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生意我可瞧不上,我可不是來賺小錢的!」
「行啊,你有多大膽量就能賺多少錢!」
「嘿嘿嘿,掉腦袋的買賣不敢幹!」趙穆也要裝一下,一點顧忌都沒有也不行。「搞老百姓的錢我還是敢的!」
「哈哈哈!」大官人指了指趙穆,這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你這話就對了,掙他們的錢就沒有問題了嘛!」
「那些高官、皇親國戚的錢不是我們掙的!」
「我們掙了老百姓的錢,拿著這些錢去孝敬上面……」
他一邊說一邊喝酒吃肉,大肚子差點把衣衫撐破。
「只有這樣生意才能長久,怎麼做都不會出岔子。」
趙穆心裡大概有數了,難怪國庫空虛皇帝老爹要變法強國。
大部分的利潤都被這些人吃了。
苦不堪言的就是百姓,給國家交稅還要給這些人盤剝。
難怪變法受阻,工商業如此發達卻國家貧弱。
「大官人也不是商人吧,身上帶著官氣。」兩人聊得如此透徹了,趙穆也就直接問道:「可否告訴我真實身份,日後也好知道去什麼地方孝敬你。」
「眼力不錯啊!」他扔下雞腿,將女子的薄紗直接當著手巾來使用。「說出來怕嚇著你!」
嚇著我?
朝堂之上也沒見著你啊?
比宰相張惇司馬光還大?
「開封府巡檢司巡尉!」
「哦!」
「原來是巡尉大官人!」
趙穆故作驚訝,心裡卻在嘀咕。
這他媽是什麼官?
沒聽說過啊!
巡檢司有皇城司大嗎?
「認識了巡檢大官人,以後在京城就有靠山了。」他看了看身邊的肖子云,故意說道:「我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你知不知道大官人在京城的門道有多廣?」
「巡檢司總管開封府的治安。」
肖子云立刻領悟,知道九皇子接觸不到這種低品級的官員。
「咱們做生意難免遇到三教九流的人來找不自在,有巡檢撐腰這些人只能躲得遠遠的。」
哦!
原來是京城條子局的局長,官不大權利倒是不小。
難怪如此囂張,一般人在京城做買賣沒他照應還真不行。
隨便挑你點刺,連門都開不了。
「大官人,咱們到了。」
畫舫輕微地震動了一下,身邊的女子沒站穩胸口撞在趙穆的後背上。
「你是有路子的人,平時要見我也不容易。」
巡檢一把推開坐在大腿上的女子,侍女趕緊七手八腳地給他將衣衫穿好。
「今天算你走運,帶你去看看汴京城的另一番繁榮景象!」
「那裡就是開封府。」走下畫舫時巡檢指著前面一座威嚴的建築。「這裡是全城最安全的地方!」
趙穆與肖子云對視一眼,兩人心裡明白他這番話另有所指。
巡檢帶著一幫人往興國寺橋下走去,這些人裡面大多是胡人。
很多已經有了些醉意,卻還是興致勃勃吹起了口哨。
「這個地方望樓已經看不見了。」
趙穆跟在巡檢身後,此時人多且有水聲掩蓋便可以小聲交流。
「萬一有事能不能調動親從?」
「小的必須在望樓的視野範圍才能使用旗語。」
顧少武在皇城司一定知道我此時的位置,不過……
趙穆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即將進入一個危機四伏的世界。
「想辦法給皇城司發個信息。」
「哎~別亂走。」肖子云正想轉身走到橋面上去,突然走來幾個壯漢。「這裡出不去!」
「我想方便方便!」
這一下引起更多人的關注,巡檢也轉頭看了過來。
「裡面有的是地方方便!」
這時趙穆才發現,興國寺橋兩頭已經被人攔住無法出去。
這些人的腰間都帶著短刀,一個個長得凶神惡煞。
「害!」趙穆一把拉過肖子云。「讓你少喝點,這就憋不住了。」
橋墩之下是一個巨大的隧道,兩邊插滿了火把。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進了。
走下一個狹窄的樓梯,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怎麼樣,沒有見過吧!」巡檢來到趙穆身邊,雙手叉腰挺著大肚子。「上面並不是天宮,這裡也不是煉獄。」
「只要有錢,你可以買到任何你想要的!」
砰!
身後的鐵門的重重地關閉了起來。
空氣裡面充滿了比市井還要熱鬧的煙火氣,趙穆看到有女子被綁在木樁上販賣。
「賭場、情場、戰場……」巡檢也不避諱,就這樣大搖大擺與逛街無異。「哈哈哈,應有盡有!」
趙穆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堂堂京城之下居然有這麼一個世界。
他看到肖子云也是一臉驚訝,顯然他也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
「這就是熙寧變法的產物。」
「他們在地上無法生存,犯了法獲了刑早晚是個死。」
「不如來在這裡重獲新生,拼了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巡檢領著趙穆走入地下世界唯一的一座高樓。
推開一扇房門,裡面立刻透出一股凝重的氣氛。
一張可以容下十幾人的圓桌,只坐了三個人。
「這位是臨安來的朋友,想在京城做些買賣。」
當中那一人頭也不抬,埋頭用勺子喝著一罐金黃色的湯水。
「可以下注了。」
他動了動枯瘦的手指,年紀不大卻已經滿頭白髮。
房間裡面有一個開放的露台,可以看到樓下的情況。
「我就將這一萬貫壓在朴刀手的身上。」
「玩一玩?」巡檢用眼睛盯著趙穆。「胡人喜歡這種血腥的玩意,叫做決鬥。」
趙穆看到露台之下圍滿了人,一個圓形的場地上站著兩名健碩的男子。
這是古羅馬的角鬥士?
這個地方比想像的還要可怕。
「行!」趙穆也掏出一萬貫的銀票。「我就跟著巡檢買朴刀手。」
「有眼光!」
他們雖然下了賭注,卻根本不去看。
只是坐在那裡閒聊。
「現在的生意不好做啊,司馬光主政之後不知道又是什麼情況。」
「無論誰主政……」白髮中年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趙穆一眼。「也不可能把油水都收刮乾淨。」
此時,樓外爆發出一陣沸騰的喊聲。
「哈哈哈!」巡檢歪頭看了一眼說道:「怎麼樣,跟著我下注贏了!」
戰敗者倒在血泊之中抽搐,他還沒有完全死透。
像牲口一樣被拖出場外,扔進一個堆滿屍體的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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