看向了李彪「你是表妹夫的過命兄弟?」
「嘖……」
「表妹夫有些不地道了。」
「自己是江州州主,被恭維奉承,錦衣玉食,手攬江州大權,你怎麼穿的如此寒酸,破破爛爛還打著補丁,比府上最低等的小廝還不如。」
「你不會是表妹夫僱傭的下人吧,可就算是對下人也不該這么小氣摳搜吧。」
笙歌一本正經的挑撥離間。
她可真是個碎嘴子。
李彪拿著麻繩的手一頓,心中那本就此起彼伏的妒忌和不滿再一次升騰。
見狀,劉洪連忙道「不要聽她挑撥離間,我答應你的都會履行。」
「你聽你聽。」笙歌一拍手,唯恐天下不亂「表妹夫到現在都用居高臨下的態度跟你說話,足以說明,在他心裡,你已經不夠格跟他做朋友。」
「死到臨頭,這張嘴還不饒人!」劉洪咬牙切齒,氣勢洶洶的朝著笙歌走來,伸手就要讓笙歌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笙歌先下手為強,一腳將劉洪踹進了湖裡。
甚至還不慌不忙的撿起一旁的船槳,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
李彪:Σ(?д?lll)
「你自己下去,還是我送你下去?」
笙歌嘴角彎彎,甚是體貼周全的問道。
「他沒告訴你嗎?」
「我是俠女,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那種。」
李彪莫名其妙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妖女,妖女!」
李彪牙齒和嘴唇在不聽話的打架哆嗦。
落在湖水中的劉洪分明在用力的撲騰著,但小船卻一動不動。
「錯,是仙女。」笙歌溫柔的糾正。
「我只數到三。」
「三!」
「二!」
「一!」
見李彪依舊站在原地,笙歌用劉洪準備的剔骨刀劃在了李彪的手背。
「我說話你就聽,非得逼我動手,不懂事。」
李彪抓狂,欲哭無淚「我不能動啊。」
他現在都有些羨慕在湖裡撲騰的劉洪了。
笙歌一愣,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忘了。」
「那重來!」
這下,不等笙歌開始數,李彪就自己跳了下去。
「真乖。」
「現在開始玩一個遊戲。」
「彼此爆料,誰先爆料完對方,先無話可說,誰死。」
「別仗著自己通水性,游的快,就以為能找到一條生路。」
「不信去試試。」
笙歌用船槳敲了敲不遠處的湖面。
依舊波光粼粼,但卻好似凝固了一般,透明堅固。
李彪惡狠狠的瞪了劉洪一眼,這確定不是拉著他送死。
「這個遊戲,玩嗎?」
一根船槳,打兩個腦袋。
說實話,此情此景,玩打地鼠也挺好。
劉洪苦苦堅持著「我是江州的父母官,不管你是人是妖是鬼,你都不能對我下手。」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真以為大唐的狀元郎什麼人都能考的中?」
笙歌毫不留情,又是一船槳。
劉洪只覺得眼冒金星,暈暈乎乎,再打下去,他可能真的就要脫力淹死在這裡了。
「你呢?」
「你也威武不屈嗎?」
笙歌掂量著船槳,目光移向李彪。
李彪心有餘悸,瘋狂搖頭「我屈,我屈。」
「我先說!」
萬事開頭難,李彪一不講情義,二人便撕破了臉,倒豆子一般將這些年所做的惡事盡數吐露。
陳光蕊,並不是他們所殺的第一人。
但,卻是最有權勢,前途最光明,妻子最美貌的。
笙歌回頭,看著奮筆疾書的殷溫嬌「記好了嗎?」
殷溫嬌點頭。
笙歌揮揮手,二人只覺得扒著船的手指一痛,鮮血直流。
「還愣著幹什麼,畫押啊。」
李彪和劉洪看著那張寫滿罪狀的紙,只覺得此生已經走到了盡頭。
二人對視一眼,然後猛地向上竄,想一刀砍死笙歌。
刀槍不入?
不僅刀槍不入,刀還斷了!
李彪絕望了,他真的是被劉洪坑慘了。
「都說了,別找死,還不信。」
明明是撐船的艄公,靠著在洪江口搖船渡人生活,可偏偏生了惡念,不止一次對趕路的行人下手。
殺人拋屍,一氣呵成。
到最後,卻仍無半分悔過之心。
眼見著真沒了生路,李彪和劉洪開始了涕泗橫流,情真意切的懺悔。
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啊。
笙歌蹙眉,這是不是就是西方教中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可是,她不理解。
難不成放下屠刀之後,以往的罪孽也就能當作沒發生嗎?
她還是比較理解,有仇報仇。
哪怕真的要悔過自新,也得是在接受了應有的懲罰之後。
否則,那就是另一種意義上對受害者的不公平。
「今日的湖景,喜歡嗎?」
笙歌一手一個,將二人從湖裡拎出來。
李彪、劉洪:喜歡還是不喜歡?
游湖繼續,賞景繼續。
日暮時分,幾人才回到私衙。
劉洪和李彪被綁在一起,對外宣稱州主抱恙,需臥床養病數日。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起,李彪開始狂噴劉洪。
那話,是真的髒的不能入耳。
等啊等,京城的援兵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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