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過石碑後,東方墨順著一條古樸幽靜的小道,行走了不過盞茶功夫,就看到了一座方圓百丈的平台。
見此,東方墨神色一喜,毫不猶豫的向著平台而去。
當走上平台時,才發現此處竟然有不少人在此,其中以一年過半百的道士,以及一個容貌普通的道姑二人為首,在其身後還有四五名年輕的男女恭敬站立。
東方墨好奇的打量著這些人,而這些人也全都目不轉睛的看著東方墨。
足足好一會兒,東方墨才回過神來。
「咳咳……不知二位道友能否告知,此處是否是太乙道宮宮門所在!」
「噗嗤!」
聽到東方墨的話,那道姑身旁一個不過十歲的少女卻掩口嬌笑出來。
「大膽凡民,竟敢如此無禮!」
同時,在那老道士身後一個年約二十的年輕道士更是一聲厲喝,看向東方墨眼中怒氣不加掩飾。
就要上前一步時,那老道士卻一擺手阻止。
見此,那年輕道士這才強忍住怒火,不過看向東方墨的眼神極為不善。
「不錯,此處卻是太乙道宮。」老道士依舊喜怒不言於色,看向東方墨淡淡說道。
道姑也看似嚴厲的撇了少女一眼,見此,那少女倒也知趣,吐了吐舌頭,就乖巧的站在道姑身側。不過一雙靈動的眼睛看向東方墨卻帶著一絲疑惑,暗道此人有些眼熟,仔細一想後,方才想起此人正是當日那客棧當中的一位食客。
東方墨腹中一肚子黑,哪裡會被那年輕道士的話給嚇住,只是稍顯的有些尷尬而已。
但當少女看來時,內心卻是一顫,心道為何這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特別。再一聯想到自己一身錦衣綢緞的道袍,以及腰間鼓鼓的錢袋時,腰板不禁再次挺直了幾分。
一甩手中拂塵,看向那少女報以一個和善的微笑。
不過換來的確是少女一個大大的白眼,而後少女再次轉身看向了那石鏡。東方墨暗罵自己自作多情,隨即也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向了石鏡,只是瞬間,眼睛就被十七個畫面當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吸引住了。
只見石鏡當**有十七幅畫面,畫面中十七個不同的人正癱坐在那石碑面前,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
尤其是那身形高大的身影,此刻更是眼中悲憤,嘴裡不斷叫囂著一些難聽的話語。
「我x你祖宗,洒家定要打死你們幾個老撇人,我呸。」說著一啪濃痰吐出。但好死不死,那濃痰正中石碑的中央,異常的扎眼。
東方墨心中暗叫不妙,眼神不由看向了老道士還有那道姑,果不其然。老道士本就嚴肅面龐閃過一絲凌厲,那道姑也收起了平易近人的笑容。
不說兩人身後幾個年輕的道士滿臉的怒容,一旁的少女也覺得噁心轉過頭去。
「哼!去把這些人給我帶過來。」
老道士一聲冷哼,厲聲開口。
其話音剛落,剛才對著東方墨喝斥出聲的那個年輕道士,腳下一跺,竟然只留下一道殘影后,就消失在那小道上。
東方墨心中一驚,暗道好快的速度,即便是凡俗之中那些終身沉浸武道一途的人,想來也絕不會有如此速度,方才那身法必然是仙家法術了。
只見不一會兒,那年輕道士的身影幽幽出現在小徑上,在其身後,不多不少正是十七個人跟在其後。
尤其是其中那高出常人一個頭的粗獷之人,正是邢伍,顯得尤為的鶴立雞群。
此刻邢伍走在最後,看向四周一切都顯得有些警覺,不過當看到平台上東方墨的身影后,邢伍咧嘴一笑:
「哈哈哈,沒想到洒家能在此處見到東方兄,真是太好了。」
說著邢伍就快步而前,想要上前和東方墨打一聲招呼。
但當他剛剛走過那年輕道士的身側時,年輕道士一聲冷哼,手中屈指一彈。邢伍腳下頓時猶如被一根繩子絆住,上半身往前倒下。
不過邢伍動作倒也塊,面門剛要著地,只見他雙手一撐,掌在地上,同時手臂彎曲,肌肉緊繃,再一用力,身形頓時彈射而回,重新站直了身體。
「好你個撇人,又對洒家使壞,看洒家今日不打斷你的狗腿。」
只見邢伍話語剛落,其寬厚的手掌霍然舉起,對著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年輕道士一巴掌輪了下去。
「邢兄住手!」
東方墨大吃一驚,暗道這蠢貨也不看看此時是什麼情形,真以為仗著自己一身蠻勁,就誰都不放在眼裡。不說此時在人家的地盤,就憑那年輕道士剛才的身法,就不是邢伍能夠摸得著邊的。
同時聽到邢伍的話,也不難猜測,定然是這蠢貨那口濃痰惹的禍,似乎二人之間剛才就發生了什麼,邢伍對此人有些不滿。
但於邢伍而言,在幻境當中一肚子火氣正愁沒處發泄,此時沒想到這臭道士又敢招惹到自己頭上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再看這道士又極為不順眼,那就算這臭道士倒霉,此時東方墨就算出聲也晚了。
對於邢伍膽敢對自己動手,那年輕道士起初有些吃驚,但片刻後,不屑溢於言表,看著邢伍的手掌拍過來,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後發先至的對著邢伍手掌一點。
年輕道士的食指生生點在邢伍寬厚的手掌心,頓時,邢伍的手掌居然生生停頓在半空不得寸進,就像是被禁錮在空氣當中。
見此,邢伍眼中怒火更甚。一聲爆喝:
「還敢還手!」
聞言,即便是東方墨臉皮再厚,此時也不禁老臉一紅。
年輕道士更是被邢伍的話氣的不輕,暗道這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臉,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定然好生教訓教訓他。
邢伍話音剛剛落下,只見其眼中一絲紅芒突現,同時緊繃的身體隱隱一股異樣的氣息傳來。
東方墨見此,哪裡不知道這蠢貨又要開始使用他那暴力的肉身天賦了。
知道此刻阻止也無濟於事,這蠢貨不大打一場發泄一番,很難將體內那股騷氣釋放,因此只能心中祈禱邢伍這蠢貨自求多福。
「哞!」
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邢伍即將爆發,年輕道士也準備出手之際。
眾人陡然聽到身後一聲牛叫,不由下意識的向著那小徑看去,待得眾人看清,卻是面色顯得古怪異常。
只見一隻健壯的青牛,從山下的小徑直奔而來。
那青牛毫無奇特之處,就像是田間老農耕田的水牛一般。一雙彎曲牛角沖天而起,身上根根牛毛簌簌而立,眼睛瞪的猶如銅鈴一般大小。
此刻青牛邁著粗壯的蹄子,三兩步就到了邢伍的身後。
不待邢伍有何反應,那彎曲的牛角從其胯下鑽過,自下而上一頂。
邢伍頓時一聲怪叫,身體被青牛向上拋飛數丈高,才重重落了下來,狠狠地砸在地上。
「咚」的一聲,東方墨清楚地感覺到腳下青石板傳來震動。
「畜生,洒家操你祖宗。」
邢伍原本體內蓄勢待發的那股騷勁,被青牛那一頂,就像是頂破了罩門,身體頓時泄了氣,面上更是一層不正常的豬肝色。
和東方墨一路而來,哪裡吃過這樣的虧。不管什麼猛獸,不都是成為二人的盤中餐。此刻居然被一頭牛頂上了天,那還得了。
也不管罵的是人還是牛,此刻邢伍眼中凶光再次一閃,身體居然出現了微微的顫抖,皮膚隱隱泛紅。
但青牛又是「哞」的一聲,前蹄一撐,居然人立而起。兩隻蹄子對著地上正在發作的邢伍猛然踩下。
那酒罈子粗的牛蹄子結結實實踩在邢伍的胸膛,發出兩聲沉悶的撞擊聲。
東方墨看的一陣驚心,心想要是那牛蹄子落在自己身上,恐怕直接就給踩的不成人形了。
不過邢伍也著實一身皮糙肉厚,一呲牙,目中戾氣一閃,雙手就抱住一隻牛蹄,低吼一聲,使勁一掰,竟想要將那牛蹄子生生撕下來。
青牛反應也不慢,一隻蹄子被邢伍抱住,但另一隻落在邢伍身上的牛蹄卻順勢而其,不等邢伍發力,一蹄子就踩在邢伍面門上。
「噗!」
鮮血頓時就飄灑了出來,染紅了半張臉。
邢伍吃痛大吼一聲,不過下一刻他的吼聲就被青牛再一蹄子踏在臉上,給生生踩回了嗓子眼。
如此,那青牛似乎還不夠過癮,蹄子不斷地抬起,對著邢伍腦門還有面門一下又是一下。直到邢伍雙手鬆開,雙眼緊閉滿臉鮮血,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樣沒有了動靜,青牛這才罷蹄。
東方墨和周圍的人早已被眼前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不過為首的道士還有那道姑卻相視一眼,看向青牛,眼中滿是怪異的神情。
那青牛可毫不在意周圍的人,此刻牛角對著地上死狗一般的邢伍再次一頂,拋向了半空,邢伍落下時卻被青牛接在了背上。
青牛邁開了蹄子,甩了甩尾巴,隨著一聲哞叫,順著山下小徑揚長而去,只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這是……太上長老那頭牛?」
道姑此時略有些錯愕的看向了為首的絕塵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