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寒潮,氣溫正式升高。閱讀
決定留在安城的初春重新回到朝陽學校任職,不過這一次不是實習老師,而是以董事+副校的身份,管理這所學校。
剛開始聽她說回校任職的消息,路遙一臉驚呆:「你不是想要自由嗎,為什麼還要回來任職。」
「這和自由沒關係吧。」初春有板有眼地答,「而且我認為的自由,是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的事情。」
「當老師是你想做的嗎?」
「一直都是想做的事情之一。」
路遙如此意外不是沒有道理,她以為初春之前來聾啞學校做實習老師是因為身體原因僅能選擇這一條路,現在恢復變成正常人之後她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卻不成想這妮子想法如此簡單。
而且她還發現初春考的那些證也是為了能更好更全面地教給身體有殘缺的孩子們。
時隔太久回到學校,看到的大部分都是新面孔,原先的班級學生早就升為高年級了,日後再通過面試即可進入為特殊人群設立的專業高校。
只有一個面孔是初春熟悉的。
是原先她看到的,失去腿的小男孩。
「你不在的時候,謝宴每年會來一次這裡。」路遙感嘆,「他做的事情還挺多,前兩年因為基金會的管理層貪污,一時找不到合適人選,他自己百忙之中來頂替,這個男孩就是那時做的假肢。」
初春看著比其他同學走得慢但一步一步堅定往前的小男孩。
她記得這男孩之前沉默,不愛說話,但現在明顯好很多,一邊走還一邊和同學說話交流。
「我覺得吧。」路遙沉思了會,「謝宴做這些好像都是為了你。」
「嗯?」
「不然你說他幹嘛這麼認真,企業家做慈善就是做的面子工程,哪裡有大老闆像他那樣上心。」
這麼一提醒,初春想到一件事,謝宴確實是在她考上特教之後才親自參與的朝陽基金會。
他在做慈善的同時,也是扶持當初能力有限的她的事業。
三年的時間,朝陽學校比之前添加不少器械和對應大樓,教師辦的環境也提高很多,不會出現即使高薪也挖不到合適老師的現象。
初春在學校沒幾天便已經適應裡面的生活,學過的手語雖然長時間沒做但在腦海里依然清晰,不知怎麼她想到謝宴,他這人之前就很奇怪,明明不愛搭理她,但每次對她的手語又了解得十分透徹。
大概是這人記憶好,她表達一遍過後就能記住。
傍晚放學時分,初春和路遙從學校出來後,便看見不遠處兩個熟悉的男人在等著她們。
兩人有的沒的聊著天,似乎還沒注意到她們。
「明天是周末,他們也知道抽出空來找我們。」路遙幽幽嘀咕一聲,「要不我們悄咪咪過去嚇他們怎麼樣?」
「嚇他們?」
路遙牽起初春的手,走的另一間保安室,沿著路邊的樹木,走得小心翼翼,過道有行人,來去匆匆,剛好幫她們遮擋一部分視野,人離得足夠近的時候,路遙拉著初春,幽靈一般躥到他們兩個跟前。
「臥槽——」
衛准嚇得條件反射地跳起來,過一會兒見是熟悉的面孔,鬆口氣的同時埋怨道,「老子的心都被你嚇出來了。」
「喲呵,我怎麼沒看到,在哪呢在哪呢——?」
「你往我這裡找什麼,我的心肯定在你身上啊,你自己好好找找。」
「……」
路遙半羞半惱作勢要捶他不要臉。
初春已經習慣這兩人膩膩歪歪得更剛在一起的小情侶,但每次看到還是忍不住想笑,「衛准真是越來越騷了。」
不經意的,餘光瞥見身側的男人在看自己,便問道:「你剛才怎麼沒被嚇到?」
「早就看到你了。」
「啊?」
「你一出來我就看到了。」
一出來就……
這人的眼睛是一直盯著教學樓的吧。
比起衛准和路遙,他們兩個相對收斂不少,沒在大街上膩歪,上車之後幾人商量著去吃飯。
路遙和初春坐在後面,沒說想吃什麼,衛准提出海邊有個啤酒節的活動,剛好晚上沒事,不如去湊熱鬧。
安城有幾片海域,升溫後常有人過去踩沙子撿貝殼,晚間還會有各式各樣的表演活動。
很久以前這邊的海景並沒有得到投資開發,後來興和看準商機,尋找最佳地形建築商業區以及住宅區才使得原本不被□□看好的地段欣欣向榮地發展起來,更是拉動此處的旅遊業。
沒有提前預約,過去的時候走到通道,工作人員看見他們之後,立刻過來迎接,幫忙泊車,經理顯然想不到大boss會帶人來這裡遊玩,忙過去招呼。
「不用,我們自己去就行。」謝宴婉拒。
「這兒人多,那處景好……」經理還想說些什麼,見對方並無領情的意思只好作罷。
湊熱鬧並不想謝總的風格啊。
興許是跟隨的兩個女孩愛湊熱鬧。
上司來了,工作人員自然不敢怠慢,挑出最佳的觀景窗位供人用餐。
夕陽和海水對照出朦朦朧朧的氛圍,柔軟的沙灘上小孩赤著腳跑步,淺水灣還有專門的攝影團隊取景給新人拍婚紗照。
是個和諧溫馨的傍晚。
乾杯喝過酒之後,衛准胳膊肘抵著桌面,正兒八經地看向對面的兩個女孩,神秘兮兮地問:「你們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
「猜啊。」
路遙翻開手機上的日曆,從頭看到尾沒看出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既不是每個月十四號的情人節,也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的生日,但見衛准如此興致勃勃,八成還真是個節日,估計是些什麼冷門的類似於「世界不打小孩日」「國際左撇子日」之類的節日。
「衛准。」猜不出來後路遙拿眼撇著對面的男人,「你知道糊弄我的下場是什麼嗎。」
「這個……」
衛准顯然說不出來今天是個什麼奇特的節日,隨口一提反而遭到威脅之後他朝旁邊的謝宴看了眼,求助似的目光非常炙熱。
「其實今天,宴哥打算向初春求婚來著。」
衛准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除他之外,另外三個人都微愣,包括當事人。
謝宴抬眸望著坐在對面的初春,「我……」
他今天並沒有這個打算。
雖然這是一直想做的事情,但……好像還不到時候。
「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衛准打圓場,「他戒指什麼的還沒準備好呢,而且也沒那膽子,你說對吧,宴哥?哎別這麼看著我——」
對上對方凌厲的視線之後,衛准徹底慫了,連連擺手表示自己只是開玩笑。
就算玩笑話,實際上值得人在意沉思。
他們認識那麼久,婚約也從學生時代延續到大學畢業,分開三年後兩人依然重新走到一起,看似沒有太多的磨難但對彼此的折磨並不少,求婚領證是必然的。
只不過。
這件事對於謝宴來說不得不謹慎對待,他並不能百分百保證自己的求婚是會被接受的。
看衛准像只在獅子面前夾尾巴的狼,路遙沒有再找他麻煩。
在海邊用晚餐的氛圍愜意又舒適,總給人一種時間過得很慢的感覺,平和而安寧。
吃過飯沒多久,衛准摸出香菸和打火機,放在手心裡把玩一會兒。
弄出的輕微動靜,讓路遙抬頭,盯著他望了會。
衛准已經離開椅子幾厘米的屁股看到對面的目光之後,又不得不重新放下去,輕咳一聲緩解尷尬,眼裡蓄滿笑意,「我知道了。」
這兩個直性子什麼時候學會用眼神交流了。
初春意外的同時,好奇地問:「知道什麼?」
路遙答:「他想戒菸來著。」
戒菸?倒是稀奇。
衛准很早就學會抽菸,以前小混混一個,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
「戒了嗎?」初春問。
「沒有,但是。」路遙說,「我和他約定過,他要是想抽菸的話,我親他一下的話,他就不抽了。」
「……」
這狗糧還挺會塞牙的。
初春左看看右看看,周圍沒什麼人,要是親的話不是不可以,只要他們不尷尬,她也不會尷尬。
那兩人真不帶虛的,在一起這麼多年依然膩歪,衛准更是死乞白賴地把身子湊過去。
路遙比他稍微害羞點,拿起外套蓋在衛準的頭上,兩人一點都不知羞恥地在外套里接吻。
時間倒是不長,但看得另外兩人格外震驚。
「好了。」衛准更是煞有介事地丟掉打火機,「爺不想抽了。」
「乖。」路遙誇讚。
看著他們還像小孩子一樣,初春不禁跟著樂。
沒樂多久,她看見謝宴的跟前也多了一包煙盒和打火機。
初春:「?」
謝宴:「我也想抽菸了。」
初春:「……???」
謝宴指尖捻著的香菸盒包裝是蘇煙特供,平日裡雖然很少碰,但基本都會隨身攜帶。
黑色打火機在淺色桌面上顯得尤為晃眼,似乎在暗示這什麼。
「哦。」初春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沒按套路出牌,「那你抽吧。」
謝宴:「你不是不喜歡我抽菸嗎。」
「沒事,偶爾抽一兩根沒關係。」
「那也不行,抽菸危害健康。」
「……那你就不抽。」
「但我想。」
「……」
請問,您這學的還挺快,想要親親的暗示能再明顯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