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所不知,這太乙道宮當初第一代創宮之人,不僅僅是我人族頂尖大能,更是名震外族,其實力通天,普天之下沒人能夠壓住他。不過其後繼無人,導致太乙道宮代代沒落,才到了如今的地步。」
「但是太乙道宮的底蘊絕非如此,不可能像表面這般簡單,萬萬不可小覷,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冒出一兩個老怪物出來,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老嫗緩緩說道。
「創宮之人,就是爹爹說過多次的,那個叫三清老祖的人嗎!」
「不錯,正是此人。」老嫗說道。
「此人最後是否飛升是個沒人知曉,但所有人都知道,此人的傳承道統留在了太乙道宮,千百年來,只待有緣之人能夠隔代傳承其衣缽。」
「算算時間,太乙道宮的洞天福地在數年內應該就會打開,所以這也是宗主大人派小姐來此的目的,希望小姐能夠獲得三清老祖的衣缽傳承。」
「切,不就是一個實力不錯的老頭子嗎,家族裡多了去了。」素衣少女卻撇了撇嘴,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小姐萬萬不可這般認為,不說那人的本身實力,即便是其術法神通,如果小姐能夠獲得一招半式,那就是對家族的最大貢獻。」
「照以往的慣例,這一次應該不少人都會來此,因為其他家族還有宗門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沒有死心,都想要獲得三清老祖的傳承,由此也可以看出其他勢力對此的眼饞,所以萬萬不可盲目自大。」
「是,婆婆!」少女撅著嘴,抱住了老嫗的一隻手臂撒嬌。
「那婆婆你說為什麼三清老祖那麼厲害,這太乙道宮不關著門自己慢慢發掘他留下的傳承,反而讓我們這些外人都能夠插一腳呢。」少女轉而繼續說道。
聞言,老嫗眼中露出一絲讚許的神色,暗道小小年紀就能如此聰慧,轉而耐心的解釋道:
「那是因為太乙道宮實力沒落了而已,即便是想要牴觸,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其實力根本不能和其他家族以及宗門相提並論,低了不止一籌,更別說是其他家族宗門聯合施壓了。所以,太乙道宮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來如此。」少女點了點頭,似是了解。
「小姐只要記住這幾年不可修行太快,儘量將修為壓制,到洞天福地開啟之前都不能夠突破築基期就好了。」
「這是為何?」少女問道。
「因為那洞天福地在一處不規則的瀕臨破碎的小空間當中,原本是當年太乙道宮的內宮所在,由一座陣法固持著,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陣法太過龐大,除了三清老祖外,沒有人能夠主持,開始慢慢地崩解。所以,若是實力超過築基期,其術法威力頗大,很容易加速那空間的破碎,到時候不但傳承得不到,就連自身性命都難保。」老嫗道。
「無趣,好吧。」少女腦袋耷拉了下來,顯然這不是她想的。
「你放心,這次來的所有人,包括化仙宗,以及婆羅門,還有其他家族勢力,都不會突破築基期,為的便是能夠進入洞天福地獲取傳承。」
「而以小姐的天資,需要注意的也是這些人,到時候一番爭鬥必不可少。」
「小姐進入太乙道宮後,自有你的姑姑接應你,這些年老身也會在此城靜等小姐佳音,希望小姐為家族竭力爭取,不要讓族長以及家族失望才是。」
「是,婆婆!」少女拉長了聲音,顯然有些不滿,但又無可奈何。
「小姐早些休息吧,據消息,這次那些家族宗門的人應該早就已經進入了太乙道宮,而老身執意要小姐和那些凡俗之人一般,從太乙道宮的這座陣法進入,也是對小姐的一種磨礪。」
「知道了婆婆,月初我就會起身的,您就在這裡等著我的好消息吧,到時候我一定要把三清老頭的衣缽傳承帶回來,放在您面前的。」
聞言,老嫗滿是溺愛的摸了摸少女的頭,二人這才轉身回到客房休息。
……
在一樓的大堂,此時還異常的喧鬧著。
「那陣法是個什麼東西,怎麼走進去啊,裡面又是什麼情形啊。」
「就是啊,老頭,話要說清楚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喧譁著,那老說書此時又笑眯眯的再次端起了茶盞。
台下眾人哪裡不知這老頭又是要錢了,也幸虧在座的不少都是有錢的主,一把一把的碎銀子往裡砸。
看著那老說書腳下越來越多的銀子,東方墨眼皮一抽一抽,心道還是小看了這老說書,果然薑是老的辣,這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抵他前半輩子的收成。
見到又有不少銀子入帳,老說書繼續道:
「你們只需要到了山谷,沿著腳下一條路走就行了,過了就是過了,沒過就又轉回了遠處,繞了出來,就這麼簡單。」
「那裡面是個什麼情形你總得說說吧。」眾人發問。
「這個小老兒還真不知曉。」老說書卻搖了搖頭。
「老先生這就不對了吧,你這近水樓台,我就不信您老真沒去走上那麼一遭。」
這時東方墨眼中鄙夷之色不加掩飾,真如這老說書所說的話,進那陣法一趟,沒資質大不了就饒了出來,若真有資質被挑中的話,那就是祖上八輩子修的福,左右也不虧,這老說書顯然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就是啊,拿錢總得辦事吧。」
「老頭,你無非就是想要銀子嘛,老子這兒大把的是,拿去買藥喝。」
這時,坐下一個十五六歲的公子哥模樣的人,一臉的不屑,從懷裡一摸掏出了不下十兩銀子,對著那老說書就扔了過去。
老說書聽到東方墨的話先是老臉一紅,但見到十數兩銀子飛來,眼中尷尬一掃而空,也不在意那公子哥那損德的話,道:
「咳咳……實不相瞞,當年小老兒也去試了試,走進陣法就是一團迷霧,小老兒在裡面轉啊轉啊,轉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看到了一條出路,順著出路走出來,發現竟然走到了陣法的外面。哎,小老兒註定與仙路無緣啊。」
聽到老說書的話,眾人這才悻悻的坐下,至少知道進去就是一團霧,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進不去出來就行了。
東方墨總算知道了大概,心中也踏實了一些,酒足飯飽之後,和邢伍要了兩個客房,各自休息去了。只等數日後的月初,進入那陣法即可。
……
數日時間,轉眼即過,這一日正是滿月初一,東方墨和邢伍二人早早起身。當二人踏出客棧的剎,那才看到城中街道上那川流不息的人群,都向著一個方向而去。
人群形形色色,但大都是些十歲出頭的童子,更有一些是不足二十的年輕人。全都絡繹不絕的向著城內深處而去,看其方向正是那兩座高聳入雲的牛角山。
東方墨二人相視一眼,也隨著人群緩緩向著牛角山的方向出發。
由於二人來的晚些,只待到了快要接近晌午的時候這才到了那兩座牛角山的山腳下。
到了此處,哪裡還能看見兩座高山,只能看清面前有一道山谷,山谷兩旁正是萬丈陡峭的懸崖,想來應該就是那兩座高聳入雲的牛角山了。
這山谷足有十丈寬,但卻深不見底,其中白霧繚繞,使人看不清其中情景。
但此刻人群浩浩蕩蕩的走進了山谷,消失在迷霧當中,沒有停留的意思。
到了東方墨和邢伍此處,二人相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踏進了山谷當中。
……
在東方墨踏進山谷的一剎那,四周嘈雜的聲音似乎變小了,看著先一步進入山谷的邢伍,此刻居然遠在自己數十丈外。
東方墨剛要上前一步招呼二人一同前行,不過卻見到邢伍向前走去,幾步就消失在白霧之中。
「邢兄!」
東方墨一聲呼喊,可卻沒有得到絲毫的回音。
看到此番場景,東方墨眼中疑惑更濃。於是他隨意向里走了幾步,沒想到只是幾步的距離,四周略微嘈雜的聲音卻徹底不見了蹤影,顯得異常的安靜,落針可聞一般。
見此,東方墨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極有可能自己等人此時所處,真如那老說書所說的,是一個陣法。
這陣法在外界看來這山谷就是十丈寬,但是實際上這山谷何止十丈,怕是百丈都不止,不然如此多人一起擁擠進來,不說摩肩接踵,但定然是一片喧鬧。
想必其他人遇到的情況應該和自己一般才對,因此,東方墨反倒不擔憂了,猶如閒庭散步一般,慢慢向里走去。
……
就在山谷之中不斷湧進大量的人群時,在牛角山深處的一個某座半山腰的平台上,此刻不少人正聚集在此,靜靜的打量著面前一面三丈方圓的平滑如鏡的石頭。
在那平滑的石鏡上,顯現著一幅幅的畫面,仔細一看,正是那山谷當中的情景,不過在這平滑的石面上並沒有那層迷霧遮掩,使人看的一清二楚。
在這石鏡旁,為首的是兩人,其中一人青色道袍,手拿拂塵,乃是一個過半百的老道士。那老道士神色肅穆,眼神凌厲,尤其是背後三把插入劍鞘,只露出的劍柄的青鋼劍,顯得尤為的扎眼。
而在老道士的一側,卻是個身著黃色道袍的道姑。那道姑年約三十,容貌普通。腰間一隻翠綠的葫蘆,頭上一根玉簪子橫插,同樣身背一把不足兩指寬的長劍。
在兩人身後,有男有女,更有數人恭敬站立,看其樣子,無一不是身著道袍的道士。
「鍾長老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直說吧。」
這時,那老道士對著身側的道姑徐徐開口,話語卻顯得有些生硬。
「絕塵長老不必多心,貧道只是來此隨意看看,畢竟這些年好苗子都會冒頭了。」被稱作鍾院首的道姑卻微微一笑的答道。
「看看是真,恐怕看的卻是你那侄女吧。」聞言,被稱為絕塵長老的老道士神色更加古板了,顯然對此有些不滿。
鍾長老卻打了個哈哈,知曉這位絕塵長老的古怪脾氣,隨即閉口不言,顯然是默認此事。
見此,絕塵長老冷哼一聲,同樣不再說話,轉而專心致志的看向面前石鏡當中的一幅幅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