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逸。」
老王爺起身離開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回過身看著站在床邊的男人。
「雲丫頭現在的性命和韓青的性命相連,雖說韓家是太后一脈,至少你得需顧及一下她的命。」
話音落下,老王爺離開逸王府。
「老王爺。」
老王爺前腳剛剛踏出王府之時,白十七上前叫住了他。
「有事兒?」
「嗯。」
白十七心裡清楚,老王爺應該已經知道滅了韓家的人是誰,否則也不會和王爺說出那樣的話。
「老王爺,王爺也不知道她會中蠱。」
當從王府侍衛口中得知雲安安被刺殺之時,王爺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雖然他不想承認,可雲安安在王爺心中確實占有一席之地。
「你要說什麼老夫都知道。」
打斷了白十七的話,老王爺嘆了一口氣。
「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再多的也無濟於事,唯有讓韓青活著雲丫頭才能活著,直至找出破解蠱毒的法子。」
生死蠱與別的蠱不同。
想要解蠱,九死一生。
「回去吧,有事就去睿親王府叫老夫。」
「恭送老王爺。」
夜,更深。
北辰逸守在雲安安身邊,大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
此時,陷入昏迷中的雲安安睜開雙眼。
感受著那雙深邃眸光中的溫柔和自責,一抹笑意浮現在唇角。
「我又沒死,幹嘛一副哭喪臉的表情。」
在北辰逸的攙扶下坐起身,雲安安給自己把了脈。
昏迷的時候,她隱隱約約也聽到老王爺和北辰逸的對話,說什麼蠱之類的言語。
果然,她中招了。
「叔,我種的是什麼蠱?」
「生死蠱。」
北辰逸沒有隱瞞。
「生死蠱?」
怪不得她只是覺得身體裡的蠱毒很不一般。
師父曾經說過,有一種很奇怪的蠱毒,並不致命,平日裡更不會被人察覺。
可一旦蠱毒發作,便會牽連到中蠱雙方,一人死則二人皆亡。
問題是,她什麼時候中的招?
「我身體裡的應該是生蠱,死蠱在誰身體裡?」
「韓青。」
擁著雲安安入懷,北辰逸臂彎似乎要將她融入骨中。
「安兒放心,本王會找尋天下名醫,一定會解了生死蠱。」
察覺到北辰逸話語中壓抑著的殺意與不安,雲安安仰起頭指了指自己。
「我自己不就是名醫麼,別擔心,一個小小的生死蠱罷了。」
這兩日,她與韓青接觸的地方只有兩點。
一是發生刺殺時候二人共乘一匹馬前往有間藥鋪。
二是無字天書。
蠱毒需要潛伏的時間,第一點疑問排除。
無疑,生死蠱的生蠱被隱藏在無字天書中,進入到她體內。
原來如此。
一抹笑意浮現在唇角,起初她還不明白韓開為何要將四大珍寶的無字天書還回來,感情是利用她來保全韓青。
可以,真的可以。
死了還能為自己孫子謀劃一切,韓開是個人才。
「叔,韓開是你殺的吧。」
不需要任何的猜測,雲安安肯定自己說出的答案。
她記得北辰逸說過,韓開是太后親族,除掉韓開只是時間問題。
韓開捨棄了無字天書,讓她中蠱。
雖然不知道老狐狸是從哪個渠道知曉她正在醫治北辰逸,但只要『抓』住她,北辰逸就不會讓韓青死。
「安兒,本王只想讓你……」
「我明白你怎麼想的,我也信你。」
雲安安明白,北辰逸不想讓她摻和到泥潭中。
是為了她好。
這點事兒她要想不明白,白活兩世了。
「不過話說回來。」
玉手輕輕地拍在北辰逸的肩膀上。
鳳眸凝視著那雙深邃的眼眸,感受著他眼底最為真摯的目光,雲安安嘆了一口氣。
「叔,你是真的克妻。」
最開始,她還以為克妻是玩笑話。
儘管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兒,她也沒覺得如何。
但現在看來,北辰逸在克妻這方面造詣頗深,別管是玄學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可以說他乃克妻界第一人了。
當之無愧!
……
翌日,京都大街小巷,韓家險些被滅門的事情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人們猜測著是何人下此毒手。
如今,韓家只剩下韓青雲菲菲夫妻二人。
一具一具棺材擺滿了院子。
看到如此多的棺材擺放在眼前,前來弔唁的眾人心生忌諱,紛紛避開。
「逸王爺逸王妃到。」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家屬答謝。」
遭遇刺殺受傷的韓青面色凝重的跪在地上,眼神空洞茫然,一張臉更是慘白的要命。
此刻的韓青與從前意氣風發的韓將軍判若兩人。
「韓將軍節哀順變,本王定會找出真兇,讓韓老將軍在天之靈得以安心。」
韓青沒有回話,提起頭,目光冷冷的看著北辰逸和雲安安二人,空牢牢的眼神忽然間湧上無盡的恨意。
同樣跪在一旁身穿孝服的雲菲菲紅腫著雙眼。
在他人看來是心傷韓將軍發生的事情,為韓家逝去的生命悲哀。
實則,她在為自己鳴不平。
好不容易將雲安安從將軍夫人的位置上拉下來,本以為嫁入韓將軍府便可以過上衣食無憂奢華的生活。
誰曾想到,一夜之間,將軍府慘遭變故。
現在只希望韓青能有所作為,否則……
思及至此,雲菲菲的目光看向遠去的雲安安,眼底的深藏著嫉妒。
馬車離開了將軍府。
雲安安盤著腿坐在毛皮墊子上,邊嗑瓜子邊翻看著各種醫書。
她需要儘快解除生死蠱,萬一韓青走路被車撞,吃飯喝水被噎死,她不也跟著玩完了麼。
「叔,韓青看你的眼神不正常,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麼,比如那位。」
那位,北辰國皇帝北辰寒。
雖說北辰寒和北辰逸聯合拔除太后一脈,但依那兄台不安分的性子,絕對會攪混水。
「這件事情最得利的就是北辰寒。」
「嘿嘿~~」
放下手中晦澀的古醫術,雲安安奸詐地笑了起來。
「叔,我有一個好玩的計劃,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