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病美人,蒼白的膚色讓人不自覺的就生出一絲憐惜,如果在掏出手帕咳兩聲的話,敬玄還以為自己碰上了林黛玉。
少女性子很恬靜,除了自我介紹以外,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就那麼愣愣的撐著傘站在門外看著敬玄。
「啊,原來是真妹妹啊,快請進…」
敬玄手忙腳亂的邀請她進屋,既然野人老頭都那麼有錢,那能被野人老頭尊稱為一句秦先生的秦禮豈不是更有錢?
這得好好招待一番!
進到屋子敬玄像是在看潛在客戶一樣打量著秦真。
少女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盯得有點不好意思,臉上驀的騰起兩團紅暈:
「我爹讓我來問問敬…玄哥哥,那個桌球還有嗎…」
桌球啊,多的是,敬玄連忙從屋子裡搬出一個小盒子過來,裡面放了十七八個桌球,黃的白的都有,然後笑眯眯的看著少女:
「你看,這裡都是桌球,你要多少?」
看見他笑,白衣少女也跟著笑,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顯得十分好看:
「我都要。」
敬玄伸出一隻手比了比:
「五貫一顆,童叟無欺。」
那模樣像極了發現小白兔的大灰狼。
一聽說還要錢之後,秦真怔怔出神,來之前父皇可沒說要給錢啊,再說了,這天下都是皇家的,拿東西還要給錢嗎?
她自小生活在深宮大院,因為身子骨不好,又沒有出過宮,對銀錢這種東西一點概念都沒有。
不過這不妨礙她從腰間的絲囊錦袋裡取出一錠金子遞給敬玄:
「你說的是這個嗎?」
敬玄接過來瞅了一眼,便斷定這是一錠貨真價實的金子,按照大唐目前的匯率,一千個銅板等於一貫錢,一貫等於一銀,十銀等於一金,也就是說秦真的這錠金子能頂十貫錢。
十貫錢只夠買兩顆…
可能隨便把金子帶在身上的,豈能是尋常人家?
罷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敬玄微微一笑:
「不錯,這錠金子就當做訂金,東西你先拿去,我相信你。」
一聽敬玄說相信自己,秦真又開心的笑了,這種話在宮中可不常聽到。
少女笑得很單純,這讓敬玄反倒生出一絲不安來,這樣坑人家一個小姑娘會不會遭天譴?
這該死的罪惡感!
秦真抱著盒子就打算走,敬玄趕忙叫住了她:
「外頭還在下雨,要不你在坐坐?等雨停了再走也不遲…」
敬玄是真的擔心這病美人被一場大雨給淋化了,端出一碗酸梅汁想讓她坐一會兒再走。
看美女吃東西有時候也是一種享受,秦真端起碗聞了聞,好奇的問道:
「這是什麼啊?」
「酸梅汁,你嘗嘗,很好喝的,你爹最愛喝這個了…」
秦禮之前每次吃飯都要喝上好幾碗這玩意兒,弄得雲叔都以為自己是不是把菜做咸了。
一聽說是連父皇都愛喝的飲品,少女迫不及待的就往嘴裡送。
先是象徵性的品嘗了一下,似乎覺得味道還不錯,捧著碗沿兒咕嚕咕嚕的往喉嚨里猛灌…
「你慢點喝…」
敬玄真怕她不小心被自己給嗆死了…
沒想到少女喝完之後,隨意用衣袖擦了擦嘴角高興的說道:
「這個酸梅汁太好喝了,我能不能再喝一碗?」
說著就把碗舉到敬玄跟前,一臉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純真的大眼睛簡直讓人無法拒絕她提出的任何要求…
於是敬玄又回廚房給她倒了一碗,少女又捧著碗仰頭而盡,完事後又把碗遞了過來,還是那一副天真爛漫的無辜大眼…
有其父必有其女啊,沒想到秦禮的女兒也好這一口,一連喝了四五碗之後,少女這才罷休,弄得敬玄都隱隱擔心會不會把她那小小的肚皮給撐破了…
「真好喝,我走了…」
秦真有些意猶未盡,可想起臨行前太醫的囑咐,只得忍耐下來。
「這就走?雨還沒停…」
敬玄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昏暗無比,大白天陰沉得像是傍晚。
「外面還有人在等我…」
秦真站起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才貪嘴了,完全忘記了外面還有人在等自己。
順著少女的目光,院門外的田埂上依稀可見是有一輛馬車停在那。
既然有人接送,那自己就沒必要操心了。
「我送送你吧…」
敬玄說著便撐開傘舉過她的頭頂,秦真則小心翼翼的抱著懷裡的小木盒緊跟在他身邊。
好不容易走到馬車旁,目送她上車之後,敬玄正打算離開,車廂的窗戶伸出一隻腦袋,笑盈盈的看著他說道:
「玄哥哥,我明天還來喝那個酸梅汁好不好?」
敬玄一臉訝然的點點頭,酸梅汁也能讓人上癮?沒聽說啊,又不是碳酸飲料,話說碳酸飲料怎麼做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