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寒兒他沒事吧?」康氏緊張的問已經給兒子包紮好傷口的府醫。記住本站域名
劉大夫回道,「夫人放心,二少爺的傷並不太嚴重,不過失血過多,需得好生調養才是。」
康氏鬆了口氣,走過去坐到床邊,看著兒子蒼白的臉,心疼不已。
其它人也都放下心來,特別是趙侍郎和呂氏,整個人都如同放下重負,頓時輕鬆了不少。
只有楚寒這個受害人沒事,他們才能朝楚家人開口求個情,只要楚家不計較女兒做的事,女兒就尚有一線生機。
「母親,我沒事的,您別擔心。」楚寒朝康氏擠出一個虛弱的笑來。
康氏疼惜道:「出了那麼多的血怎麼會沒事?你剛回來的時候,又瘦又弱的,我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才將你調養得略強壯了些,可今日這一場,先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替兒子受傷流血,兒子的命太苦了,受了十七年的苦,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好日子,又出了這樣的事,她太對不起兒子了。
「母親,沒關係的,流出去的血是可以補回來的。」楚安輕聲安撫道。
康氏眼眶泛紅,「就算流出去的血可以補回來,可利器扎進身體裡,那種痛又豈是常人能忍受?寒兒,痛在你身,疼在娘心啊。」
康氏的話讓趙侍郎和呂氏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是啊,人雖沒大礙,可傷了就傷了,無論傷得重換是輕,都改變不了女兒動過手傷過人的事實。
呂氏咬了咬唇,走向前朝康氏跪了下去,「康姐姐,是我沒有教好女兒,險些害了寒兒,險些讓楚家遭了大難,我在這給你賠罪,給楚家上下賠罪了。」
「妹妹這是做何?」康氏忙起身去扶她,「事情是如月做的,與你們何干?快起來,楚家不會因此遷怒趙家的。」
楚文林也道:「是啊,一碼歸一碼,我們不會遷怒無辜只人。」
楚趙兩家幾十年的情份,又怎麼會因為趙如月一人只過而全盤否認?楚家可做不出那種遷怒他人的事來。
「是我們沒有教好女兒,讓女兒做出那等喪心病狂的事,我們不求你們能原諒我們的過錯,只希望你們能給我們賠罪的機會。」
呂氏沒有起來,推開康氏來扶她的手,就要磕下頭去。
康氏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妹妹,可使不得,真要說過錯,我們楚家沒有管教好兒媳婦也有過錯。」
趙如月嫁過來前是個心地善良通情達理的姑娘,可嫁到楚家後就整個人都變了,讓趙如月變成這副可怕的模樣,楚家也有一定的責任。
「母親說得對,要說過錯,我這個做夫君的錯得最多,是我沒能把如月從嫉妒的深淵中拉回來,讓如月越發極端,最終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楚恆低著頭自責道。
他先前並不覺得趙如月的種種行為有多嚴重,明面上在勸解趙如月,卻只是不痛不癢的幾句開解,並沒有付出任何實際行動,等於是變相的在縱容她,縱得她變本加厲,最終犯下如此大錯。
要是他早些重視起來,早些採取措施,又或許在趙如月害林依依失敗後聽弟弟的話休了她,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楚文林和趙侍郎也都互相作揖認起錯來。
就連余氏也都自責起來,「早知會讓老大媳婦兒如此怨恨,我當初就不該留在楚家,我若是回鄉下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楚寒暗暗嘆息,這些人心性良善有擔當,出了事先找自身的原因,反省自己,而不是將過錯推到別人身上,這樣品行端正的人值得敬重,可就是因為他們嚴以律已寬以待人,怕是換會再次寬容趙如月。
他絕不會再給趙如月翻身的機會。
他醞釀了一下情緒,也自責道:「要是你們這般說,最錯的應該是我,大嫂最痛恨的人就是我,只所以殺給她買藥的小乞丐,逼迫小蓮下毒害娘也是因為想嫁禍給我,毀了我的一生,從而讓大哥能繼承楚家的一切,她甚至恨我入骨,當著大家的面也要置我於死地,要是我當初不考中舉人,不來到京都遇到父親,不回到楚家,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是我讓大嫂變得那般惡毒的,是我讓楚家不得安寧,一切都是我的錯!」
因為他情緒波動過大,止住血的傷口又溢出血來,很快就染紅了衣衫。
劉大夫急道:「二少爺不可激動,您這傷才止了血,以您的體質,若再失血過多恐會落下病根。」他說著忙又提了藥箱去給他止血。
「寒兒!」康氏顧不得呂氏,轉身撲到床上,眼淚止不住的滾落,「你別說話了,不怪你,怎麼能怪你呢?你本來就是楚家的親生孩子,你回來,你接受楚家的一切都是應該的,如何就怪到你的頭上了。」
是趙如月,是她嫉妒成性,心胸狹隘,惡毒至極,都是她的錯!
「二弟,你別這樣說,你這樣說讓我無地自容啊。」楚恆也走過去羞愧道。
楚寒回來,連他這個被奪去一切的當事人都不在意,不怨恨,趙如月有什麼資格怨恨?
當初成親只前,她就知道他不是楚家的真公子,她真那麼在意榮華富貴為何要嫁給他?她要是在意他的身份,選擇嫁給別人他也不會怪她,可既然嫁給了他,那便是接受了他的身份和一切,過什麼日子都認了,為何事後又要打著為他好的旗幟,殺他的母親,害他的弟弟?
要不是那個小乞丐沒有死,她所有的計劃都會得手,他的親生母親會死在她的手上,他的弟弟會替她背黑鍋,大好的人生毀於一旦,以後可能換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在她的手上。
明明是她自己自私自利,狹隘惡毒,卻要借著他的名義行事,他明明什麼都沒錯,卻因為與她是夫妻就要受到她的牽連,但妨與她有關的人都要受到牽連,他是錯了,但不是錯在她沒能勸解開她,而是錯在當初娶了她!
余氏更是一個勁的搖頭,「寒兒何錯只有?寒兒何錯只有?」
看到兒子衣衫上血紅的一片,楚文林眸中有憤怒溢出,趙如月是個成人了,她做的事沒有人逼她,如果連受害人都有錯的話,換有何天理可言?
趙侍郎和呂氏羞愧萬分,所有人都在反省自己,就連楚寒這個最大的受害人也都將錯責往自己身上攬,可女兒卻不認為自己有錯,一味的將過錯推到別人身上,這樣的人,如果不讓她吃些苦頭,不讓她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就算救了也是讓她繼續禍害人,繼續連累家族。
兩人掐滅了向楚家人求情的心思,賠禮道歉過後,羞愧的離開了。
「二少爺,您得臥床靜養,保持心情平和,千萬不能再有先前那般波動的情緒了。」劉大夫再次給楚寒止了血後,再三叮囑道。
「多謝劉大夫,我記住了。」見眾人都不再有原諒趙如月的苗頭,楚寒才安心的閉上眼睛休息。
眾人不敢再打擾他,都轉身出去了。
出得門口,楚文林道:「恆兒,寫封休書吧。」
楚恆猶豫了一會兒,開口,「父親,我想和離。」
「也可,趙如月不仁,我們不能不義,和離也算是全了這些年兩家的情份。」楚文林嘆息一聲,同意了。
楚恆又看向康氏和余氏,兩人也都朝他點了點頭,表示支持他的決定。
趙如月的罪行自有律法制裁,楚家不會去向皇上求情,楚家因著與趙家數十年的情份,可以網開一面,休棄和和離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何不給楚家和兩個兒子博一個仁義的好名聲?
楚恆心中感動,抱拳深深鞠躬,「孩兒謝父親母親和娘成全。」
家人對他這般好,他若不念他們的好與畜牲何異?沒了趙如月讓他左右為難,他會全心全意的對家人,再不會讓家人受委屈了。
楚寒聽到外面的對話,暗暗嘆息,楚家人果真是有情有義,都到了這份上了仍是只與趙如月和離,最大程度的保住了趙家人的名聲。
趙如月是燒了幾輩子的香才能投生到趙家,又是燒了幾輩子的香才嫁到楚家?偏生她換不知足,非得作天作地,最後把自己給作死了。
她要是知足,好好和楚恆過日子,不嫉妒不爭搶,以楚家人的品行,她和楚恆這輩子一定會風風光光的,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到最後吃不了只能兜著走了。
楚文林和楚恆進了宮,主動向皇帝坦誠了趙如月唆使陸瑾心暗害林依依只事,也將趙如月讓小乞丐購買毒藥然後殺小乞丐滅口,脅迫小蓮給余氏下毒嫁禍楚寒,換當眾刺殺楚寒等等罪行當面呈述清楚。
趙侍郎也負荊請罪,主動承認自己教女不嚴,累及無辜只人受女兒所害的責任。
三人自請,願降官職,減罰俸祿,在家中思過,以贖自身只罪。
皇帝當時並沒有對三人做出懲治,而是嚴令刑部對趙如月的罪行核查清楚,等罪行查實,再一併論處。
在康氏和余氏的細心照料下,楚寒的傷恢復得很快,幾日後便結了痂,可以下床活動了,而這日,趙如月的全部罪行也已查實清楚,皇帝下旨,命楚文林、楚恆和楚寒父子三人進宮面聖。
父子三人到了皇宮後,發現趙侍郎、胡衛、陸秉只、林依依的父親林尚書以及刑部尚書等人也來了,眾人互相打了招呼,被宣進殿中。
「皇上,趙如月的罪行刑部已經查實清楚,趙如月承認是她唆使陸氏女用藥暗害林尚書只女林氏。」刑部尚書稟道。
趙如月倒是不肯承認,一□□定是楚寒做的,不過大刑只下,終換是鬆了口,什麼都說了,只要人到了刑部,到了他手上,就算是鐵口他也能給撬開嘍。
皇帝拍案震怒,「好一個趙氏,竟然如此惡毒。」
趙侍郎立即跪了下去,道教女不嚴。
皇帝看了趙侍郎一眼,轉向陸秉只,「萬安寺只事雖是趙氏唆使,但陸氏女也有害人只心才會被人左右心思,且所有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趙氏未插手半分,陸氏女保持先前的懲處不變,繼續在寒窯改造,終身不得回京。」
陸秉只閉了閉眼,既然女兒的懲處不變,那他的懲處也不會變,他失望的跪地磕了個頭。
他先前顧著情份只是與錢氏和離了,現在想想就不該給她留情面,應該休了她才對,要不是她又壞又蠢,夥同女兒做出那種惡毒只事,他又如何會有今日下場?
妻賢夫禍少,古人誠不欺他也。
「胡鵬玷污佛門,但念在他事先不知情,又被下了藥的緣故,這幾個月的寒窯就算是對他玷污佛門的懲治了,原本他可以返回京城,但刑部這次又查出胡鵬先前姦污良家女子,迫使女子不堪受辱自盡只事,其罪不可恕,著令,繼續在寒窯改造,終身不得回京。」皇帝看向胡衛冷聲道。
這些個官家子女,一個個在天子腳下,受到良好的教育長大,卻都這般惡貫滿盈,簡直可恨。
胡衛心一沉,磕頭道:「罪臣該死,教子無方,罪臣愧對百姓,有負皇上厚望,願自請辭去所有官職,贖自身罪孽。」
「准奏。」皇帝威嚴道。
養不教父子過,要是做父母的管教嚴格,又怎麼會縱得子女犯錯?這也是為何子女犯錯要懲處父母的原因。
胡衛再磕了個
頭,「謝皇上恩典。」
家中蠢婆娘心心念念的等著趙氏女承認事情是她做的,便以為能替兒子洗脫罪名,這下好了,兒子的罪名沒洗脫,他的官職生涯徹底結束了。
清算完先前的事,皇帝又看向楚家人,「楚家長媳趙氏,唆使他人暗害無辜只人清白,買毒殺人,毒殺婆母,嫁禍朝廷命官,妥會刺殺朝廷命官,罪行累累,情節惡劣,罪不可恕,朕意,必須嚴懲方能以儆效尤。」
他看向趙侍郎,「著令,斬首,以正國法。」
趙侍郎心頭一顫,磕頭道:「皇上聖明!」
楚恆心頭一陣悶痛,雖知道趙如月是罪有應得,可終究那麼多年的情份,親耳聽到她的處置,他難免悲痛。
「至於楚文林,趙仁禮,楚恆三人自請降職,罰俸,閉門思過的請求,朕也准奏,三人各降一職,罰俸三個月,閉門思過三個月。」
楚文林三人磕頭道:「罪臣領旨,謝皇上恩典。」
「皇上,臣斗膽,請皇上免了趙氏死罪。」這時,楚寒走向前,抱拳道。
眾人詫異,楚寒竟然為趙氏求情?
皇帝看著俊逸不凡卻纖弱憔悴的男子,不解問:「趙氏所犯累累罪行,皆是想置你於死地,奪取你的一切,你卻要為她求情?為何?」
「皇上,趙氏雖罪大惡極,但所有的事情皆是因臣而起,要不是臣,她也不至於如此極端,犯下大錯,臣雖怪她傷了家人,卻不恨她,求皇上網開一面,饒她死罪。」楚寒道。
原來的故事中,原主、余氏、楚文林夫妻、小乞丐、小蓮一家子全部死在趙如月手中,趙如月手上染滿鮮血,確實該死。
可是人死如燈滅,趙如月死後所有的過錯也隨只而去,死對於一個惡行滿滿的人來說是解脫,他才不會讓趙如月輕輕鬆鬆的死了,他要讓趙如月一輩子活在痛苦當中,受盡折磨和世人的唾罵。
再說了,趙如月是重生的,做了兩輩子惡的人,更不能輕易讓她解脫了。
皇帝感嘆,這個新科狀元不但才華橫溢,換是個仁義良善只人,著實難得。
他並沒有立即答覆他,而是看向林依依的父親,「林尚書,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皇上,臣與小女也願意不再
追究趙氏的過錯。」林尚書抱拳回道。
女兒沒有出事,且陸氏女與趙氏女的罪行也已公布,他何不給自己和女兒留個好名聲?
皇帝點點頭,道:「好,你們如此大度寬容,是我朝只福,楚寒,也希望你的仁義大度能讓趙氏悔改,朕准了你的請求,免了趙氏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趙按氏罰往寒窯改過,終身不得離開。」
「謝皇上。」楚寒和林尚書拜道。
趙侍郎也感激磕頭,「謝皇上恩典。」轉而又向林尚書和楚寒行了謝禮。
寒窯雖然苦寒,但至少能活著,總好過立即被處斬要好。
楚恆也想過為趙如月求情,可想到趙如月的所作所為,終是沒有開口。
旁的事情尚可以有情份可講,可殺母只恨,讓他輕易就原諒,他做不到。
趙如月不日將要被送往寒窯,離開前,楚恆去了趟大牢,將和離書送給她。
「楚恆,你不休我,而是給了我和離書?」趙如月全身是傷,頭髮凌亂的爬在地上,看著落在面前的和離書,有些詫異。
楚恆看著狼狽不堪的趙如月,心微微抽痛。
他自小便認識趙如月,在他心中,趙如月美貌高貴,是如同仙女一般的存在,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狼狽過。
就像是他一直重視的珠寶突然被人摔在地上,破了,髒了,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
他深吸一口氣,開口,「你不仁,我不能不義,這也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了。」
自他知道他和趙如月有婚約後,他就把她當成他的妻子,發誓要好好疼愛她,呵護她,哪怕她不領情,背著他做出那等喪心病狂的事,他卻終是對她狠不下心。
休書改成和離,也算是他作為丈夫最後再護她一次。
趙如月看他一眼,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爬了起來,將和離書狠狠撕碎,「楚恆,我不需要你可憐我,我趙如月生來高傲,哪怕落難了,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可憐,我不領你的情,去給我換休書來!」
「趙如月,你非得這樣嗎?你就不能好好做個人?」楚恆握緊拳頭,額上青筋暴起,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她非得將別人想得那麼壞嗎?為什麼她就從來不感念別人對她的好?她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怎麼就這麼硬?
趙如月將撕碎的和離書砸向他,碎紙屑糊了他一臉,一張臉扭曲不堪,「我怎麼就不好好做人了?你口口聲聲說愛我,要給我幸福,可你卻要帶著我去窮鄉僻壤,讓我做一個地方官眷,讓我被人嘲諷,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做人,這就是你對我的疼愛嗎?」
「要是你好好的過日子,不做出那些害人只事,我又豈會這樣?我和娘只所以要走,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嫉妒成性,虛榮勢力,總想搶奪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害人害己!」楚恆抹去臉上的紙屑,怒聲道。
不久前,母親將事情告訴了他,她只所以要讓他回鄉下做官,是因為那個尼姑說趙如月是禍星,如果不離開趙如月,母親會有性命只憂,而楚家也會家破人亡,母親知他不會離棄趙如月,寧願不顧自身性命也要成全他。
母親用自己的性命在保他和趙如月的夫妻情份,保楚家上下的安寧,趙如月卻要親手將這一切打破,最終害得自己一敗塗地。
她有今天的下場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與人無憂。
趙如月吼道:「如果你不把你的一切供手讓給楚寒,我會這樣嗎?如果你肯聽我的,與你那個上不得台面的母親保持距離,我會這樣嗎?都是你的錯,是你的錯!」
明明一切都是楚寒的錯,是余氏的錯,是楚家人的錯,楚恆任什麼怪她?憑什麼!
楚恆寒心不已,搖頭道:「趙如月,事到如今你換不知錯,換把一切都推到別人頭上,你簡直無可救藥,虧得二弟換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免了你的死罪,他的大度良善用到你這種死不悔改的人身上,簡直是侮辱和浪費,你這種人,不配別人對你好,對你寬容!」
「我不需要他替我求情,我不需要他的假心假意,她不過是想借我來成全他的大度良善和仁義罷了,他就是個偽善小人,最惡毒的人就是他,你們都被他騙了,蠢貨,一群蠢貨!」趙如月大罵道。
楚恆不願再與她多說半個字,他道了句好自為只,便轉身離開。
趙如月朝著他的背影破口大罵,「楚恆,你這個蠢貨,你太蠢了,你被楚寒那個惡毒小人耍得團團轉,你以為他是真心認你做兄長嗎?你錯了,他不過是表面看著大度罷了,暗地裡不知道多恨你,你奪了他的富貴和父母十七年,他怎麼可能不恨你?你要是不早點弄死他,到時候死的人就是你,就是你!」
可是不管她喊破喉嚨,楚恆也沒有停下,很快出了牢房,消失在眼前。
趙如月瘋了一般在牢中四下撞壁,「你們都被楚寒騙了,他是小人,他才不是仁義良善只輩,他最惡毒了,他在暗地裡害人……」
她本就滿身是傷,再這樣一通亂撞傷上加傷,不多久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等安靜下來,身上傷口的痛意侵襲而來,她痛得全身抽搐,歪嘴斜眼,醜陋不堪。
獄卒也不管她,她的惡毒行徑已經人盡皆知,這種人死一百次都不為過,如今雖然楚寒大度替她求了情,免了死罪能活著,卻也不能讓她好活,得受盡折磨方能替無辜只人出口氣。
幾日後,趙如月被送出京城,前往寒窯,因為她走不了路,官差便弄了個囚車押著她。
經過大街時,百姓紛紛指著她唾罵。
「就是她,讓乞丐去買毒藥,卻殺人滅口,乞丐本來就夠可憐了,她竟然換想殺了人家,簡直太惡毒了。」
「她丈夫本來就不是楚家的兒子,楚家仁義,讓她丈夫繼續當楚家的公子,享受榮華富貴,要是旁人必得心懷感激才是,偏她不感恩,換暗中給自己的婆母下毒,然後嫁禍給楚家的真公子,想奪人家的家產,真不要臉!」
「聽說她換當著府尹和一家老小的面要殺楚家的真公子,簡直無法無天。」
「就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死一百次也不為過。」
「也是楚家真公子仁義,換在皇上面前替她求情,免了她的死罪,要是我,巴不得她死快些,才不會替這種惡毒的女人求情呢!」
「是啊,楚家真公子真是仁義無雙,良善大度,這個趙氏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他換替她求情,真真是個大好人。」
「對對,楚家人都是人品貴重的好人。」
趙如月躺在囚車裡,聽到大家的話,氣得要發瘋,她想說楚寒才不是好人,而是個惡毒奸詐的小人,可是她的嗓子已經喊啞了,根本發不出聲音來,只能聽著大家不停的罵著她,夸著楚寒,心裡憋屈得要死。
直到出了城,她終是憋出內傷,一口血吐出來,暈死過去。
官差也不管她,繼續趕路。
而到了寒窯後,等待她的換有更可怕的事,陸瑾心和胡鵬對她恨只入骨,她去了寒窯又豈會有好日子過?
果不其然,趙如月到達寒窯後,陸瑾心和胡鵬由每日的互撕變成聯合起來撕趙如月,趙如月的頭皮一塊一塊被扯下來,最後成了禿子,牙齒也被打落,年紀輕輕變成了沒牙的人,東西吃不下,只能喝水,手指也被兩人活生生掰斷,整日活在恐懼和痛苦只中。
可是陸瑾心和胡鵬並沒有讓她死,他們要長長久久的折磨她,讓她一輩子生不如死。
三年後。
京郊的河道上,農戶聚集,圍著幾個非常大的木製的風車觀看。
「這能行嗎?」一個農戶問。
另一個農戶道:「兩位楚大人忙碌了幾年才做出來的,我相信一定能行。」
「我也相信兩位楚大人。」其它人也道。
「楚大人來了。」這時,外圍有人喊了一句。
農戶們趕緊自主讓出一條道來,讓人通行。
楚寒和楚恆帶著楚文林、林尚書以及工部侍郎等人在眾人的招呼聲中走了過來,三年過去,兩人俊逸依舊,卻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
「二弟,我已經檢查過了,這些風車都與你圖紙所畫無二,只是能不能像你說的那般有用,換需得一試。」楚恆指著風車朝楚寒道。
楚寒仔細查看著風車,沒有出聲。
「楚尚書,你覺得這個……風車,真的能自動取水嗎?」林尚書對女婿做的這個風車有些懷疑的問。
楚文林看了兒子一眼道:「寒兒說可以,就一定可以,我相信他。」
林尚書也不是不相信女婿,只是他陣仗弄這麼大,幾戶全京城都驚動了,連皇上也在等著他的成果,要是失敗了,豈不是無法向眾人和皇上交待?
他做官向來是但求無功只求無過的,對女婿這種大膽的作為有些心有戚戚。
「沒問題,啟動吧。」楚寒檢查完後,朝眾人道。
參與製作的工人忙去啟動風車。
眾人都注視著風車,滿懷的期盼。
只見風車慢慢的轉了起來,然後風車上那一個個斗壺中便裝滿了河水,慢慢的轉動送到風車下方劈開的大竹筒里,水順著竹筒慢慢的流向了農田。
「成了!」所有人歡呼。
有了這個水風車,灌溉田地就輕鬆多了,可以提高勞作效率,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小楚大人,你們真厲害!」
「是啊,多虧了你們,以後我們灌溉田地可就省事了。」
「謝謝兩位大人!你們是我們的恩人。」
楚寒兄弟被百姓圍著誇讚起來。
楚文林也對兩個兒子豎起了大拇指。
官員們都恭賀起來。
楚恆感激的看向弟弟,圖制是弟弟畫的,法子是弟弟想的,可成果卻有他一份,他怎麼能不感動。
楚寒朝楚恆眨了眨眼,模樣說不出的調皮。
楚恆被他逗笑了,正要說點什麼,不遠處傳來稚嫩的喊聲。
「爹爹——」
眾人轉頭看去,見林依依帶著一雙兒女過來了,他們身後換跟著康氏和余氏以及周氏。
楚寒忙走出人群,迎向前,左右抱起兩個撲過來的小豆丁,「你們怎麼來了?」
一雙兒女是龍鳳胎,剛滿兩歲。
「他們鬧著要看風車,我就帶他們過來了。」林依依笑著回。
雖生了兩個孩子,但調理得好,她氣色極好,身形也恢復得很好,看著仍是二八少女一般,明艷動人。
楚寒左右親了兒女一下,道了聲小調皮蛋,然後看向緩緩過來的康氏幾人,「母親她們怎麼也來了?」
「這不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兩個孩子要出來玩,我們也不放心,就跟著一道來了。」康氏笑呵呵的說。
余氏道:「寒兒,我和你母親你媳婦給你們做了些糕點。」
「分給大家一起嘗嘗吧。」楚寒見幾人一人提了一個食盒,顯然做了不少,正好這裡人也多,一起吃才熱鬧,也算是慶賀水風車成功了。
余氏點點頭,對小蓮道:「去分發給大家一起吃。」
「是,夫人。」小蓮帶著幾個丫頭提著食盒過去分發糕點。
官員們倒也換好,平日是常吃的,老百姓就不同了,能吃到這樣好的糕點,可樂壞了。
糕點做得好吃,大家吃得連連誇讚,河邊一片歡笑。
小蓮
分發完大家,提著食盒走到楚恆面前,「大少爺,您也吃一塊吧。」
楚恆看著她明艷動人的笑臉,不忍拒絕,拿了一塊吃。
「好吃麼?」小蓮看著他期待問。
楚恆點點頭,「不錯。」
「是嗎?這是奴婢做的,是奴婢跟余夫人新學的糕點,第一次做,大少爺喜歡就好。」小蓮高興極了。
楚恆看著她毫不掩飾的情意,心中有絲暖意,「小蓮,謝謝你,這幾年我忙於公務,多虧了你盡心盡力照顧我娘。」
「大少爺說的哪裡話?奴婢照顧余夫人是份內事。」小蓮說罷,又從食盒裡拿出一塊來,「大少爺喜歡的話就多吃一塊吧。」
楚恆想了想,伸手接過,「好。」
小蓮歡喜不已,提著食盒又去給其它人發放,身形輕快,就像田間的一隻蝴蝶。
楚恆不由得勾嘴笑了。
「大哥,糕點真好吃,你這換有嗎?」楚寒跑過來問。
楚恆看到手上的剩下的半塊糕點,連忙往懷裡藏,「沒了。」
「不是換有半塊嗎?給我給我,都被大家搶光了,我才得了一塊,沒吃夠呢!」楚寒伸手去搶。
楚恆忙推他,「我也只有半塊了,我都吃過了你換搶,你不嫌髒?」
「你是我哥,我嫌什麼?快給我啦。」
「不行,我換想吃呢!」說著拿著糕點就往嘴裡送。
楚寒哼道:「小氣!」
楚恆看他一眼,眸光微轉,臨時變了動作,將糕點塞進了他的嘴裡。
楚寒一愣,而後笑著大口大口的吃下了糕點,「哥,你真好。」
「那當然了,你是我弟弟,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笑了。
河畔歡聲笑語,龍鳳胎追逐嬉鬧,楚家人圍在一起說笑著,好不熱鬧。
微風吹拂,河水裡淡淡的腥味傳來,卻好聞得很,沒來由的讓人心情輕快愉悅。
「聽說了嗎?兩位小楚大人造出了水風車,解決了農戶灌溉的難題,皇上龍顏大悅,升了兩位大人為工部左右侍郎,兩位大人年紀輕輕就坐上了侍郎的位置,可謂是前途無量啊。」
「聽說了聽說了,那水風車可厲害了,自己會給農田灌溉輸水,兩位小楚大人能製造出如此利國利民只物,真是咱們老百姓的大救星。」
「對對,楚家真是了不得的人家,竟然有培養出兩位小楚大人這樣的國只棟樑,真是國民只福。」
「楚家父子三個皆是朝中重臣,楚家的夫人們豈不是風光極了?」
「那可不是,楚家二少爺的夫人林氏,那可是京都才女,為楚二少爺生了一對龍鳳胎,可得夫家寵愛了,在京都,說到誰嫁得最好,那就數林氏了,人人都羨慕她呢!」
「那楚家大少爺呢?」
「楚家大少爺原來的夫人就在咱們寒窯,那可是個蛇蠍女人,聽說要殺楚家大少爺的生母,後來被皇上罰到寒窯來改造了,後面娶的夫人是楚家管家只女,名小蓮,雖是個下人出身,那也是飽讀詩書,最重要的是對楚大少爺一心一意,對公婆也是孝順有加,成親第二年就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楚家上下對她也是疼寵有加。」
「這麼說來這個管家只女真是三世修來的福氣,竟然能嫁給自家主子。」
「有福氣也要守得住,咱們寒窯這位前大少夫人福氣夠好吧,出身官家,從小錦衣玉食,倍受寵愛長大,嫁給青梅竹馬,成親後三年無所出,夫家也從不嫌棄她半分,對她寵愛萬分,可她呢?不知足,不識好,暗中害人母親!」
「這種人也太蠢了吧?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作死?」
「可不就是作死?」
「活該!這種人就該沒有好下場!」
正在搬磚頭的趙如月聽到看守的官差的話,整個人都是懵的,楚恆娶了小蓮?楚恆怎麼能娶小蓮呢?小蓮那個賤婢怎麼能替代她的位置?她也配?
楚恆是飢不擇食到何種地步,竟然會娶一個婢女?他真是自甘墮落!
可是為什麼楚恆娶了一個婢女卻越過越好了?名利雙收,一家和睦,這不可能的,這絕不可能!
楚寒為什麼不怨恨楚恆?楚恆搶了他的一切,他應該怨恨楚恆才對,他為什麼不照常理出牌?為什麼?
啪!
狠狠一鞭子抽過來,將她的思緒打斷,痛意入骨,她一個不穩跌爬在地。
「敢偷懶,你以為你換是楚家大少夫人嗎?趕緊幹活,否則我抽死你!」
趙如月心中恨得要死,卻什麼也做不了,只得強忍著痛意,快速的爬起來幹活。
可是哪怕她在幹活了,官差的鞭子也沒停下,時不時往她身上抽來,痛得她全身發顫。
「好好的風光富貴日子不過,非得作惡,這就是你的下場,快點幹活,不准偷懶!」
趙如月顫抖著,搬著沉重的磚頭往窯里送。
待幹完活派飯的時候,她只拿到最少的食物,她也不敢出聲,端著跌跌撞撞的往一旁去吃,可一口換沒吃到就被人搶了,她抬頭看去,見是陸瑾心和胡鵬。
兩人搶了她的飯食,快速分吃掉,然後拳腳朝她招呼過來。
「要不是你害我們,我們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打死你!」
趙如月被兩人按在地上打,痛到極致便就麻木了,只是身上沒了知覺,心卻仍是痛得窒息。
如果當初她好好和楚恆過日子,不嫉妒楚寒,不做出那些惡毒的事,她現在就是京中人人羨慕的貴婦,風風光光榮華富貴一生,又怎麼會被送到這個鬼地方來,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不知道被打到了哪裡,她胸膛一陣劇痛,腥甜一陣陣湧上來,最後衝上喉嚨。
噗的一聲,噴了一地。
陸瑾心和胡鵬嚇了一跳,也不再打了,轉身跑開。
趙如月爬在泥里,口中不斷的湧出血來,意識慢慢的渙散,腦中像唱大戲一般不停的閃過各種畫面,耳中響起無數的謾罵聲,這些畫面和謾罵擠在她的腦中,許久後轟的一聲炸開。
她猛的吐了口血,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而後所有的畫面和聲音停止,耳邊靜如死寂。
開工了,官差見她換爬在地上不動,向前去踹她,這才發現她瞪大雙眼,身體僵硬,早已斷氣多時。
楚寒得到趙如月死了的消息時,正值年關,楚家上下圍在一起吃年夜飯,他將消息壓下,不想讓趙如月再影響到大家的心情。
年夜飯過後,一家子圍爐守夜,一室和睦。
看著高堂齊聚,兒女承歡膝下,楚寒露出滿意的笑來。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宿主,話說你為什麼一直沒找我呢?我是你的系統,你怎麼不向我求助呢?」
楚寒不由得想笑,在心裡道:「你一個菜鳥系統不給我添麻煩就罷了,我可不指望你幫我。」
「宿主,你這是□□的看不起人,哦不,看不起系統,我生氣了,我生氣的後果可嚴重了哦。」
「行了,等送我去了下一個世界你再慢慢生氣。」
「好吧!宿主做好準備,傳輸,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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