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陛下聽臣妾解釋!」蘇錦慧猛烈的搖著頭,急急忙忙的道。
軒轅翟面色不悅,一揮長袖,厲聲道:「不必說了!當著這麼多人面前,皇后是想繼續丟人嗎?起來,坐回去,宴會結束,朕會處理。」
說完看也不看蘇錦慧一眼,挽著媚貴妃,上座坐好。
媚貴妃偏過頭,得意的回了蘇錦慧一個刺眼的笑容!
一瞬間氣的蘇錦慧顫抖不已,勉強被旁邊的宮女扶起來,也是失魂落魄的站不穩,一頭的珠釵散亂,看起來狼狽極了。
她知道恐嚇傷害一品官員的後果對她這個皇后開始懲罰並不嚴重,可是有了林媚兒賤女人煽風點火!
她很可能暫時失去管理後宮的權利!
雖說是暫時,可是讓這個賤女人多得意一日,她就要氣的少一年壽命!
想到這兒,蘇錦慧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蘇茹雪,目光陰冷至極,讓蘇茹雪狠狠地打了個抖。
蘇茹雪瑟縮的看著蘇錦慧:「姑姑……」
蘇錦慧怒不可遏,要不是她這個沒長腦子的侄女,在那咋咋呼呼的,她怎麼會這麼丟人!
樓宣貞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蘇錦慧,又看向李允卿,問軒轅玉嬋道:「這個女子是誰?媚貴妃方才說的一品官員是她?」
「是的,皇奶奶。」軒轅玉嬋溫柔的笑了笑道,「她叫李允卿,是李鄴帝師的獨女。京城盛傳,一歲識字,三歲賦詩,十歲讀遍天下,十五歲高中狀元呢。」
「這麼厲害。」樓宣貞聽了,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來李允卿。
李允卿現在是端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襲素雅又不失隆重的衣裙,長長的曳地,容顏絕美,氣質超然,脫塵拔俗,美得嫣然。
「不錯,看起來是個好姑娘。」樓宣貞和藹的笑道,那和藹可親的模樣,和軒轅翟仿佛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過大秦還沒有立女官的前提,皇帝也有點操之過急了。」
怕是朝廷上的那些權臣又不樂意了吧。
這姑娘還小,被欺負了怎麼辦?
「父皇是想慰藉李帝師吧,就像武陵王去世,陛下冊封北夜王一樣。」軒轅玉嬋緩緩道,嗓音柔和如水。
「嗯。」樓宣貞點頭。
看人來的差不多了,時辰也到了,軒轅翟示意牧公公可以開始了。
牧公公清了清嗓子,拔高聲音:「奏樂!」
一聲令下,從四面八方陸陸續續走進身著彩衣的女樂。
女樂們在各自的地方站定,開始撥弄手中的樂器。
一時間這大殿前的陰霾一掃而光,絲竹聲悅耳,沁人心脾。
樓宣貞看起來開心了許多,突然想起了什麼,突然道:「袖舞呢?」
被點名,白袖舞盈盈起身,走到大道處,行了一禮,巧笑嫣然:「袖舞在。」
樓宣貞滿意的點了點頭:「袖舞是越來越漂亮了。」
「太后謬讚了,袖舞蒲柳之姿,在眾姐姐面前,不敢當。」白袖舞謙虛的道,一言一行滴水不漏,知書達理,國色天香。
「不知道今日可有幸再看到袖舞起舞?」樓宣貞和藹的笑道。
白袖舞盈盈一拜,舉手投足,顧盼生姿:「若是太后想看,袖舞就獻醜了。」
說完,就退去後台換衣服。
蘇茹雪眼神毒辣的看著白袖舞離開的背影,冷冷一笑,果然啊,白袖舞這個賤人還是會跳舞,這樣的話……就不要怪她了!
今日在李允卿那裡吃了虧,就必須在這個賤人身上討回來!
想到這兒,蘇茹雪滿意的看了一眼孫妍。
孫妍心領神會,低眉順眼的笑了笑,眼底是蘇茹雪看不到的算計和陰險。
眾人都在聽樂,李允卿百無聊賴的繼續品酒,月姑在一旁輕輕道:「小姐,這麼早得罪皇后娘娘,好像……」
月姑的話還未說完,李允卿微微抬起手,示意她閉嘴。
李允卿微微歪著頭,清透如雪的黑瞳之中,是深不見底的暗芒。
她相信,這次風波,雖說罪魁禍首是她,但是蘇錦慧最恨的還是媚貴妃。
因為她貴為皇后,就算對一品官員無禮了,也只不過是道個歉罷了。
但是有了媚貴妃添油加醋,蘇錦慧就很可能暫時在後宮中失去威信和權利。
得利者是媚貴妃。
蘇錦慧應該更恨她才對。
而她,不過是威懾一下皇后,讓她知道,她李允卿不是軟柿子,最好別來惹她。
至於蘇茹雪那個不長腦子的,她純粹心情不好,想讓她不痛快而已,沒那麼多顧慮。
上一世的那一巴掌,她會讓蘇茹雪慢慢的還回來。
李允卿漫不經心的摩挲著手中的金樽酒杯,唇邊一抹似笑非笑。
突然,一眾目光投向了大殿拐角處。
只見白袖舞一襲雪白的舞裙,如翩躚的蝶兒,盈盈而來,手臂上是長長的輕紗,如天際的雲煙,隨著微風而動。
她取下了頭上的金釵流蘇,插了一朵雕工精美的雪蓮花,更襯的她肌膚如雪。
她一來,所有公子都看的流口水。
每次宴會,最期待的便是白袖舞的絕世舞姿了,一見難忘。
「袖舞獻醜了。」白袖舞盈盈躍上登台,玉足輕點,翩躚而起。
「箏——」
空澈的古箏響起,白袖舞一個轉身,裙擺搖曳,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所有人都是緊緊的盯著她,而蘇茹雪則是冷笑著,等著好戲登場。
李允卿微微眯著眼,隱隱有一絲不安,揮手讓月姑把斗篷給她。
白袖舞的動作不停,隨著古樂而動。
突然她揚起手臂,輕紗漫舞,玉足旋點,裙擺搖曳,如盛放的白色蓮花。
卻聽「嘶啦——」一聲,白袖舞的動作一僵!
她舞裙的腰處,驀然破了一個口子,那口子迅速破裂而下!
眼看著就要春光畢露!
白袖舞瞬間花容失色,腳下一崴,就要跌下去!
李允卿雪眸一凜,突然站起來,一腳蹬在桌子上,躍上了舞台!
一隻手臂一揚,將披風蓋在白袖舞的身上,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肢,兩人旋轉起來!
青絲狂舞而起,李允卿面色清冷,眸子沉靜,驀地使勁兒攬住白袖舞,一個用力推,二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白袖舞嚇的臉色慘白,大腦來不及反應,只本能的瑟縮在斗篷之中。
李允卿幫白袖舞裹嚴實,冰冷幽寒的目光掃了一眼蘇茹雪,仿佛要將她凌遲而死!
蘇茹雪被那目光看的狠狠一抖,看到白袖舞竟然一點事也沒有,不由得惱羞成怒。
白袖舞竟然沒事!
她不該春光乍泄,然後崴腳,再也不能起舞嗎?!
李允卿!
又是李允卿!
這個女人怎麼這樣陰魂不散!
「這是怎麼回事!」樓宣貞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不悅的皺起眉,「這舞衣是誰做的!」
蘇錦慧一驚,連忙站起來,從容不迫的道:「是尚衣局做的,沒想到質量竟如此,本宮一定嚴懲不貸!」
想要這麼輕鬆的推掉?
白菀妃可不同意,遭殃的可是她的侄女!
只是幾個宮女倒霉就可以了嗎?
白薇神色不悅的看著蘇錦慧:「皇后娘娘,臣妾聽說這舞衣在做好時試穿過,是沒問題的。可是在送於娘娘宮中之後,袖舞起舞就破裂了!」
「菀妃是什麼意思?」蘇錦慧眯了眯眼睛,「你是說本宮存心害白袖舞了?本宮身為皇后,為什麼要和她一個臣女過不去?」
白菀妃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可是尚衣局製衣什麼時候出過這樣的差錯?不是送去皇后宮中後,被人動了手腳,又會是怎樣?
「皇后娘娘是不可能和白袖舞過不去。」
一直不說話的李允卿緩緩開口了,清清淺淺的聲音,暗藏著一絲浸人的冰冷!
她涼涼的瞥了一眼蘇茹雪:「可是白雪郡主,可就脫不了干係了。」
李允卿話音未落,蘇茹雪猛的站了起來,很是生氣的道:「李……帝師大人,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和袖舞情同姐妹,怎麼可能害她!」
情同姐妹?
李允卿微微扯起唇角,揚起輕諷:「白雪郡主真會睜眼說瞎話。」
「是啊,帝師你無憑無據,不可污衊雪兒。」蘇錦慧冷著臉開口了。
李允卿從容不迫,冷清清的道:「不如皇后娘娘您問問宮女,您的侄女是否去過放置舞衣的地方。」
蘇錦慧皺起眉,李允卿怎麼這般肯定?難道雪兒真的做了那種事?
想到這兒,蘇錦慧看向蘇茹雪。
蘇茹雪搖頭,一臉真誠的告訴蘇錦慧她沒有做。
蘇錦慧當然相信自己的侄女,可是不找人來問問,今天是脫不了干係了,便揮揮手:「去把宮裡的宮女都叫來。」
蘇茹雪一看皇后姑姑竟然真的去叫人了,嚇的手足無措,趕緊給蘇錦慧遞眼神。
「白雪郡主的眼睛是怎麼了?不舒服麼?」李允卿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蘇茹雪訕訕的咬了咬嘴唇,乾乾的笑了笑:「這個就不勞帝師大人關心了。」
軒轅翟忍不住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怎麼一個招駙馬的宴會,能變成這樣?
牧公公見軒轅翟不悅,不禁也皺起眉頭。
難道真的是皇后太過操勞了,才惹出這麼多事?
還是背後有誰在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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