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齊知淮醒來沒看見人，垮著張臉爬起來洗漱。
從衛生間出來時，林暮雲在換床單。
他冷巴巴地問，「你怎麼還在？」
林暮雲回頭，看他赤裸裸站在那，轉身從衣櫃拿出衣服。
齊知淮仰頭環胸，傲嬌使喚，「你給我穿。」
林暮雲眼裡蘊著笑意，「好。」
給他穿好上衣，林暮雲又彎下腰，握住他的腳腕，給他套上褲子。
他垂眼看著林暮雲的頭頂，悶聲唾棄自己，「我真好哄。」
但他也是真的貪戀林暮雲給予的溫柔和寵溺，從小就是。
林暮雲動作微頓，繼續給他穿好褲子，直起身，扣住他的後腦勺，熱烈的吻夾雜著內疚自責。
一記深吻結束，齊知淮舔舔唇，瞪著林暮雲，「別忘了你小情人的身份，你敢以下犯上？」
林暮雲蹭了一下他的鼻尖，又在他臉頰親了一口，牽著他出房間，「我做了午飯，一會要涼了。」
齊知淮在餐桌前坐下，看著面前的三菜一湯，高冷地拿起筷子，「打算從現在開始做賢妻良母了？」
林暮雲盛了碗湯放到他面前，順著應聲，「嗯。」
「哼，又是哄我的把戲……」
他拿起勺子喝湯，含糊嘀咕。
吃完飯，林暮雲收拾後，又被叫進房間。
「過來幫我按按腰。」齊知淮趴在床上，懶洋洋地說，「瘦這麼多還這麼有勁，不愧是我從小看上的小情人。」
林暮雲失笑，爬上床，邊給他按著邊問，「晚上要不要出去看電影？」
他享受地眯起眼，「不去，你金主爸爸忙著呢，晚上有個應酬。」
「好吧。」
「想跟去嗎？」
「你帶我去我就去。」
齊知淮不滿扭頭，「小情人的自覺呢？」
林暮雲俯身，親昵貼上他的額頭，「齊總，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開，能帶我一起去嗎？」
他咬了一口湊近的唇，「不帶，現在的你可見不得人。」
「……」
林暮雲暗嘆，都是自己作的。
淺淺睡了個午覺，齊知淮又指使小情人伺候自己穿好衣服，打好領帶，把小情人丟在家裡，冷漠出門。
林暮雲站在門口送他，叮囑道，「少喝點酒。」
他驕矜擺擺手，「少管金主爸爸的事。」
「散場後我去接你好不好？」
「不用，在家給我暖好被窩就行。」
「好……」
*
林暮雲在家打掃了一遍衛生，簡單吃了點晚飯，坐在客廳邊看電視邊等人。
一直等到快十二點，也沒有見人回來，他忍不住打去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很久，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才接通。
「餵……」
不是齊知淮的聲音，而是一道偏軟的男聲。
林暮雲眸色漸深，涼聲問，「齊知淮呢？」
「齊總有點醉了，去洗手間了。」
「告訴我地址。」
他不容置否說著，匆匆起身，撈起玄關鞋柜上的一把車鑰匙出門。
男生一個激靈，報了個酒店名和包廂號。
二十分鐘後，林暮雲到了酒店門口，剛下車，就見三三兩兩的老總新貴勾肩搭背走出來。
齊知淮也在其中，西裝外套已經脫掉了，領帶也摘了，白色襯衫解開了兩個扣子，眉眼間又幾分醉意，唇邊勾著的笑，流露出一股風流公子的散漫意味。
旁邊一個長得很溫順的男生走在他旁邊，貼得極近，懷裡抱著他的外套和領帶，偏頭仰著臉和他說著什麼，笑得又甜又羞澀。
林暮雲看著刺眼的一幕，眸底黏稠的陰鬱在慢慢聚攏。
良久，他邁步走過去。
齊知淮沒有醉得很徹底，擺擺手拒絕了幾個老總說去繼續下一場玩樂的邀請。
轉頭想讓旁邊的男生送他回家，還沒開口，手腕就被拉住了。
他抬頭，看見來人，輕笑挑眉，「不是讓你在家暖被窩嗎？」
林暮雲緊抿著唇，把他拉近了自己，森寒的眼神落到男生臉上。
男生往後小小退了一步，「我……我……」
齊知淮虛虛倚在林暮雲身上，勾唇道，「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哦哦！」男生慌忙點頭，懷裡的衣服都忘了，轉身就想走。
林暮雲陰鷙開口，「衣服拿來。」
他後背發寒，失措奉上衣服，「給……」
林暮雲一手接過衣服，掛在臂彎，一手攬住齊知淮的腰，帶著人轉身往車子走。
男生輕呼一口氣，也跑了。
齊知淮被塞到副駕駛，扣上安全帶，偏頭似笑非笑盯著面色不善的男人，「你在生氣？」
林暮雲面無表情啟動車子，「是。」
「吃醋？」
「嗯。」
他嗤笑，「你有什麼立場吃醋？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老公，小情人我想養幾個就養幾個。」
林暮雲握緊方向盤。
他靠回座椅，飄忽的眼神望著前方，「我可以選擇的多了去了，我很好哄，但是林暮雲，你哄不了我多少次的，愛是會被消磨的。」
「嗤——」
一陣急促的剎車聲，林暮雲在路邊停下，去握齊知淮的手，啞聲說，「知知，我沒有在哄你。」
齊知淮偏頭，「那你是真的想在家給我當賢妻良母？」
「這次我都聽你的，我只要你。」
「得了吧。」齊知淮掙開他的手，「這不是林暮雲，也不是我想要的林暮雲。」
「知知……」
齊知淮垂眸，淡淡地說，「我想了想，我們還是先算了吧。」
林暮雲眼瞳一顫，緊緊盯著他，「算了是什麼意思？」
「我不想逼你為了我放棄一切，但我也受夠了分隔兩地的拉扯，那就先算了，你好好搞你的事業，我好好冷靜冷靜。」
林暮雲深呼吸，卻感覺流竄到胸腔的空氣把心臟扎得生疼，「你不是還說要包養我嗎？」
齊知淮扯起嘴角，「被欲望沖昏頭口嗨而已，酒是種好東西，喝點頭腦就清醒了，現階段我們確實不適合談情說愛，這不是我要的戀愛狀態。」
「或許等過幾年，我們對彼此還有感情的話，再好好談，如果沒有了，那就算了……」
「林暮雲，這次我想先暫時放棄你，我一直尊重你的選擇，希望你也尊重我一次……」
林暮雲喉嚨乾澀到說不出話，眼眶發紅回過頭，重新啟動車子。
一路上，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
到家後齊知淮下車，伸手，「鑰匙給我，就不請你上去了。」
林暮雲攥緊手裡的車鑰匙，從口袋裡掏出公寓的鑰匙，一起遞過去。
齊知淮接過，「再見。」
說完轉身往公寓走。
林暮雲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轉身，孤寂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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