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的牛皮
葉晨聞言，人都傻了。
我特麼得多大的勇氣才能和你開這種玩笑啊！
「不，您別誤會，我就是打聽點事情，關於剛才和您進去的那個男人。」
大媽一聽，頓時鬆了口氣，但是眼神依舊很警惕，「你想幹什麼？
我們是正經的店，不能隨便透露客人的房間。」
「不是，阿姨，我就問點兒簡單的事情。」
說著，葉晨拿出了十塊錢。
大媽一聽，臉色頓時緩和了有些，「咳咳，那個男人嘛，叫徐宏，住在二樓的第一個房間，說是先住五天，福建人，來出差的，看起來像是正經人……」
葉晨還沒問，大媽就一股腦的把徐宏的信息全抖出來了，如果不是不知道，徐宏底褲的顏色都能說出來！
葉晨急忙打住她，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其餘的，就沒必要了。
告別了大媽，他就直接回家了。
葉晨並沒有打算現在進去打擾徐宏，一是徐宏看起來風塵僕僕的，現在去打擾只會引起反感；
二是，對方既然是要住十天，那自己還有的是時間策反他，無需著急。
當務之急，是趕緊把貨賣出去。
想著，就回到了家中。
此時的柳靈雅已經睡了，葉晨也洗漱之後，也上床進入了夢鄉。
……
第二天，葉晨早早的就穿好了一副，提著收音機和昨天自己寫的橫幅就出門了。
由於柳靈雅來不及做早飯，他就來到了一處早餐店吃飯，五個包子，一根油條加一碗白粥，吃起來好不過癮。
正好，門口有賣報紙的，葉晨就隨手買了一份。
結果攤開一看，正好是昨天的那幾家報社，在報紙最顯眼的地方上赫然寫著結果大字「紅星皮革廠拖欠工資，老闆疑似帶小姨子跑路！」
標題下面的文章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把紅星皮革廠拖欠工資，然後老闆跑路的事兒從頭到尾描述出來，寫的是有鼻子有眼！
葉晨看完，緩緩地合上了報紙，心裡多少感覺多少有些對不住盧華忠。
自己只是說了拖欠工資，老闆跑路，其他的就讓對方隨意發揮，結果這發揮有些超常了。
編造跑路經歷就算了，花兩百字描寫小姨子的前世今生就大可不必了吧，什麼傾國佳人，紅顏禍水的……多損啊這！
這也就是這個時代這麼搞，這要是三十年後，指定讓人給告得傾家蕩產。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早餐店裡的人是越來越多，討論聲也是越來越大。
「看見沒有，紅星皮革廠倒閉了！」
「不會吧？
那麼大的一個廠子，咋倒閉了？」
「自己看報紙啊，說是老闆盧華忠為了一個女人豪擲千金，結果沒錢發工資，跑路了！」
「這……唉，我就知道女人越漂亮越不好，就我家那口子，別的不說，安全！」
「那工人的工資怎麼辦啊？
拿皮包錢包啥的抵押？」
「應該是，前些年不是經常出這種事情嗎？
紅星皮革廠的東西可是好東西啊，聽說都是真牛皮做的，待會兒上街上轉轉，遇見他們工人買皮包抵工資的，咱還能撿個漏兒。」
葉晨聽到這些，心裡高興極了，起身一張錢就拍在桌子上，「老闆，付錢！」
然後轉身準備賣貨去。
「誒，等等！」
老闆拿著錢急忙叫道。
「不用找了！」
葉晨頭也不回的說道。
「不是，這不夠啊！」
「額……」
葉晨一臉的尷尬，急忙收回拿錯的一毛錢，換上了一元的紙幣，然後才離開。
……
走在街上，葉晨發現滿大街都是關於紅星廠倒閉的消息，人們議論紛紛，對於報紙的權威絲毫沒有半點的懷疑。
來到昨天的地方，車上幾個守夜的司機都有些疲乏了，葉晨買了點早餐給他們發著，然後把昨天的錢全部結給他們。
「師傅們辛苦了！現在你們回家好好休息，晚上再來！」
「不辛苦不辛苦！」
司機們吃著早飯，拿著錢樂呵呵的說道。
此時的李泉林也到了，看著拿著大包小包的葉晨，問道「葉晨，你這是拿的啥？」
「你先別問，先幫我把這些東西都掛起來，然後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葉晨說著，手裡開始動起來。
李泉林疑惑的拿著這些橫幅，看了半天，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葉晨，你這，你這是造謠啊！你這太……」
「哎呀！」
葉晨擺了擺手，「賺錢嘛，不寒磣！」
李泉林無語了，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但是沒辦法，也只能跟著他干，畢竟自己都已經踏出去了第一步。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幾輛運貨的車上，都掛滿了橫幅，寫的字都不一樣，但都是「洛市紅星皮革廠倒閉了，老闆逃跑，真皮錢包，皮包便宜出售，抵押工資！」
「盧華忠無恥，扔下工人跑路！」
「真皮高檔皮包，低價處理，只求換的部分工錢！」
之類的。
此時已經八點多了，葉晨所在的地方又是市中心的區域，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幾輛運貨車擺在中間，又有白紙黑字的橫幅掛著，很難不引起人們的注意。
於是乎，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幾輛車的周圍就圍了不少的人。
男男女女都有，最多的就是提著個小籃子買菜的大媽，其中大部分都不識字兒，靠著旁邊的年輕人給念。
「誒，紅星廠倒閉了？
我今天早上看報紙，還以為是假的！」
「怎麼可能是假的，我們家那口子，買了三份報紙，都寫著紅星廠倒閉了！說是老闆帶著小姨子跑了！」
「哎呀，怪可惜的，那這些工人可真是倒了霉了，這些皮包賣出來肯定是要折價的，抵不了工資啊！」
「哎呀！」
一個大媽一拍自己的大腿，「我家那口子就是紅星廠的人，我得回去問問拿到工資沒有！」
紅星廠在當地也是不小的廠，圍觀的人中，有一部分人的家屬都在紅星，所以都紛紛趕回去問。
等到十點的時候，街上已經人聲鼎沸了，葉晨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就圍得水泄不通。
「我剛才問了，我家那口子說今天真的沒發工資！但是說等兩天，沒說拿貨抵押！也沒說老闆跑路了！」
「這種事兒能說嗎？
肯定是上面有人壓下來了！但是有的人鬧得厲害，就拿貨抵押了！」
「就是，鬧的人拿貨抵押了工資，不鬧的人，到後面可能什麼都沒有啊！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嘛！」
……
葉晨看著周圍的人差不多，緩緩地拿出錄音機，將音量開到最大，霎時間，整條大街都被葉晨魔性的聲音填滿：「洛市紅星，洛市紅星，最大皮革廠紅星皮革廠倒閉了！老闆盧華忠吃喝嫖賭，欠下了2個億，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
我們沒有辦法，拿著錢包和皮包抵工資。」
「全都是真牛皮的，原價都是五十多、三十多、二十多的錢包，通通十五塊，通通十五塊！牛皮牛皮，真的牛皮！」
「盧華忠你不是人，我們辛辛苦苦給你幹了大半年，你不發工資，你還我血汗錢，還我血汗錢！」
李泉林臉上一陣紅一陣紅，他感覺自己這就是在助紂為虐。
錄音機里的聲音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周圍的圍觀群眾一邊看著報紙，一邊被魔性的聲音衝刺著耳膜，儼然已經被洗腦了，信以為真。
葉晨抓住時機，關掉了錄音機，站到了人群中間：「鄉親們啊，你們剛才都聽到了，我們這些工人給紅星廠累死累活是幹了大半年啊！那是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一天到晚都在和這些牛皮打交道啊！」
「結果這該死的盧華忠，居然帶著錢跑了，留給我們這一堆的貨！」
「我們是工人，要的是錢，不是貨啊！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要這一堆的貨，怎麼活啊！」
葉晨說著，忍不住摸了一把鼻涕和一把淚。
李泉林在後面傻傻的看著他，你確實是一天到晚和牛皮打交道，只不過你的牛皮是用吹的。
這尼瑪不去做演員真的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