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無力吐槽,只是眼神幽怨的看著陳皮皮。
陳皮皮被寧缺這小眼神兒瞅的渾身不自在。
「喂,寧缺,有事說事兒,你這樣,我渾身不得勁兒。」
寧缺幽幽道:「你說這一次二層樓的考試可能會很難,會有很多江鹹魚設計的關卡,那我問你,你呢?你就沒有也參一腳?」那樣的話,你丫好歹也知道這一次究竟會有哪些難關哪些難題呀。
陳皮皮秒懂了。
所以,他難得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雖然是世間少有的絕世天才,可是關於二層樓的考試,還真沒有什麼主意?再者說了,這是二師兄和前院教授們主持的,我哪有資格指手畫腳啊。」就像搞藝術的那幾位師兄說的那樣,他就會用天地元氣打架,難道要讓所有的登樓者跟他單挑?
那樣的話,結果只有兩個。
一個是陳皮皮虛脫了,一個就是所有登山者都趴下了...
寧缺沉默的看著陳皮皮,搖搖頭說道:「其實也就是說,在書院後山你的地位不如江鹹魚嘍?」
陳皮皮聽了此話,瞪著寧缺說道:「怎麼可能?就,就只是...那傢伙做飯太好吃,所以師兄師姐們都被收買了。」那傢伙懂的東西太多,儼然就是一個弱化版的大師兄啊!
「反正登二層樓的時候,你跟著他混,指不定還真有幾分希望。」
寧缺皺眉,「怎麼?他已經是後山弟子,還要去登樓?」
陳皮皮翻個白眼,哼了一聲,「白痴,不登一次二層樓,誰知道那傢伙是後山弟子?不過那傢伙並不占用這一次的二層樓名額。」
「所以...他登樓,就是為了去顯擺一下?」
陳皮皮不爽的說道:「可不是嗎?!」他是特招生,根本沒機會在天下人面前顯擺。
「以他的境界,隆慶又如何?即便是那個女人來了也不行,所以這一次的二層樓開啟,會有很多的驚喜,我聽說西陵和唐國達成了協議,也聽說那隆慶皇子萬眾矚目,呵呵,到了那天,即便他成功登樓了,也要被江鹹魚吊打,一定會讓西陵顏面無光啊!」
「陳皮皮,你自己可就是西陵人啊。」寧缺古怪的看著他。
「那又怎樣?」陳皮皮嘆口氣,「我告訴你,咱們書院,從夫子,到大師兄,再到各位師兄師姐,甚至包括我,幾乎沒有人喜歡西陵那個地方,而老江,那更是直言不諱的鄙視那個地方。」
「可是呢?他們又願意真心的接受我這樣一個正統的西陵人,所以說,書院,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陳皮皮很是深情的說著。
於是,寧缺更加嚮往那個地方了。
「其實呢,我真的可以理解老江這一次的做法,你想啊,他自幼生活在書院,如果排名的話,可能會排在中間,可是這一拖再拖的,拖到了末位,換誰這也不爽呀。」陳皮皮難得為江閒語解釋了一句。
寧缺苦惱的說道:「難道我真的要去求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還欠他一個大人情呢,這還沒還,又要添新債啊?!」
談到這個,陳皮皮氣呼呼的說道:「那傢伙,真是可恥,用我的通天丸做人情,氣死我了。」
寧缺斜了陳皮皮一眼,「聽你抱怨幾回了,那你不是還有一顆嗎?而且,那也是人家憑本事從你手上贏來的。」畢竟贏來的東西救了他的命,寧缺還是很感激的。
陳皮皮揮揮手,「不說了,現在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去吧,好好休息,準備考試。」
二層樓,快要開啟了。
......
寧缺回家之後,琢磨著要不要去巷子那頭找江閒語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雖然前世早就已經是過往雲煙了,想的多了也只是徒增感傷,可是倆人一起感傷,這關係不就拉起來了嘛。
然後倆人打野的時候可以組個隊,帶一把呀?!
可是這麼一上來就說這個,似乎也不太合適,所以他應該先點倆菜吃了之後再談嗎?
可是好貴的。
真的好貴,桑桑絕對不允許他去吃的。雖然,那確實極品的好吃。
說這個的時候,寧缺顯然忘記了,他把自己的一幅字標價三千金,那才是極品的昂貴,極品的坑呢。
所以,猶豫不決的寧缺也就乾脆啥也不想了,靜靜的等待著二層樓開啟的日子。
......
江閒語呢?
他依舊按照標準時間開店。
這個時間可能每天都不一樣。
有時候早上一個小時,中午一個小時,晚上一個小時。
通常是這樣,反正每天最多工作六小時,最少三小時,看心情而定。
加起來,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這便是他的規矩。
剛改成酒樓的那段時間江閒語很勤快,可是骨子裡他就不是啥勤快人,所以慢慢的,這規矩也就立起來了。
雖然這會讓長安城中很多人不滿意,因為時間有限,也就意味著能吃到的人有限。
可是,誰敢放肆呢?
食為仙的規矩經常更改,像是老闆的一個玩笑,可是久而久之,也就是特色了。
特別的規矩。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傲嬌任性的老闆。
而很快的,他們還會知道,這個老闆還可以讓世間所有天才黯然失色。
有句話什麼來著,人間生我江閒語,天下英傑盡低眉...哦,就是這樣。
...隨便說說哈,其實江閒語還是很喜歡繼續苟的。
只是...為了娶媳婦,有時候也是需要浪的。
...
這一夜,有多少人因為激動興奮而難以入睡。
書院二層樓,懷揣著多少人的渴望,變強的渴望。
當你千辛萬苦攀上一座險峰,可以看見那美麗風光的時候,在那白雲縹緲間,還有更高的山峰。
而登上二層樓,便可以領略那最高處的絕頂風光。
天啟十四年的這個春天,二層樓再一次開啟。
......
二層樓上一次收學生,差不多是六年前,那時候一個十歲的胖小子因為被一個女的欺負,一怒之下離開西陵去了書院,以六科全部甲上的成績被迎入書院的二層樓。
算是特招。
所以雖然驚艷一時,卻也很快讓人遺忘。
甚至那個胖子少年是誰都不知道。
而這一次,可不一樣了。
隆慶是誰?
昊天世界誰不知道呢?燕國皇子的身份在唐國沒什麼作用,如果只是這個身份,隆慶在唐國可混不下去。
關鍵的他還是一個天才,一個來自西陵裁決司的大天才,還是一個風靡萬千少女的美男子,他搞定了天下三痴中的花痴,讓江閒語羨慕不已...他曾經一次又一次的讓這個世界對他印象深刻...所以,因為這個人,這一次的二層樓開啟,註定是萬眾矚目。
而原本,書院的學生才是矚目的焦點。
可謝承運這個小天才完全是被人家吊打的份兒,還有啥可說呢?
穿著全身盔甲的羽林軍騎兵警惕地在四周逡巡,臨時搭建的陽蓬下,來自禮部的各司吏員正在緊張地安排座位,遠處的青樹之下,有些穿著大唐官服的男子面無表情駐足,不知道這些人屬於哪個部衙,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危險的味道。
雖然沒有皇帝親臨,但這一次的警戒等級卻比入院試那天差不了太多。
此時距離二層樓開啟還有整整半天的時間,可是好像差不多人都來了。
這樣的大事,誰能真的做到靜心靜氣呢。
...隆慶?呵呵,到時候看他能不能?!
江閒語在書院四處閒逛,踏著輕鬆的步伐,臉上泛著愉快的笑容,他應該是今天心情最為寬鬆的人了。
沒有壓力嘛。
因為是到處走走,所以會遇見很多人,於是就遇見了謝承運他們。
江閒語看見謝承運身邊的一人,冷笑了一聲,說道:「喲,好啦?拜託哪位教習給你拆開的?」如果是前世,可以動個手術,拆個線,而在這個世界要想拆開真的挺難的。
鍾大俊眼神怨毒的看著江閒語。
那日他的嘴巴江閒語用一根銀針嚴絲合縫的縫了起來,讓他痛苦不堪,趕緊被同窗們扶著去看大夫,可是哪個大夫有本事兒動這個小手術呢?被縫的太密實了,看不見縫隙啊...最後幾番折騰,還是拜託書院的一位資深教授,才終於擺脫了這個厄難。
一般的教習,這種細微的操作沒辦法做到呀。
可是他的嘴巴也紅腫的像是香腸一樣。
「我,不會放過你的。」鍾大俊咬牙切齒的說道。
江閒語鄙視的看著鍾大俊,「怎麼?你還敢咬我啊?那就來啊?我就在這兒呢,想報仇,趕緊呀,還是說你真的只會耍嘴皮子在背後損人?哦,嘴皮子也快耍不成了。」
謝承運冷冷的看著江閒語,說道:「今日登樓,我會跟你比個高低。」鍾大俊是他的好朋友,豈能不出頭。
「又是這種無聊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要為你的好友出頭,那咱們現在割袖子或者割手啊?整日裡被身邊一群馬屁精捧著,真以為自己很厲害?我說過,你們是廢柴,全部都是。」江閒語目不斜視,橫衝直撞,將這群學生撞開,揚長而去,留下一群只敢在背後議論他人的小人。
金無彩皺著秀眉看著這一幕,對身旁的司徒依蘭說道:「這個江閒語,未免太霸道了些。」
司徒依蘭冷笑:「看你情郎被欺負所以不舒服?」她對這些書院的同窗實在厭惡,只會落井下石,背後議論,這大半年來她看的清清楚楚,只是金無彩畢竟是她的好友,卻也不好過分的苛責,只是心中難免很鬱悶。
金無彩說道:「你一直為寧缺和江閒語抱不平,可他們卻從來沒有想過證明自己,難免會有些閒話。」
司徒依蘭笑了笑,「對對對,只有你家謝三公子驕傲,時時刻刻想著證明自己,打壓別人,可不也遇著了一個比他更驕傲的隆慶...」
金無彩不語,只是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