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枸杞都沒能接受自家師父是聞名天下的神醫這件事,雖然他平時給人看病,確實是挺厲害的,但是……
看他那氣喘吁吁的樣子,再想到他做個飯都笨手笨腳的樣子,實是和畫像上丰神俊朗的形象相差太遠。閱讀
一行人趕到甘州城時,已經是第三天的黎明。薛青河累得直在馬上打晃,為了不耽誤時間,除了黎明前最黑的那段時間會下馬睡覺之外,其他時間全部都在趕路。
這讓隨行的陳宵陳班頭敬佩不已,這樣的走法,一般人還真吃不消,不愧是神醫。
就是可憐被他騎的那匹馬了。
此時那馬不住地在打哆嗦,站在那裡大口的喘著粗氣,陳宵都怕它一個挺不住,直接就倒下。
雖然此時天已微亮,若是盛京,這時就可以開城門了。
但這是甘州,而且還是戰時,白濯被俘、蕭長恭回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北狄。
而且白刺成功地把「老國主」之死的鍋扣在了蕭長恭身上,說就是蕭長恭勾結了假國主,害死了真國主,正揚言要報仇。
因此,甘州城四門緊閉,除了運送物資的,普通人一律不許入城。
但薛青河可不管這個,直接跑到城門下,對著上面扯著嗓子大喊:「開門,我是薛青河。」
一聽薛青河三個字,城牆上的兵丁立刻來了精神,半面城牆的人都低頭往下看。
可是……這也差太多了吧?那畫像他們都看過,是位丰神俊朗中年人,還有三縷長髯,怎麼現在城下站的,就是個邋遢的胖子?
薛青河心裡那個氣啊,他不過是人到中年,有些發福,再加上小枸杞實在太會照顧人了,硬是把他「照顧」得胖了三圈。
「看看這個令牌,鎮西侯親手交給我的,錯不了,趕緊開門。」
城樓上離得雖遠,但那令牌一看就不是凡品,今日守門的是程衛邊手下的偏將,叫封楊。
看到令牌時,封揚眼睛眯了一下,對著旁邊的兵丁說道:「放我下去。」
「是。」
不多會兒,城牆下緩緩放下了一個籃子,封揚就坐在其中。
封揚走到薛青河面前仔細打量,又看了看手裡的令牌,心裡還是有些狐疑,「你真是薛青河?」
薛青河早就不耐煩了,「如假包換,我跑了一天兩夜,不是為了讓你們盤查來盤查去的。你要實在不信,就把蕭長恭身邊的小七叫來,他認得我。」
一聽到小七,封楊立刻多信了兩分,蕭長恭身邊是有個人叫小七,但是小七隻是親近之人的叫法,外人都是叫七將軍的。
只不過,仍然不能大意。畢竟小七這個名字,也不是什麼機密,如果是北狄細作,想要知道這些事情,並非不可能。
封揚沖城樓上打了個手勢,很快就又下來兩個筐,「薛神醫請吧。」
薛青河二話不說,抬腿就往筐里走,上了城牆之後,立刻就有幾把鋼刀架了在他的脖子上。
「不許動,敢亂動就砍你的腦袋。」
薛青河對此很是淡定,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小枸杞不要慌。這是戰時,甘州城這樣的防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此時的程府,蕭長恭和小七正是安頓在這兒。風五一聽有人手持令牌自稱薛青河,還報出了小七的名字,就知道八成是正主到了。
當下趕緊騎馬奔去城門口確認。
只不過,一見到薛青河,風五還不由脫口而出,「薛神醫,你怎麼胖成這樣了?」
薛青河一臉沒好氣,「別廢話,將軍怎麼樣了?」
「請跟我來。」
一路過了七道關卡,薛青河又匆匆地洗了身上的灰塵,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臉上蒙了白布,這才終於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七。
「怎麼回事?」
風五一躬到地,「小七傷得比較重,將軍說請您先給他看看,請您務必救下小七,風五在此拜謝。」
說到最後一句,風五聲音里已經有了一絲哽咽。
醫者仁心,既然蕭長恭都不急,薛青河先看看小七也沒什麼,「無妨,待老夫看看。」
小七的身體很熱,身上刀劍、箭傷遍布。但好在傷口清理的不錯,再看屋裡的陳設也是非常簡單,之前往來的人,也是口戴白布。
看來經過給蕭長恭治傷之後,蕭府人已經知道清洗傷口、避免感染的重要性了。
只不過,最大的那條傷口一直沒有癒合,若不是小七身體強壯,怕是等不到薛青河了。
但,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讓你死。
薛青河看向風五,「取針線來,記住,針線都要先用沸水燙過。」
「還有,把我那小徒弟洗涮乾淨了送進來,我需要他給我打下手。」
風五雖然困惑針線的作用,但薛青河在安排治病事實時,是極有威嚴的,不亞於蕭長恭發號軍令的時候。
因此風五還是很快的準備好了薛青河要的東西和人。
小枸杞一進門,就覺得師父與平時很不同,光是背影都透著一股子嚴肅的勁兒,不由讓他想到了薛青河給人縫針時的樣子。
曾經有個人在割雜草時,不慎劃傷了自己的腿,好長一條口子,血怎麼也止不住。
當時,就是薛青河用針線把皮膚縫上,那人才得保住性命的。
自己也是因為那時剛好在旁邊,臨危不懼幫了薛青河,才得已讓他收自己為徒。名字也從狗蛋改成了枸杞。
「小枸杞,還記得那天縫針的事吧,今天要做一樣的事。」
小枸杞點點頭,「放心吧師父,我不會手抖的。」那天小枸杞幫忙時,薛青河就一直囑咐他,千萬不能手抖。
薛青河點點頭,「好。這就開始。」
傷口張開太大,薛青河無法一個人縫,只能是讓小枸杞用雙手把傷口聚合,然後他再縫針。
只一碰,血就涌了出來,小枸杞的手卻不曾退卻,仍然加大力量,直到把傷口兩側的皮膚聚在一起。
薛青河飛針引線,用最快速度縫合了傷口。
然後再次清洗上藥。
血水一盆盆的從屋裡端出來,門口的人憂心不已,不多會兒薛青河師徒二人從屋裡走出,遞給風五一張藥方,「按方子抓藥,有我在,死不了。」
風五剎時間紅了眼眶,接過藥方,心悅誠服的鞠了一躬,「多謝神醫。」連帶著對小枸杞都尊敬了許多。
又一次沐浴更衣換遮面的白布,薛青河總算是見到了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蕭長恭。
只不過,這臉色……好像還行?不怎麼像將死之人啊。
再撈起手腕一搭脈象,受傷確實是受傷了,但隨便找個郎中,只要不是庸醫,就絕對死不了人。
再一看身上,的確是有一處箭傷,也是靠近左胸,剛中箭時可能會有危險,但現在麼,早就脫離危險期了。
甘州城裡,可是有不少外傷高手的。
轉轉頭,看到小枸杞還跟著他,薛青河道:「小狗先出去歇著,讓之前的那個叫風五的,給咱們準備點好吃的。」
小枸杞撇撇嘴,有事小枸杞,沒事就小狗,虧你還是我師父。
看到小枸杞跑了出去,屋裡不再有人,薛青河立刻瞪起眼睛,「胡鬧,真是胡鬧,老子跑了一天兩夜,差點死在半路上,你就是用謊報病情報答我的?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讓你死了算了。」
蕭長恭知道裝不下去了,趕緊睜開眼睛,掙扎著坐起,「有勞薛神醫了,是長恭的不是。」
只不過,起的有點急,牽動到了傷口,蕭長恭還是一咧嘴。
薛青河沒好氣地瞥了蕭長恭一眼,此時的蕭長恭臉上沒有面具,一臉討好的笑,又身份貴重,實在讓薛青河無可奈何。
「說吧,這次又是為了什麼。」每一次蕭長恭裝病,都是有理由的。
蕭長恭嚴肅了臉色,「救小七當然是一方面,城裡的郎中都說只能靠小七自己挺過來。小七跟了我那麼久,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只好出此下策了。」
「就這?」薛青河有些不信。若是直說有人性命垂危,只要蕭長恭發話,他一定會來。當然,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急,好像從這點來說,也不無道理。
「小七當然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想放出風去,用來迷惑敵人。我們的細作可是天天在北狄宣揚程衛邊不行,只要蕭長恭一倒,甘州城指日可待呢。只要能引北狄人前來,我們或許可以畢其功與一役。」
薛青河靜靜地看著蕭長恭,心裡琢磨著他的話。這些理由都是理由,但薛青檔口就是覺得還少點什麼。
另一邊,比薛青河早出發兩天的婉寧,終於到了。
入城同樣用了些時間,但是蕭長敬可比薛青河好辨認多了,再加上蕭長敬是帶著兵部的文書來的,一行人入城還算順利,至少沒再坐籃子。
入了城,程衛邊把人迎進了中軍大帳,蕭長恭帶的有兵部的文書,很可能還有重要的密信,他不能不小心。
婉寧卻只想見到蕭長恭,「程將軍,婉寧無意冒犯,也不敢耽誤軍機大事。不如請將軍派名手下,引我去見蕭將軍。」說罷深深一禮。
程衛邊打量了一下婉寧,一路風塵僕僕,倒也難掩姿色,不過比姿色更讓人在意的,是目光中的堅毅。
連續跑了五天的馬,夠這小姑娘受的。
「也好。在下這就讓人帶姑娘前去。」
入了程府,聽說薛青河來了,婉寧稍微放心了一些。但仍用最快速度完了擦洗、換衣、戴白面罩的工序,然後快步地走進了蕭長恭的屋子。
只見蕭長恭半倚在床上,正和薛青河說話。
這……怎麼與她想的有點不一樣?
上一次這種情況,蕭長恭可是臉色慘白如紙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很好,非常好,可是就是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
蕭長恭看到婉寧來了,眼裡透出一抹驚喜,以及一絲虛心,隨即露出了一個最最討好的笑容,「婉寧來了。」
「蕭!長!恭!」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上一章,我今天在回顧時,總覺得應該改名字,叫《天啦嚕,我的師父竟然是大佬》。
甚至還想以此為腦洞,開個新坑。不過,古言可能就不適合了,仙俠應該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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