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以為,只要將海鯨骨運到,皇帝看一看,然後龍顏大悅,給他們這些人上官封爵,從此便過上了無憂無慮的生活。
可實際上,自從他們到達指定的地點之後,就基本沒人理會他們了。
不僅如此,在陳正周圍還有大量的侍衛把守,想要到別處看一看,那也是不行的。
就算是多說一句話啊,那些侍衛也會過來嚴厲的提醒,不能大聲喧譁。
「咱們還得等到什麼時候?」李爽小聲的問道。
陳正搖了搖頭,道:「這裡是神農壇,是祭祀神農大帝,保佑風調雨順的地方,可能前面在進行什麼祭祀的儀式吧。」
「真麻煩。」李爽沒什麼耐心,可看到周圍的侍衛,又不敢發作,可真是難受死了。
就在這時,陳正看到有幾個侍衛回頭看了看,似乎是有人走了過來。
陳正以為侍衛們會上前交涉盤問,可沒想到的是,竟然讓開了一條路。
隨後便看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
當前一人,身穿赤色錦袍,前後及兩肩都繡著金絲蟠龍;腰間繫著一條玉帶;頭戴烏紗折角冠,腳蹬一雙皮靴,精神奕奕,闊步流星。
陳正和李爽對視一眼,心道這不是蕭贊嗎?
自從到了京都之後,蕭贊和楊小平主僕二人便偷偷從船上溜走,連當時他們私下裡分配的貢品,都沒有顧得上要。
沒想到,竟然在這神農壇中見到了他們。
是了,之前陳正和李爽就推斷這蕭贊是一名皇二代,果不其然,就這身打扮,誰敢隨便穿?
拿衣服上繡著的可是龍啊,只有皇族的人,才有這個資格。
蕭贊身後跟著的,是楊小平?
陳正和李爽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們來京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跟著沈溫可是見識了不少的京都人物。
這楊小平現在的打扮,那不就是一名宮裡的從侍嗎?說的通俗一點兒,就是太監。
楊小平見陳正和李爽兩人眼中有異樣,也能猜得到他們心中所想,索性站的遠遠地,不往前走了。
楊小平在這兩人手中可沒討得到便宜,哼!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蕭贊倒是一副得意的表情,來到陳正面前,拱手一禮道:「陳兄、李兄,沒想到咱們在這裡碰面吧?」
「確實沒想到,蕭兄這幾天去哪了?」陳正回禮道。
蕭贊哈哈一笑,道:「當然是回家了,我不是告訴你們了,我家就在京都啊。」
「蕭兄,這些侍衛為什麼不攔著你?」李爽問道。
蕭贊輕哼一聲,道:「他們當然不敢攔著我,他們都得聽我的。」
李爽眼珠一轉,道:「蕭兄果然神武非凡,既然如此,不如蕭兄帶我們去轉一轉吧。」
蕭贊一愣,似乎覺得不妥,道:「這不好吧,今日神農壇舉行祭祀大典,閒雜人等不能亂走亂動的。」
「哦,原來我們是閒雜人等。」李爽不悅道,「蕭兄身著龍服,不應該與我們這些閒雜人等混在一起的。」
旁邊的楊小平趁機說道:「李爽說的對,殿下還是回去吧。」
陳正一聽,這楊小平竟然稱呼蕭贊為「殿下」?難道?
不等陳正弄明白,蕭贊大手一揮,道:「回去幹嘛,無聊死了。既然李兄想要逛一逛,咱們就去逛一逛!」
「蕭兄好氣魄!」李爽趕緊順杆往上爬。
蕭贊也不墨跡,既然決定了的事,那就去做,當先一步往外走去。
李爽和陳正隨其後,而范博和呂德勝則有些拘謹放不開,表示留在原地,不願前往。
至於魏大勇,則是跟他面前的一個侍衛槓上了。
兩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看誰先眨眼,實在是無聊的很。
蕭贊領著陳正和李爽經過侍衛的身邊,那侍衛的頭兒見蕭贊領了兩個人往外走,臉上有些為難之色。
「殿……」侍衛頭兒想要開口勸阻,卻看到了蕭贊不滿的眼神。
侍衛頭兒閉嘴了,決定聽從內心的選擇,誰都知道陛下就一個兒子,再怎麼作死,這大梁國將來也是他的。
所以,還是不要給未來的大梁國皇帝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吧。
蕭贊很是滿意侍衛頭兒的表現,昂首闊步的帶著陳正和李爽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陳正才發現這裡人真是多啊,身著各種袍服的官員到處都是。
李爽也有些感嘆,道:「我爹曾經給我講過一個笑話,京都某日一輛馬車在大街上失控,沿途撞翻了十個行人,其中八個是六品官員,另外兩個是朝議郎。」
陳正沒感覺這個笑話,有什麼好笑的,蕭贊卻樂得哈哈大笑。
「咱們過去看看吧。」李爽指著前面的人群道,那裡似乎很熱鬧。
蕭贊卻是搖了搖頭,道:「那些人都認識我,要是過去了,就走不開了,咱們還是繞著走吧。」
於是三人,哦不,四人繞來繞去,繞到了神農壇大殿之前。
這神農壇氣勢不凡,上面有一群奇裝異服之人在舉行著祭祀活動。
他們嘴裡咿咿呀呀的唱著陳正聽不懂的咒語梵歌,繞來繞去,跳著奇怪的舞步。
李爽看得很是有趣兒,直催促著蕭贊帶他們走進一些,可是蕭贊就是不肯。
「蕭兄,難道那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嗎?為何不靠前一點兒看呢?」李爽問道。
蕭贊咽了口唾沫道:「可怕的東西沒有,可怕的人倒是有一個。」
「誰啊?」李爽問道,「那些帶著面具,頭上插著羽毛的怪人?」
蕭贊搖了搖頭,道:「不是,你看那個在殿前坐著的那個,那才是可怕的人。」
陳正和李爽順著蕭贊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裡端坐一人,紋絲不動,只是離的太遠了,看不真著相貌。
「那是誰啊?別人都站著,為何單單他一人坐著?」李爽不明所以地問道。
蕭贊瞅了李爽一眼,道:「那人便是當今大梁國的皇帝,你說他該不該坐著?」
李爽一聽是大梁皇帝,本能地就嚇了一哆嗦,忍不住點頭道:「該,太應該了,別說是坐著了,就算是躺著,那也是應該的。」
「真慫!」蕭贊鄙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