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侯府,故意被晾在正廳里的吳採薇和穆安寧很快坐不住了。閱讀
「你們鎮西王府就這麼待客的麼?茶水沒了也沒人給填,點心也不給上,就讓我們這麼幹坐著啊。」
早就等在外面的蕭安一聽,立刻咳了兩聲,「二位姑娘恕罪,咱們鎮西侯府都是糙漢子,是招待不周,您二位稍等,茶水點心這就來。」
不多時,柴洪和封四一人端了個托盤走了進來。
封四先給吳採薇上茶水,「縣主請用茶。」說罷,還討好似的笑了一下。
封四是那種畫在年畫上都能辟邪當門神的面相,這麼一笑,立時就把吳採薇嚇了個膽突。
「你,你離本縣主遠點。」吳採薇聲音哆嗦著。
「怎麼,是茶泡得不好麼?」柴洪立刻走了過來,「他是剛從戰場退下來的,還不太懂事。您別介意。」
說罷,同樣討好的笑了一下。
如果不笑,封四的殺傷力要大於柴洪,可是若一笑,沒人比得過柴洪的威力。
吳採薇嚇得三魂丟了兩魄,手上的茶盞也呼的一下扔了出去,隨後放聲尖叫,「啊,鬼啊……」
柴洪和封四後退一步,臉色沉了下來,「縣主這是什麼意思?這裡可是鎮西侯府,光天化日之下,哪裡有鬼?」
兩人齊齊扭頭看向在一旁已經嚇得腿軟的穆安寧,同樣這一看,穆安寧的臉又白了一個程度。
兩人落荒而逃。
安叔小七這時也走了出來,眾人對望一眼,除了心裡對這兩人的鄙視外,也意識到了婉寧究竟有多麼優秀和難得。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吳採薇回到公主府之後,先是找自己的母親承平長公主告了一狀,隨後就病了一場。
嚇病的。
長公主就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寶貝得不行,安排好下人照顧公主之後,就立刻進宮告了御狀。
「皇帝哥哥,」長公平聲淚俱下,「本宮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卻被鎮西侯如此欺負,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皇帝皺了下眉,「承平,你先別激動,好好說說怎麼回事?」
「今日上午的時候,和靜去了鎮西侯府,想要探望舊傷複雜的鎮西侯。結果那些侯府下人們先是攔著不讓見,然後說鎮西侯正在行針不能見人。」
「後來,更是讓兩個醜八怪給和靜上茶。聽和靜說那兩人就像是陰曹地府里爬出來的惡鬼一樣。和靜本就膽小,回到家就病了。」
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和靜自己去的鎮西侯府?」
若是下了帖子,必然不會稱病不見,看來和靜是自己主動上門的。一個皇家的縣主,竟然不請自去,這其中的意味可就耐人尋味了。
身為皇帝,他是最懂人心的那個。
承平長公主張了張口,一時沒有說話。女兒跟她哭訴時,只是不斷的說蕭長恭有多傲慢,下人們有多可怖,並沒有說是對方下的帖子,還是自己不請自去的。
「罷了,朕派人召蕭長恭進來宮,當面問問好了。」
蕭安看到宮裡來人嚇了一跳,心裡隱約的想到,會是上午發生的事情。塞了一個紅包之後,傳話的小太監果然說是承平長公主告狀。
小七也唬了一跳,心裡對和靜縣主更加看不起,多大點兒事啊,還值當到宮裡告御狀。
此時蕭長恭剛送走穆婉寧和鐵英蘭,正準備吃晚餐,聽到小七的稟告,臉色也不由沉了下來。
白天的事他是知道的,吳採薇仗著自己是縣主,竟然辱罵安叔,蕭長恭便同意讓小七去整治她一番。但沒想到小七出手太狠,人家直接把狀告到皇帝那裡去了。
於理,安叔是鎮西侯符的管家,主人不在,管家就是代行主人職責的。開口罵了管家,相當於打主人家的臉。
就比如皇帝身邊的德勝,人人都知道他是個太監,是個奴才,但不會有哪個腦子進水的當面辱罵的。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於私,當年撫遠將軍蕭忠國夫婦守城被破,夫妻雙雙殉城,皇帝震怒,剝奪了蕭家所有的榮譽,就連當時的將軍府也一併收回。
年僅12歲的蕭長恭一夜之間沒了家。
是蕭安收拾了府里的東西,打發了府里的僕役,然後帶著蕭長恭搬到一處小院子裡,給了他一個家。
也是從那時起,頑劣的蕭長恭改了心性,也叫起了安叔。
後來,在蕭長恭堅定了要從軍的志向後,也是安叔聯繫了軍中還對蕭家念舊情的將領,將蕭長恭送了過去。
蕭長恭一邊想著這些往事,一邊跟著太監乘坐馬車進了宮。
本來以蕭長恭的性格,他是要騎馬的。但是臨走之前薛青河提醒他「身體虛弱,不可顛簸」,便從善如流的改乘了馬車。
一路行至皇帝的御書房,承平長公主坐在一旁,眼睛紅腫。看到蕭長恭戴著面具進來,頂著心裡的恐懼,狠狠地瞪了蕭長恭一眼。
蕭長恭躬身行禮,「見過陛下,見過長公主。」
皇帝的規矩,御書房不是朝堂,不必下跪。
皇帝只看了一眼蕭長恭,就繼續看奏摺,「叫你來,是因為今天上午的事。聽說你府里的下人,故意驚嚇和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蕭長恭看了一眼承平長公主,沉聲說道:「今日裡的事情,的確是臣考慮不周,但絕沒有故意驚嚇一說。」
「末將府里的下人,都是軍士,尤其不少曾經是我的親衛。他們在戰場上受了傷,因為形容醜陋,即使有朝廷的撫恤,回到家鄉也是被親人厭棄。」
說到戰場袍澤之事,蕭長恭不自覺的換上了末將的自稱。
「他們的傷,是為朝廷受的,也是為了末將受的。若是沒有他們,且不說末將能不能活著回來,就是回來了,那傷也要著落在末將身上。末將不願他們在家鄉受苦,便把他們召回府里,既充當下人,也是充當護衛。也因此他們幾乎個個都有傷殘,並非有意衝撞縣主,實在是此乃末將府里常態。」
「哼,強詞奪理。這幾天穆家和鐵家的姑娘日日去你府上騎車,難道她們也見到了?」承平長公主出聲斥責,她可不能讓女兒在皇帝面前留下一個不敬前線將士的印象。
提到穆婉寧,蕭長微微一笑,「回陛下,回長公主,此事還真就是從穆家四姑娘身上開始的。因我與穆家二公子都喜愛收集刀劍,平日裡接觸多了些。那日裡穆家二公子前來拜訪,帶來了四姑娘。」
「閒談的時候,穆姑娘說要了解戰場事。我那親衛有些跳脫,就故意選了幾個傷得重又面相醜陋的。」
「據說當時穆姑娘也是被嚇了一跳,隨後了解到如何受傷之後,還給他們行禮,說他們守土衛國,值得敬佩。」
「這下軍士們都很高興,再後來穆姑娘帶鐵統領家的女兒來時,他們也搞了這一出。鐵姑娘算也是軍中弟子,對此司空見慣。這些軍士們也就放鬆了警惕,覺得京城中的姑娘就是比小地方的人大氣,這才有今日裡就衝撞的事情發生。」
承平長公主氣得牙痒痒,她沒想到蕭長恭打仗厲害,嘴皮子功夫也不差。
不過蕭長恭不能動,還動不了那個小小的庶女麼?
知女莫若母,自己女兒看上蕭長恭了,那個叫穆婉寧卻天天去鎮西侯府騎馬,怪不得她要直接上門,招呼都不打一聲。
「哼,穆大人還真是教女有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竟然天天去侯府里騎馬。據我所知,鎮西侯府里可沒有女眷,這份心思昭然若揭啊。」
蕭長恭心裡不悅,老子府上,願意讓誰來就讓誰來,你管得著麼?還是說你們看上的人,還不允許別家喜歡了?
「穆姑娘是隨兄長來的,是我下的帖子,也算是師出有名。倒是和靜縣主不請自來,卻剛好趕上大夫在給我行針,先是辱罵我家忠僕代行主事,然後在明知我行針後不宜見客的情況下,還非要坐在正廳里等候。這又是何種心思?」
承平長公主一頓,這些情況吳採薇可是一個字都沒說。
皇帝突然開口道:「之前承平就說你是舊傷復發,所以不見客,剛剛你又說行針。那穆姑娘又是怎麼回事?」
蕭長恭道:「的確是舊傷復發,之前太醫也來看過,說是需要將養。」
皇帝點點頭,蕭長恭剛回京時他就曾派太醫去診治過。太醫的回覆也的確是舊傷累累,需要靜養。
「不過昨天臣有幸請到了聞名天下的薛青河薛神醫,他建議早上以針灸刺激穴位,晚上配合藥浴,這樣不但能更快康復,也能培本固元,增強體質。」
「臣覺得這也不錯,就允了他的方案。今天是他行針的第一天,也是他規定的行針時不能見客。不過,也只是上午不能見客,下午還是無礙的。」
「如果和靜縣主來之前能打聲招呼,或者是下午再來,自然也就不會有今日的衝撞了。」
皇帝看了一眼不怎麼自在的妹妹,心裡瞭然,想來是和靜沒有全部說實話,只說了蕭長恭的壞話。承平護女心切,就來告狀了。
「承平,朕會派太醫去公主府好好替和靜診治,你也早點回去。」隨後看了一眼蕭長恭,「到底是你府上的人衝撞了和靜,你也賠份禮吧。」
蕭長恭欣然答應,「臣遵旨。」
兩人退去後,皇帝卻不由得有些想多了。蕭長恭臉上的情形,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的。
找一個臉上有疤的人上茶,未必不是存了試探的心思。
只可惜,和靜那孩子,在第一關就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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