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飽餐一頓熊肉,再次前行,如此時日,又過了足足十餘日。
這一日,二人正穿梭在密林當中,當再次翻過一座山時,豁然間東方墨一伸手,示意身後的邢伍停下。
見此,邢伍身形一頓,不解的看相東方墨。
或許是東方墨吞噬過凝血珠的緣故,他的五官比起之前要靈敏太多,此時似乎看見遠處有兩座造型奇特的山脈,兩座山脈相鄰而依,呈現一種彎曲的形態,看那樣子就像是兩根犄角。
「不知邢兄可是看到了前面那兩座山。」東方墨站在一座山頂上,對著遠處指點而去。
見此,邢伍向著東方墨所指望去,但卻搖了搖頭:「洒家自然看到了,還看到了不止兩座。」
東方墨倒也習慣了邢伍的做派,此時卻說道:「若我所料不錯的話,離此處足有十數里,那形似牛角的兩座山,應該是你所說的牛角山了」。
「此話當中?」
聞言,邢伍精神頓時一震,更是站在高出向著遠方仔細的眺望。
可他的目力自然不能跟東方墨相比較,十數里的外,就像是一片白霧。不過邢伍卻對東方墨的話深信不疑,一路而來,對於東方墨某些異於常人的神通還是有些崇信的。
於是二人花了大半日的功夫,期間翻過了好幾座山,終於能夠看到了遠處那兩座形似牛角的山脈,便是牛角山了。
隱隱約約在那山下還有一片不小的城池。見此,二人露出狂喜,毫無停下休息的意思,加緊了步伐向著牛角山而去。
不過望山跑死馬,二人花費了大半日的功夫,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那城池的之外。
起初還未發現,但到了此處二人才看清這城池是如此的龐大。
其繁華的程度乃是二人所見之最,高大的城牆由堅硬的花崗石砌成十丈高。里外共兩層數尺的城門,更是用鐵水澆固。城牆上每隔三丈就有一名身著鎧甲手拿長矛的守衛,顯得格外的森嚴。
同時,這城池的布局有些奇特,並非圍成了一圈,而是形成了一個半圓,身前是高大的城牆,身後就是兩座山頂升入雲端的牛角山。
半圓形的城牆向著兩邊延伸了數十里,總共有九道城門,每道城門正中頂上,各有一座百丈高的塔樓,九座塔樓就像是九根柱子,直直立在城牆之上。東方墨二人此時就正處在最左側的城門外。
看著眼前左進右出井然有序的各色行人,東方墨二人在人群之後,顯得毫不起眼。
或許是天色近晚,人群並不多。不多時,當二人當走近城門時,東方墨才看清在這城門以及城牆上,似乎還有一些奇怪的紋路以及字符,這些紋路以及字符,看似雜亂無章,仔細一看,似乎安有玄機,有點像他平日裡隨意刻畫的符籙,但又比他所畫的符籙複雜玄妙太多。
當繳納了一定的稅銀,走進城門的瞬間,不知道是否是錯覺,東方墨感覺到似乎有一道無形的波動掃過了自己的身體,再一看邢伍以及四周的人,毫無異樣,顯然這種感覺只有他能夠發現。
「莫非是錯覺?」
就在東方墨暗自疑惑時,在這最左側城樓之上,那座最高的塔樓當中,有一個身高只有三尺的侏儒老者。
那侏儒老者佝腰駝背,一頭花白的頭髮被編成一根根麻花辮子,隨意雜亂在腦後。此刻侏儒老者正盤膝打坐,雙眼緊閉,同時雙手放在膝蓋上,手指掐出一個古怪的姿勢。值得注意的是,在侏儒老者面前,還有一顆人頭大小的水晶球靜靜懸浮在半空。
此時,原本雙眼緊閉的侏儒老者,一雙三角眼豁然間睜開,混濁的雙眼看向面前的水晶球。
而在水晶球當中,竟然一陣扭曲,片刻後出現了一副清晰地畫面,畫面中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正是東方墨與邢伍二人。
侏儒老者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二人的一舉一動,對於周圍他人卻毫不在意,足足數十個呼吸,這才再次閉上了雙眼,繼續方才閉眼打坐的姿勢,面前水晶球當中的畫面也漸漸模糊,而後消失。
至此,仿佛任何事都沒有發生過,而東方墨那股渾身不自在的感覺也才消失無蹤。
看著夜色逐漸降臨,但人群依然絡繹不絕,燈火通明的街道,東方墨二人首要的自然是找一家客棧好吃好喝一頓。
隨意選擇了一家看似不錯的客棧,二人度步走了進去,點了一桌酒菜後,大快朵頤,一頓胡吃海喝。
原本東方墨心中正愁如何打聽著太乙道宮的事,但一旁卻傳來道道吆喝之聲,竟有人在此大肆談論。
仔細一看,一個老者正端坐在一張高凳之上,手拿一把摺扇,對著四周賓客講的唾沫橫飛。想不到在此處還能夠碰到同行,東方墨心中倒平白生出了幾分好感來。
「諸位不知,此城名作牛角城,乃是根據背後那兩座形似牛角的山脈而名。此城乃是太乙道宮之下凡俗第一城。」
「想必諸位當中,不少都是初來此城,不甚了解,那么小老兒在此處就跟諸位做一個簡單的解說,若說得好,諸位就捧個錢場,若說的不好,諸位就當給小老兒捧個人場。」
當聽到太乙道宮幾個字,座下不少人豎起了耳朵,顯然大多都是奔著這四個字而來。
這時候東方墨才有空注意到,在座的客人當中,竟然一半以上都是如他般十幾歲的年紀,有些甚至是七八歲的孩童。
看到此處,東方墨心中一喜,暗道跟著邢伍這次算是來對地方了。於是乎,就耐著性子聽著老說書繼續說下去……
「為何說這牛角城乃是太乙道宮凡俗之下第一城,這得從我人族仙門各宗招納新弟子說起。」
「我人族地域遼闊無疆,其仙宗道門更是不勝枚舉,招收弟子的方式也多種多樣,其中最普遍的就是,由其仙家宗門派諸多弟子到其門下所屬的各處凡俗之城,尋覓有靈根有資質的上好苗子,帶回仙門好生培養。」
「如此來說,效率雖說不高,但效果那卻相當的顯著。」
「老頭兒,但又不知道你說這招收弟子,又跟牛角城是太乙道宮凡俗第一城有什麼關係……」
眾人當中,不乏急性子之人,此時忍不住開口問道。
見此,那老說書反倒不急,端起了一旁的茶水,捋了捋面上的茶花,細細的抿了一口。
東方墨有些鄙夷的看了看老說書,哪裡不知道老說書在故弄玄虛。但仔細一想,吊胃口這就是說書的慣用手段,旋即又釋然了。
伸手一摸,從腰間布口袋裡摸出了一塊碎銀子,隨手一彈,碎銀子正中那老者高凳下的一張布毯子上,同時口中高聲喝彩:「老先生果真妙語連珠,說的好!」
老說書看見腳下的銀子,眼中喜色一閃,連忙放下手中茶盞,看向東方墨眼中滿是讚許的神色,暗道孺子可教,一抱拳:「多謝小道長。」
轉而又繼續說道:「小老兒這麼說,自然有小老兒的道理。」
「諸位不知,我太乙道宮招收新弟子的方式,和其餘兩門著實不同,為何不同呢,便在於我太乙道宮招收弟子乃是通過此城進行,只需要有心向道的諸位同僚來此,不需要其宗門弟子外出尋覓。」
「我想,這也是諸位來此的緣由吧。」老說書看相周圍眾人眼中打趣道。
眾人一聽,似乎正戲來了,連忙道:
「那是自然。」
「不知道又是通過何種方式來篩選呢?」
「咳咳。」老說書一聲咳嗽,再次端起了一旁的茶水微微品了一口。
東方墨眼中鄙夷更甚,這老狐狸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說書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不過有了剛才東方墨的先例,眾人哪裡不知這老說書的算盤,心中暗罵的同時,不少人也摸出了碎銀子向著老說書凳下的毯子扔去。
老說書見到白花花的銀子飛來,頓時眉開眼笑,繼續道:
「其實太乙道宮的方式很簡單,就在此城身後的那兩座牛角山當中,那兩座山,絕了。那可是一座龐大的陣法」
「嘶!陣法!!」周圍的人聽聞此話,無不倒抽一口涼氣。不少人還是很難相信的,天底下居然有這麼龐大的陣法。
「那可是太乙道宮當中,不少道法高深的老仙人親自出手布置,想要進入太乙道宮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只需要諸位……咳咳……」老說書就要再次端起茶盞。
眾人就差將銀子砸在這老說書身上,但卻還不能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反而再次將不少銀子扔到了那老說書座下的毯子上。
「諸位只要能夠通過那老仙人布置的陣法即可。」老說書早已不知臉皮何物,此時面不改色的說道。
「不知怎麼個通過法?」
「這個,簡單!」語罷,老說書伸手一指身後,示意那兩座牛角山的位置。隨即再次閉口不言,端茶喝水起來。
眾人面帶怒色,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耐著性子再次扔出銀子。
「洒家弄死他個老撇!」一旁性子急的邢伍此時剛剛將一大塊肉塞進嘴裡,就要起身去教訓教訓那貪得無厭的老說書,卻被東方墨一把按了下來,示意不可輕舉妄動。
這老說書雖說臉皮奇厚,不過還真有兩下子,不一會兒功夫就有百兩銀子的收入,和自己當初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的區別,當真是一字千金。
不過此地人生地不熟,這老說書能夠在這不小的客棧當中明目張胆的擺凳開講,說不得就是這客棧養的,得罪他指不定得罪了一大批人,著實不划算。
見到東方墨阻攔,邢伍只能悻悻坐下,不說吃人嘴軟,就東方墨腦袋比他好用,他還是一清二楚的。
當看清腳下毯子已有不下百兩銀子,老說書眼中冒光,即便是臉皮再厚,此時也有些尷尬,輕咳了兩聲後,再次說道:
「諸位只需要每月初一,走進那兩座山間的山谷即可。」
「若是你走過了陣法,自然就進入了太乙道宮的仙門。若是走不過,就會繞著繞著就繞了出來。切記一點,機會只有一次,若有不死心的沒有通過陣法還想硬闖,那就永遠也走不出來咯!」
「這……」
眾人聽聞,無一不是滿臉的錯愕。
東方墨和邢伍對視一眼,同樣也驚訝萬分。
……
「噗嗤!」
就在這老說書說完,眾人聽的驚訝萬分時,這客棧的二樓走廊上,一個年約十歲的少女卻掩口笑了出來。
那少女一身素衣裹身,小瓊鼻,柳葉眉,年歲尚小,但早已透露出一股出塵之姿。尤其是一雙靈動的眼眸仿佛會說話一般。
在少女的身旁還有一個滿頭銀髮,面目慈祥的老嫗。老嫗手杵一根造型奇特的鳳頭拐杖,看著少女眼中滿是溺愛的神色。
「花婆婆,你說這太乙道宮的陣法真的有那麼厲害嗎!」少女聲音清脆的猶如百靈鳥的婉鳴,異常的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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