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川保持著扇巴掌的動作，眼神複雜地看著比比東，到了這種地步，言語完全勸不動比比東，畢竟，暴怒中的女人根本不講道理。
掌心隱隱作痛，兩人都沉寂了幾秒。
「我……」洛九川咽了口口水。
他也清楚，比比東現在的感受。
以「東兒」對他的感情，加上比比東的高傲，卻在昨夜將最醜惡的形態，展示在了洛九川的面前，一直努力的目標，也被洛九川毀滅。
這種遭遇，令比比東無法保持平靜。
將比比東剖析，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受過嚴重心理創傷的女人，發生巨變的時候，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姑娘，能支撐她活下去的理由。
一個是保護玉小剛，但卻被對方親手破壞。
第二個，便是復仇。
羅剎神的介入，使得比比東找到了一個變強的方法，就像是用一層厚厚的殼，將弱小的自己保護起來，但在昨夜，被洛九川無意打碎。
一個弱小的、不知所措的比比東，就這樣暴露了出來。
誠然，比比東固然有著強大的內心，但短時間內，也絕非快速恢復，現在對洛九川的種種為難，恐怕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確切的原因。
「洛九川，記得你說過什麼嗎？」
比比東盯著洛九川的眼睛。
「永遠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洛九川嘆了口氣，臉色複雜。
「真是會甜言蜜語啊！」比比東冷笑幾下，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度，她呼吸急促地瞪著洛九川：「你就是這樣履行自己諾言的嗎？」
洛九川表情一滯，眼前的比比東，是那麼陌生，不過，卻多了幾分「人味兒」。
一個宣洩負面情緒的比比東，
總比之前那個戴著面具、仿佛抽離人間的女教皇強。
「洛九川，你是不是以為有千道流為你撐腰，就不必在乎我這個名存實亡的教皇了？也是，千道流那麼重視你，甚至能因為你而放了我一條性命……」
比比東呼了兩口氣，繼續吼道：「我們兩清了！你可以走了！」
洛九川眼眸微微一閃，清楚她在說氣話。
也能讀懂比比東內心的無措。
看似是想將他趕出去，卻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洛九川長嘆一聲，伸手輕撫比比東被打傷的臉頰，柔聲道：「對不起，很疼吧？」
這一刻，洛九川才有了「俯視」比比東的感覺。
看著她宣洩著情緒，就像是一隻被困住的小獸，展示著自己的獠牙，卻什麼都無法改變。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千道流不會獻祭，千仞雪已經成神……反觀比比東，魂力倒退為九十一級，羅剎神位受到了嚴重影響，能否求活，還要看他們的臉色。
洛九川突然的溫柔，反倒讓比比東慌亂地後退一步。
「不用假惺惺！」
「滿城女子盡皆愛慕的琴仙人，何必在我這裡惺惺作態？」比比東一邊嘴硬，一邊後退，但無論她退幾步，洛九川始終跟著她，直到背靠牆壁。
比比東無路可退，死死地盯著洛九川。
洛九川一手輕撫比比東的臉頰，另一隻手撐在牆角，不讓她逃離，「從來沒有假惺惺，我是真地心疼你，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洛九川輕嘆口氣，認真道。
回到過去之旅，在未來的安全與比比東的清白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前者，從本質上來講，比比東的遭遇並未改變，甚至更加悽慘。
因為，她孕育了與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千仞雪。
洛九川自認並非君子，也有情慾。
面對高貴冷艷的比比東，心裡也難免會有想法，但更多的是心疼與欣賞。
「什麼都不會改變，你還是那位教皇。」
洛九川神色認真地看著她。
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雪膩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而最誘人的莫過於那微微翹起的嘴唇，少了深沉的紫色，紅唇微張，更引人一親芳澤。
面對洛九川的溫聲細語。
比比東卻咬著貝齒，眼裡閃爍著懷疑的光芒，冷冷道：「你是在向我表忠心嗎？呵呵，不用猜便知，你也是貪圖我的姿色吧？」
比比東覺得洛九川之所以不離不棄，是想得到自己的身子。
占有她這個高貴清白的教皇。
這個時候，比比東已經什麼都不顧了，只想將身邊的人都逼走，面對洛九川的溫柔，她或許是自卑，莫名的一個想法在心中浮現：
花言巧語的男人，知道了她不乾淨的過去會是怎樣？
在比比東的眼裡，洛九川是那種不染纖塵的溫潤君子，喜歡追求完美的事物，若是得知了自己的過去，肯定會露出錯愕的神情。
想到這裡，比比東就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異樣興奮。
「我不是……」
洛九川正要耐著性子解釋。
比比東卻是勾唇一笑，冷艷的臉上，流露出譏諷的神色，冷然道：「恐怕要讓九川長老失望了，我的身子，早就不乾淨了……」
不等洛九川打斷，比比東就報復似地將武魂殿的醜事，吐露了個乾淨。
說完，一臉戲謔地打量著洛九川。
「……」
洛九川頗感尷尬，第一次對那個背黑鍋的千尋疾，感到一絲歉意，面上卻不在乎地說：「那些根本就不重要，發生那種事，又怎麼能怪你？」
「而且，心靈上的乾淨比身體更珍貴！」
洛九川抓住比比東的肩膀。
比比東一怔，但執拗的她卻沒有回頭，反唇相譏道：「如果我說我心靈也不乾淨呢？我喜歡的另有其人呢？還有，你憑什麼不在乎那種事！」
「憑什麼將那種傷害，說得無足輕重一般？！」
比比東無法接受她內心的痛苦，被不當一回事。
「它真地不重要……」洛九川繼續道。
見狀，比比東眼睛都紅了，嬌軀直顫，幾乎事吼著說道：「混蛋！沒有經歷過的人，你有什麼資格理直氣壯地說不重要？！」
「至少我永遠不……」
洛九川想要說服這個偏激的女人。
但話剛出口，他就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嘴唇已經被比比東死死堵住了，比比東強勢地按住洛九川的胳膊，身形一閃，來到了王座上。
「不重要？！那你親身體會一下？」
比比東瘋了似地。
洛九川有些發懵，胸膛被一隻縴手按住，頭靠在椅背上，撕拉聲不斷，仰視著失去了分寸的比比東，他無奈地說：「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些……」
「禁魂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