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5

2024-09-03 22:21:00 作者: 王三九
  言辭5

  在外頭,時參很少給家裡回電,更別說簡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難得的信息,也是發給言辭的。

  他不在的時候,言辭認真想過他們現在的關係。

  不是男女朋友。

  也不可能結婚。

  更不會是炮——友。

  但又不能說他們沒有關係。

  回顧這些年,兩人的相處也很寡淡,花一樣的年紀,鮮少有歡笑,他性子薄情,沉默寡言,而她如果撇開「任務」的話,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言辭想不到自己最快樂的日子並不是時家富足的生活,而是小時候,拿著自己辛苦賣編織袋的錢,賣了一根冰棍,因為捨不得吃,在包裝袋裡化成糖水,最後小口小口喝掉。

  一個月後。

  言辭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

  上次見面還是老母親過來朝她要錢,理由是弟弟想換個蘋果手機,而家裡的錢又被父親賭光。

  那時的老母親,短短几個月,仿佛老了十歲,然而臉上那股子市儈,半分不減,說話大大咧咧,操著濃郁的鄉音,問言辭現在過得好不好,好的話就給點錢。

  當時的言辭婉言拒絕了。

  現在的她,似乎拒絕不了。

  不知道老母親聽誰說的,知道大女兒懷孕,樂顛顛地跑過來,還帶來土雞蛋,讓她補補身子。

  言辭面無表情地看著所謂的土雞蛋。

  自從有錢後他們一家子早就搬離原先的住處,新房子別說養雞鴨鵝,養條狗都不允許,所謂的土雞蛋上面還貼著超市的標籤。

  簡單的寒暄過後,老母親便直奔主題。

  「你現在肚子裡既然壞了時家的種兒,他們多多少少得接濟接濟吧?

  你爸欠人的錢拖了好幾個月,這要是再還不上的話,估計另一隻手也保不住了。」

  言辭站在門口,沒有領老母親進屋,神色陰冷,「什麼叫另一隻手。」

  「你還不知道嗎?

  我還以為夫人告訴你了。」

  老母親驚訝道,「還是去年的事情,你爸之前被人帶得沉迷賭——博,深陷其中,家裡錢全被他敗光了,還好你弟名下分了套房子,不然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父親陷入賭——博這事,言辭是知道的,但她並不知道有這麼誇張。

  誇張到可能連兩隻手都保不住。

  黃賭毒這些玩意是個無底洞,進去了就得無限填補,言辭並沒有答應母親的要求。

  她的冷漠對待,讓本來溫和的老母親突然暴跳如雷,不斷地指責她見死不救,又說自己含辛茹苦把他們養大,沒落到一點好,她也是個可憐人。

  最終,言辭還是心軟了。

  提出一個建議。

  建議他們報警。

  她不顧身後老母親如何地罵她沒良心,也不顧剛才還諂媚討好的中年婦女,變臉如此之快,指責她不要臉,勾引男人,試圖借子上位。

  等了兩個小時,言辭才等到時玉齡。

  她去外頭參加一個貴婦晚會,回來的時候身上儘是華貴,不論家裡有沒有人,時玉齡始終保持著自己的端莊優雅,邁開的步伐得體而緩慢。

  會面後,兩人倒也平靜,沒有撕破臉皮。

  時玉齡先開的口。

  「坐吧,站著幹嘛。」

  她是可以看出言辭是來找她對峙質問的,不過還是雲淡風輕得好像所有事情對她來說都是小事。

  言辭沒有坐。

  她兩隻手的掌心撐在桌面,看著已經在對面先她坐下的時玉齡,瞭然笑了笑,「雖然我不喜歡我的父母,他們有時候也勢利貪財,但這好像並不是你把我們家毀掉的理由。」

  「毀掉?」

  「我父母是個普通農民。」

  言辭說,「他們一生中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一直勤勤懇懇。」

  「所以你來找我,就是向我夸一遍把你賣到這裡來的好心父母嗎。」

  時玉齡唇色偏深,此時笑得帶有成熟狡黠的韻味。


  「是你讓人帶我爸誤入歧途的吧。」

  「這話,說的是不是不太負責任?」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時玉齡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裡確實只有兩個人,但不代表她什麼事都給她交個底,誰知道會不會有錄音或者埋伏一個人呢。

  況且,承認某件事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

  又不像電影裡演的那樣,殺死一個人之前在他耳邊說出所有事情的真相。

  「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你這樣把所有責任都推給別人的做法是不是不太合理。」

  時玉齡輕笑,「哪怕真的是我讓人帶你爸去賭,他要是真有那個定性,他會上鉤嗎。」

  言外之意,她不打算攬責任。

  至於帶人去賭這事未免說得太絕對,外頭誘惑人的東西太多,定性不足,隨隨便便都會被人帶入歧途。

  言辭依然保持掌心覆桌面的姿態,垂眸沒看對方,聲色薄涼,「我找你,不是來向你討說法的。」

  「哦?」

  「我噁心的,是你老狐狸精一樣的做法。」

  言辭前面說的那些鋪墊,不是襯托出自己的親生父母有多無辜。

  她只是在強調。

  是時玉齡過於不擇手段,才導致悲劇的發生。

  而時玉齡迄今為止,並沒有任何的愧疚感,反而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對方定性不足。

  「你這孩子……」時玉齡淺笑,又露出以往和藹可親的模樣,「這麼沒禮貌,是露出本性了嗎。」

  「不是。」

  言辭說,「我本性沒這麼善良。」

  如她所說,來和時玉齡對峙,不是來討說法。

  算是一種善意的提醒和警告。

  言辭走的時候,還聽時玉齡柔聲地威脅:「你要是背著我擅自把孩子打掉的話……應該清楚地知道後果。」

  時家拿捏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姑娘,確實易如反掌。

  沒背景沒靠山,也只能把人控制。

  時參回來的時候,言辭的身材並沒有顯樣。

  似乎沒有懷過一樣,小腹平坦。

  他捏捏她的胳膊,說:「瘦了?」

  「一直沒胖過。」

  「心情不好嗎。」

  「嗯。」

  一直沒好過。

  言辭總覺得在他這裡,自己的所有小心思都被洞察得明明白白,不需要多說一句話,他便什麼都懂。

  因為她的輕描淡寫的一句「沒胖過」,時參帶她離開時家。

  走得很快,家裡保姆都不知道。

  沒收拾一件行李,沒帶一個保鏢,他帶她離開桐城,去海邊度假村。

  連夜飛過去的。

  有個老外開車來接他們。

  言辭坐在后座,昏昏欲睡,不知不覺倒在時參的肩上,又慢慢地靠在他懷裡。

  前面的老外問他,女孩是不是一起的。

  時參說不是。

  老外驚詫表示,還以為他們是同類人。

  「家裡的妹妹。」

  時參用英文回答,「剛剛考完試,帶她出來散散心。」

  短短几句談話中,言辭大概知道所謂的同類人,是問她是不是和時參一樣,都比較聰明,適合沉默地鑽研那種。

  她不僅不是,她還是眾多普通學生中的一員。

  度假村住的是套房,裡面房間很多,言辭選了個窗戶朝西的,隨後發現他也走進來。

  兩人表情都微微一怔。

  那麼多房間,結果兩人選的都是一間。

  她自然不想承認和他之間的默契,中規中矩選了南窗的大臥室,帶書桌書櫃,看著文靜典雅。

  無聊的時候吹吹海風吃吃餐點,酒店客人不多,少許能見到的,還都是西裝革履的精英男士,他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度假,而是談生意,個個神色正經莊重。

  富人圈,言辭多少了解一點,像這種談生意不帶女人,或者不來消遣的人不多了。


  過幾天,她才知道這裡有多世外桃源,酒店價格不是普通富二代承受得起的,因此才如此地靜謐美好,仿佛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島。

  白天,她很少見到時參,偶爾會在過道碰面。

  他看起來很忙又看起來很閒。

  閒的時候能注意到她裙子上的紐扣掉了。

  對於未來,他們兩個無人提及,沒人想過對這個孩子又怎樣的打算。

  仿佛這孩子只是一個連接兩人關係的紐帶。

  言辭開玩笑地問起:「這地方住著還不錯,突然在這裡呆個一年半載。」

  「可以。」

  「我開玩笑的。」

  「只要你想。」

  時參指尖捏著一根煙,白衣黑褲,輕輕靠著玻璃牆,神色散漫,「一輩子都行。」

  言辭這回真的笑了。

  她踮起腳尖,去瞧他的眼睛,沒發現他因為心虛或者玩笑而別過去,於是笑意更深:「書上說,就算是老天爺,也很難操縱感情。」

  他低眸看她,「這你也信?」

  「為什麼不信。」

  「等我有時間了,也出書胡說八道。」

  「……」

  他抬手,把她輕輕拉過來,沒依著懷,但緊握著腕,他們之間的肢體接觸並不多,每次觸碰時卻好像使然,既沒有心悸,又不會排斥。

  靠著牆,海風迎面而來,鹹鹹的乾乾的,仿佛嗅到了浪花的味道。

  「那你盡情胡說吧。」

  言辭神色認真,「反正打動不了我,每個人對感情的定義不一樣,在我看來,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他眉角弧度稍稍往上,淺淡地應了聲:「嗯?」

  「很多人把愛掛在嘴邊,但真心的好像並不多,哪怕付出所謂的實際行動,也無法證明自己的愛是真實存在的,只能讓對方去感受。」

  她深呼吸,「所以,愛的分量不應該是自己覺得自己有多少,而是由另一個人對其衡量。」

  繼續推理,她得出結論,如果對方感覺不到愛意,同等於付出的那個人沒有愛。

  即使自己陷入感情旋渦,無法自拔,即使他人為其感動涕零,歡呼驚嘆,只要被接受的那一方無動於衷,那麼所謂的愛意可能還抵不上空氣來得實在。

  末了,她抬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感受著沉穩的心跳,唇角掀起微笑,似乎在說,我不是提醒你,我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

  晚上。

  時參碰了她。

  言辭沒有拒絕。

  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是順其自然,逆來順受,在反抗中屈服,再到接受,最後安然對待,融入其中。

  他的動作不重,大概是顧忌她的身體。

  不同於上一次,現在的他,很清醒。

  少女身段曼妙,每一寸肌膚都讓人心生烈火。

  時參一直抱著她。

  不論什麼姿勢。

  宛若藤木一般,仿若鬆開後的下一秒,懷裡的人就會消失不見,這種若有若無的感覺,從她來時家的時候便產生了,到現在,越來越強烈明顯,就像算命的所說,他命里缺這樣一個人,會逐漸帶他離開陰霾,走向安好。

  「昭昭。」

  伏於上方的男聲在她耳際低低落下,「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像是夢囈,吟唱,渴求。

  幾近於無助,示弱。

  一身硬骨頭,唯一的軟肋,是她。

  她既然出現,就註定如此,克制隱忍又一腔愛意地留著她。

  她若是不出現,他又怕是如算命的所說,活不過二十。

  言辭所有的感官都被他占據。

  視覺,聽覺,身體的觸覺,甚至連心裡的感覺,也同他有關,也深刻懂他的意思,可,還是無動於衷,身體滾熱,心臟冰冷,他填不暖的。

  不過是場壓抑的歡愛。

  ……

  孩子是回桐城生的,比預產期早半個月。


  期間,時玉齡給他們打過無數個電話。

  時家大夫人快要發瘋了。

  她一直試圖控制的兩個人都離她遠遠的。

  她以為是言辭勾引時參出去的,但從監控看來,他們那天的談話僅僅幾句,隨後兩人連眼神交流都不用,仿若心電感應,很快離開。

  這一走就是言辭的整個孕期。

  也慶幸是走了。

  不然這孩子是難生。

  生下來後,言辭感覺自己快丟了個命。

  可當時玉齡扔下協議的身後,她又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是錢和一份對她來說非常有利的協議書。

  時玉齡大概覺得有了孩子,時參會有依託,所以言辭可有可無,而且,她不可能允許一個養在家裡這麼多年的野丫頭,來入時家的門,以後再取代她的地位管理時宅。

  野雞變鳳凰的事情,她是不會讓言辭如願以償的。

  言辭走了。

  乾淨利落,沒有任何猶豫。

  得虧她是言辭,換做其他人,可能不會這麼好打發。

  時玉齡心裡這樣想,又覺著丫頭和時家緣分太深,當初領進來的要是其他丫頭,情況怕是很不理想,現在多好,還多了個孩子,而言辭,又非常稱她的心如她的意地拿錢離開。

  當天晚,時參回國。

  病房裡,沒有他要見的人。

  只有時玉齡,陪在育兒箱,逗弄著小嬰兒。

  「你看這孩子的嘴,多像你啊。」

  時玉齡滿心地歡喜。

  時參立於門口,目光不曾看過那嬰兒一眼,面無表情的問:「她在哪。」

  「這鼻子也長得俊俏。」

  「人呢。」

  「長大後怕是要帥得讓人家姑娘把家門檻給踏破。」

  時參走進去。

  單手,握住育兒箱。

  一瞬間,育兒箱晃動,似乎要被他抬起,然後給扔掉。

  時玉齡嚇得驚呼:「你幹嘛?

  他是言辭的兒子!」

  事到如今,時玉齡倒是聰明,說兒子是言辭的,才將將讓眼前的瘋子給停了手。

  停手只是暫時的。

  她無法解釋言辭的去向。

  「她走了。」

  時玉齡一邊過去護住育兒箱,一邊說,「這還用得著我說嗎,你不是早就應該明白她的心根本就不在時家。」

  後一番話,說得有些歇斯底里。

  智商足夠高的話,不可能對感情懵懵懂懂的。

  說他不知道,說他完完全全被言辭欺騙,時玉齡是不信的。

  只不過她什麼都沒拆穿,沒識破,放任那兩人像玩過家家一樣。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你當爸爸了。」

  時玉齡苦口婆心地勸說,「你爸老了,時家那麼大家業,難不成你要撒手不管嗎,總不能為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不愛你的女人……」

  時參眼睛越來越渾濁,布滿血絲,額邊慢慢地顯露出青筋。

  時玉齡並沒有把話說得太絕。

  她覺得他應該明白的。

  別說言辭不愛他了。

  哪怕是一個帶有普通感情的女人,在面對時家媳婦和兒子的誘惑下,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離開。

  而且,她拿錢的時候,連價格都沒談,沒有獅子大張口。

  走得那樣匆忙。

  時玉齡看著兒子的反應。

  他沒有陷入魔怔。

  他甚至很平靜。

  她以為,是新出生的嬰兒,讓他振作。

  卻不想,他扭頭就走。

  他去找人了。

  所以,不得不振作。

  時玉齡不由得嘆息。

  真讓人棘手。


  倘若言辭那個女孩稍微帶點良心,也不至於這樣。

  她反正是不想讓兒子的喜怒哀樂都跟著那個女孩千變萬化了。

  一通電話,被時玉齡撥出去。

  ——

  脫離時家的束縛,卸了肚子裡的貨,言辭開始嶄新的人生。

  搬到一處偏僻安靜的出租屋裡,一個人過活,有空的話買菜做飯,沒空便在家裡點外賣,她查詢到國外大學的報名流程,尋找合適的機構。

  一個人的生活順利,舒適而快樂。

  她並不知道有人跟著她。

  不知道偶爾去便利店買東西忘記帶錢,路人好心幫她付了是在另一個人的指引下。

  不知道晚上回家的小道上會有喝醉酒的醉漢趴在牆邊,不敢騷擾她是因為後面有個人。

  也不知道她的出國留學如此順利,看似機緣巧合,實際上也是有門路的。

  她只知道,即使是給盆栽澆水也如此地快樂。

  那笑是時參從沒有看到過的。

  所以……好像沒有打擾的必要。

  冬夜。

  言辭穿著厚實溫暖的羽絨服,開車去機場。

  大部分城市的機場落點出都離市區較遠,桐城的機場更為偏僻,若想更快地抵達,下高速後還要經過江橋。

  車禍來得太意外。

  意外到事故發生的時候,言辭毫無察覺,還在盤算去鄰城後要不要先租個房子住下來,還是住幾天酒店後換地方,免得被時參找到。

  短短几秒的時間,她便從聽著歌的舒適環境脫離,車子快速劇烈地移動,再下墜,隨後落入江中。

  看似平靜的江橋,實際上會有四輛車經過。

  言辭一輛。

  肇事者一輛。

  後面的兩輛車,一輛是時參的,另一輛是沒有任何機會下手的另一波作案團伙。

  最後的那輛車裡的人看著前面的事故,差點分不清自己到底來幹嘛的,明明是來將人暗中解決掉,可是現在壓根不需要他們出手。

  最關鍵的是,他們看見時家大少爺了。

  如此一來,就無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處理掉,他們害怕惹事,不得不放棄作案,甚至還……報警了。

  這裡的路燈昏暗無光。

  從「好心報警者」的角度看去,時家大少爺渾身濕透,抱著懷裡的女孩做人工呼吸。

  他那雙手,好似被江岸邊的雜物劃傷了,流著血跡,冰涼通紅,卻格外輕柔地撫過女孩的臉龐。

  兩人渾身都濕透了,都很狼狽不堪。

  在這寂靜的夜,卻在互相取暖。

  沒多久,新聞便將車禍現場爆出來了。

  受害者在醫院躺了很久。

  本來就剛生過孩子沒多久,身子骨虛弱得很,在冰冷的江水裡走過一遭後,心仿佛都凍硬了。

  第一個探望她的人,是時玉齡。

  她派出去的人並沒有任何的用場,但此時此刻,她很難逃脫嫌疑。

  當然,她確實有害人的想法。

  要怪,就怪先動手的那幫人過於愚笨,理應先將人暗殺再扔入江中,那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完全沒必要假裝製造車禍,那邊的監控,事發之前就「壞了」。

  一切都出乎意料。

  時玉齡甚至不知道時參是怎麼病倒的,吃了幾天藥,也住在同一家醫院。

  讓她唯一慶幸的是時參不再說要找言辭,聽說言辭受傷住院後,也沒有來探望。

  時玉齡以為兒子放下了。

  因此,她對言辭的排斥感,沒有之前那麼明顯。

  來病房探望的時候,還帶來補品。

  言辭看著那些東西,問道:「黃鼠狼給雞拜年的下一句是什麼。」

  她如此,時玉齡也不惱,溫柔笑笑,「你怎麼想我都行。」

  時玉齡自然不怕,且不說她的人壓根沒參與這事,單提言辭一個小姑娘,能否伸張正義都是一件難事。

  言辭溫順地坐在病床上,淡淡道,「我已經找了律師。」

  時玉齡不以為意,「不錯,知道為自己維權了,不過那些人應該被買通了,你請再厲害的律師也揪不到幕後主使。」

  「我不告他們。」

  言辭說,「我告你兒子強——奸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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