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吳美玲如何憤怒,葉南辰還是平靜的說:「我說的是事實。��
葉振鐸眉頭一皺,咳了一聲,說道:「阿辰,怎麼跟你舅媽說話呢,沒大沒小。」
這孩子從看守所出來,性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說話直來直去。
雖然父母也不想葉綿綿嫁給像吳鐵柱這樣的人,但家裡欠著錢呢,二人說話也就沒了底氣。
吳美玲臉色很不好看,冷笑一聲:「阿辰,你還好意思說我侄兒呢,你坐過牢的,犯了什麼事進去的你心裡沒數嗎?」
「我哥是被冤枉的。」葉綿綿關掉煤氣灶的火說。
「哼,法律會冤枉人嗎?」
吳美玲看向葉綿綿:「綿綿,你哥不懂事,你可是個懂事的人,你們家現在什麼情況,你心裡清楚吧?我大哥雖然不像你們住在城裡,但他在我們鎮上,也是屈指可數的人物。在我們鎮上,他就有三棟樓,家裡存款也有百萬了,可不比你們住大雜院強?」
「綿綿,你要嫁過去,不敢說做闊太太,但在咱們鎮上那也是風風光光的。別的不說,光彩禮,至少給你20萬!」
「美玲啊,綿綿還小,現在不考慮婚嫁的事,而且我這剛剛出院,身邊也要有個伺候的人。」杜華娟委婉的拒絕。
杜華生說:「姐,你身邊不是有阿辰和姐夫嗎?耽誤不了。」
吳美玲說:「這個你放心啊大姐,就算綿綿嫁過去,也不是說不能讓她回娘家了。再說了,以後你就是我們鐵柱的丈母娘了,他會跟著綿綿一塊來照顧你的。」
「是呀,綿綿也不小了,該結婚了,姐,你這麼大的時候,阿辰都有了。」杜華生附和著說。
葉綿綿求助似的走到葉南辰,低聲說:「哥,我不嫁人。」
葉南辰輕輕握著她纖柔的手,看向杜華生和吳美玲:「二舅,二舅媽,綿綿的婚事,應該由她自己決定,她不想嫁人,就沒有人能逼她嫁人。」
「看在親戚的份上,本來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吳美玲突然站了起來,姿態仿佛也拔高了許多,「你們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妨把話給挑明了!」
吳美玲盛氣凌人的看著杜華娟:「大姐,你住院這段時間,姐夫跟我們家借了好幾次錢,這一點你心裡有數吧?」
原來借了他們的錢,怪不得要把綿綿嫁給一個癮君子,爸媽都不敢吭聲。
葉南辰出獄沒幾天,雖然知道家裡為了給媽治病,欠了債,但忙前忙後,也沒細問。
具體借了多少錢,杜華娟也沒個准數,因為葉振鐸和葉綿綿怕影響她的病情,說到債務的時候,也是語焉不詳。
「是,華生,美玲,你們能夠借錢給我,我很感激。」葉振鐸滿臉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給杜華生遞了一根。
杜華生點上煙,吐出一口煙霧,說道:「姐夫,你們家的情況,我也了解,不想為難你。現在就一件事,讓綿綿嫁進吳家,咱們親上加親,這不很好嗎?」
「大家都是親戚,我也不瞞著你了,我最近廠子遇到一點困難。只要綿綿能夠嫁給鐵柱,我大舅哥說會給我一筆資金,讓我渡過這次難關。」
聽了這話,葉南辰語氣頓時轉冷:「二舅,你為了你的廠子,就把綿綿賣了嗎?」
「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吳美玲一雙吊梢眼瞪了起來,對葉南辰很不滿,「什麼叫把綿綿賣了?我們鐵柱條件很好的,配你們綿綿綽綽有餘。」
「條件如果那麼好,為什麼三十歲了沒人嫁他?」
吳美玲一時語塞。
吳家在他們鎮上條件確實不錯,可吳鐵柱吸過毒,當地人只要遇到他們家說媒,都給拒絕了。
誰家處對象,不得打聽清楚對方的情況?
鎮子就那麼點大,什麼事瞞得過?
所以沒辦法,吳美玲只有盯上了葉綿綿。
「爸,欠了多少錢?」葉南辰看向葉振鐸。
葉振鐸還沒開口,吳美玲就說了:「哼,一共借了三次,三萬八,我記得清清楚楚!」
「葉南辰,你不是橫嗎?你要真有本事,就把這錢還了!」吳美玲拍著桌子大聲道。
葉綿綿眼眶微紅,委屈的說:「二舅媽,我現在參加工作了,你容我幾個月,我把錢給你送過去。」
「容你幾個月?你們借的錢不止我一家吧?而且你媽剛剛出院,還要後續治療吧?這些不用花錢?等你還我錢,要等到猴年馬月?」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咱們都撕破臉了,我也沒必要跟你們講什麼情分。還錢!現在就還錢!否則我待在這兒就不走了!」吳美玲又重新坐了下來,翹著腳,靠著椅背,一副驕矜之色。
葉振鐸和杜華娟對望一眼,二人眉頭都鎖在了一起,這三萬八對於他們現在的家庭情況,那是很大的一個負擔。
杜華娟生病,該借的錢都借了,現在連個借錢的人都沒有了。
短時間到哪兒去湊這一筆錢?
「不就三萬八嗎?等我一會兒,我去取錢給你。」
「喲,阿辰,你在這兒裝什麼呢?你才出來多久啊,哪來這麼多錢?」吳美玲嗤之以鼻,「不要告訴我,你在牢里攢了三萬八。看守所掙錢要是那麼容易,人人都跑去坐牢了。」
葉南辰沒有搭理吳美玲的冷嘲熱諷,轉身出門。
上次傅老太太開了一張1000萬的支票給他,他本想去兌現的,結果出門就被刀疤阿四請去豺爺的娛樂城,當時不急著用錢,這件事也就被擱下了。
吳美玲看著葉南辰離開,故意大聲說:「我就在這兒等你把錢給我拿回來,我倒要看看你葉南辰有什麼本事,敢這麼跟長輩說話!」
「他哪有什麼錢啊,我看是藉口出去躲風頭吧。」杜華生嘆息著搖頭,「大姐啊,你這個兒子算是白生了,坐過牢的,以後還有什麼前途?」
杜華娟不悅的說:「華生,阿辰怎麼說也是你外甥,別人這麼說他也就罷了,你怎麼也這麼說?」
「外甥是狗,吃了就走,你聽他剛才怎麼跟我們說話的呢?」
「大姐,我是你親弟弟,你難道要眼看著我廠子黃了嗎?你就讓綿綿嫁過去吧,這樣你既然能還我們家的錢,又能幫我把廠子盤活。關鍵的是,你們跟我大舅哥做了親家,那是飛上枝頭當鳳凰啊!」杜華生仍舊不肯放棄,苦口婆心的勸著杜華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