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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道歉

2024-09-04 02:30:50 作者: 月繾綣
  下午照常出工,隊友和民工見了梁書媞都紛紛慰問,關心她的身體,她一一謝過,隨後儘量專心工作,把自己往合格的考古工作者里套。

  收工後,又是回去吃飯,晚飯吃的是燴菜和米飯。

  儘管勞動了半天,梁書媞卻食慾不高,只舀了半碗菜和半碗米飯,才嘗了一口白米飯,自己盛菜的碗裡,被放進了兩個煎好的金燦燦的荷包蛋。

  她抬頭去看,是做飯的阿姨,一手端了個盤子,一手拿的筷子,

  「姑娘,你受累了,多吃一點,補一補。」

  梁書媞忍不住看看周圍,見其他人碗裡無此待遇,頓時有些誠惶誠恐,怕不患寡而患不均,

  「呃,阿姨,我還好還好,您不用給我加小灶。」

  做飯阿姨坐在梁書媞旁邊的位置上,是有話要給她說,但也沒有故意放低聲音,她用下巴和眼神指了指門外,

  「梁萬全的母親,下午送過來了一盤雞蛋,讓我做給你吃,說是實在對不住你一個小姑娘還有小張。」

  她腦海自然而然想起那位步履蹣跚的老人。

  做飯阿姨起身後,梁書媞對著菜碗裡的兩個荷包蛋,遲遲伸不出筷子。

  接受和不接受,心裡受折磨的都是她。

  最終,她還是將碗裡的所有食物吃完,一滴不剩。

  晚飯吃完,要去駐地加班的人都已離開,她身體不好,留著回去早點休息。

  梁書媞坐在招待所門口,猶豫要不要去梁萬全家看看他母親。

  她的猶豫一直維持到兩輛警車開到梁萬全家門口,就跟看電影一樣,看到警車先下來了兩位警察,再然後是被拷著的梁萬全,最後都進了梁萬全家。

  方澤陽是從後一輛警車上下來的,本來也是頭不回的跟著往前走,結果多扭頭回來看了一眼,瞧見了梁書媞,便調轉方向,直接朝她走來。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回西安會多待幾天。」

  梁書媞沒跟他多解釋,反而問:

  「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大孝子唄,讓帶回來看看他母親,才準備認罪。」

  和梁書媞想的答案差不多,

  「要是認罪了,這次判下來得幾年?」

  「他這是數罪併罰,本來盜墓就是一罪,又加搶劫傷人,5年,只多不少。」

  方澤陽看梁書媞頗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你不是可憐他吧?」

  梁書媞趕緊搖了搖頭,

  「那不是,是可憐他母親,那麼大年齡了。」

  至此,彼此都沉默了,因為這基本是無解的困局。

  天色全暗,村道的路燈,稀稀拉拉的亮了。

  梁書媞站起身,朝屋子裡喊了喊周楠楠,然後對方澤陽道:

  「你忙去吧,我要回去了。」

  周楠楠跑了出來,聽見方澤陽在問師姐:

  「距離遠近,要不我送你。」

  「不遠,就在後面一隊,我和師妹走著就回去了。」


  方澤陽點點頭,

  「哦,稍等,我拿東西給你。」

  方澤陽匆匆跑回警車上,取了東西,來不及關門又跑了過來,把東西遞到梁書媞面前,

  「給,祛疤的藥我不太清楚,但跌打損傷的藥物我們經常用,這個挺好用的,新的,沒拆開,你回去試試。」

  周楠楠作為旁觀者,此情此景,又憐愛醫院躺著的師兄了。

  梁書媞大大方方接過藥,拾起微笑,

  「謝了。」

  和方澤陽告別完,路過一家小賣部,梁書媞進去買了兩根火腿腸出來。

  兩個女生踩著鄉村的道路,往回走。

  「姐,這個方警官是不是也喜歡你啊?」

  梁書媞也很會開玩笑,給自己臉上貼金,

  「可能我頭破血流的樣子,讓他著迷吧。」

  看著梁書媞和方澤陽關係也不錯的樣子,周楠楠不禁問:

  「姐,那程醫生和方警官,你更喜歡哪個啊?」

  梁書媞把外套的紐扣繫上,防止風灌的胃難受。

  她不想違心說不喜歡程清璵,也不想承認喜歡程清璵,只能選擇忽視這個問題,往其他話題上扯,

  「你上次說《明星大偵探》什麼時候開播來?是不是這周。」

  「這周是超前演唱會,正式案件到下禮拜了。」

  「哦,那也行,完了出來了一起看。」

  周楠楠忽然哼起了成全CP的戰歌,她唱歌很好聽,梁書媞沒有打斷,靜靜地聽著,繼續走著人生的路。

  一輛車停靠在梁書媞住的村民家門口很久,張博站在車邊吸菸,看了看自己的老闆蹲在車尾的地上,撫摸著一隻貓。

  一隻很胖的橘貓。

  梁書媞心裡想著事,沒太注意前方的事物,倒是沉浸在自己歌喉中的周楠楠先回過神來,發現了什麼,

  「姐,我們門口怎麼停了輛車?」

  梁書媞只是順著周楠楠的話,抬頭去看,3隊的村道里就停了一輛車,確實矚目。

  她認出了張博的背影,心裡並未起太多波瀾,無非是帶著程清璵的囑託而來。

  是影子先一步人抵達,張博看到腳下的人影,很快轉了身,

  「梁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張哥。」

  她對著張博打著招呼,車身後,突然多了個人,站了起來,順便腳下多了只橘貓扭著屁股慢悠悠走了出來。

  程清璵從頭到腳一身黑,不顯沉悶,只會越襯他英姿挺拔,細看上身穿的是件半高領的黑色毛衣,沒穿外套。

  梁書媞心想,這要是一起風,能抗冷嗎?

  兩人彼此走近了。

  「你身上傷怎麼樣了?」

  「你穿這樣不冷嗎?」

  同時發問,也同時聽到了對方的關心。

  伸手不打笑臉人,來者皆是客。

  梁書媞沒有一上臉就冷臉對著程清璵,繼續避而不答他的問題,今天避而不答的問題也太多了,開始了不走心的寒喧,笑著,


  「程醫生,又麻煩你過來了。」

  沒必要問他怎麼來了,為什麼來,愛來不來,又不是她求著他。

  聽一個人說話,很多時候,語氣大於內容。

  程清璵分得清她每回叫他程醫生的時的心情,很明顯,現在,人雖然笑著,但疏遠了。

  周楠楠早已帶著張博進屋喝茶去了,屋外就剩路燈下,他們二人,和一隻貓。

  見周楠楠和張博走了,梁書媞也沒了惺惺作態的心思,冷了臉當對面的男人不存在。

  低頭對著貓「咪咪」了兩下,從口袋裡拿出火腿腸,引誘著貓,她找了塊石頭坐下,貓呼哧呼哧地跟著跑了過來。

  梁書媞把火腿腸左右手一擰,一圈一圈轉,轉到第n圈的時候,中間斷了,她先拿出一半,擠了部分出來。

  貓迫不及待張口就吃,有些火腿腸不小心掉到地上,它也不嫌棄,繼續吃。

  一根火腿腸餵完,再來第二根。

  梁書媞始終沒再抬頭看程清璵一眼,直到貓把第二根火腿腸快吃完了,男人才在她面前,雙膝一高一低蹲下,口袋裡拿了張消毒濕巾撕開抽出來。

  她的右手腕被程清璵拉過,對方才要替她擦手,梁書媞蹭一下把手腕從他手裡掙脫,自己拽過那張濕巾,自顧自擦起來。

  原本一張濕巾勉強就夠了,梁書媞擦完,程清璵又遞了一張,她當下有點賭氣,沒想太多,直接去拿另一張,結果一拽,拽不動,她索性不要了。

  這回,程清璵難得不君子一回,直接握住了梁書媞的手腕,替她擦拭起手來。

  梁書媞往回抽手,但手腕竟被抓得死死的,全讓對方得逞了。

  貓吃飽了,也不跑,就坐在原地,給自己舔毛洗臉。

  手擦乾淨了,程清璵才放開,又伸手去看梁書媞額頭上的傷。

  這回梁書媞身子往後閃了閃,偏頭不讓他看。

  氣氛又僵了僵。

  「昨晚是我話說過分了,對不起。」

  默劇終於到此為止,開始有聲劇了。

  但梁書媞還是不回應,才擦乾淨的手,低頭又去逗貓,貓被擼的舒服,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我不該對你工作的內容和意義,一言以蔽之,隨便下定義。」

  梁書媞頭稍微抬起,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到貓身上。

  「你很勇敢,為了保護文物,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承擔了你要承擔的責任,這一切不是沒有意義的,我不該說你是天真。」

  梁書媞一隻手放在膝蓋上,撐著下巴,另一隻摸貓的手,頓了頓。

  哪怕是他道歉的話,再聽到那兩個字,她還是不舒服。

  「人命大於天,你沒錯,……,我,也沒錯。」

  她不再擼貓,收回手,站了起來。

  程清璵同樣起身站直,看了看她額頭上傷口,周邊泛紅,肯定是碰了水了,不免皺了皺眉頭,

  「我拿了藥品,上車或者進屋,你傷口有點感染,我幫你重新消毒上藥。」

  「我有藥,我自己可以上。」


  「但是我來了。」

  她昨天那麼狼狽,回家後泡了泡澡,洗臉洗頭的過程中,再怎么小心提防,還是沾了點水。

  傷在臉上,梁書媞嘴饒是嘴硬,但還是不敢大意,順著程清璵的好意,

  「進屋吧。」

  她站門口等了等,看程清璵從車上取好藥箱,才往屋內走。

  周楠楠帶著張博進的是堂屋,屋主人還都熱情坐著陪聊天,反正基本都是陝西人,不怕沒話聊。

  程清璵進來,很禮貌的跟主人家打了招呼,順便讓張博把給主人家帶的禮物從車上拿下來,然後說了要給梁書媞換藥的原因,另找了間屋子,並沒有去梁書媞和周楠楠住的屋。

  梁書媞雖然這中間話不多,內心還是再一次被程清璵滴水不漏的為人處事所撼動。

  不過撼動了一兩秒就打住了,既然為人處事的情商這麼高,那昨晚上怎麼能說出來那麼刻薄的話。

  感情不是柿子撿軟的捏,就是雷公打豆腐,專揀軟的欺。

  兩人進的屋子,是主人家平時放存貨的地方,多是些梨和蘋果,還有剩不多的柿子。

  因為房間大,平時也沒人進來,就顯得比其他屋冷很多,但全是果香。

  「你上次拿的柿子,樂姐還學做了柿子餅給我吃。」

  她知道樂姐就是照顧程清璵的人。

  「你要是覺得好吃,等會找嬸嬸再買一點就是,不過你這麼會做人又大方,嬸嬸一家說不定也不會收你錢。」

  梁書媞就是把自己從裡面摘出來,他愛怎樣就怎樣,她不參與,與她無關。

  只有一個凳子,梁書媞坐下後,安靜等程清璵準備上藥,此時又摸到口袋鼓鼓囊囊的,想起還有瓶藥,於是拿了出來,放桌子上。

  程清璵正往棉簽上倒碘伏,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藥,是嶄新未拆封的,他留意了下,並不是昨晚上醫院給她開的藥。

  畢竟昨夜她所有的藥,都是他親自取的。

  「你今天新買的藥?昨天醫院開的沒有用嗎?」

  「剛才方澤陽給的,說他們經常用這個,效果好。」

  褐色的碘伏從棉簽上倒多了,沿著手指一路蔓延到手背上,然後滴到桌上。

  程清璵把手裡的棉簽扔到了雜物袋裡,又從旁拿了紙巾把自己手背上的碘伏擦乾淨,另外拿了只棉簽重新開始。

  「你和他,好像很熟?」

  梁書媞側抬起頭看了看程清璵,很多餘的問話,感覺是夾雜了私貨,另有目的。

  不過她心裡想了某種可能,昧著良心點了點頭,

  「嗯,很熟。」

  程清璵上手把她的頭再往面對自己的方向扭了扭,微微俯下身子,把碘伏抹到她傷口周圍消毒,

  「哦,是相親認識的嗎?」

  沾到碘伏的傷口,蟄的梁書媞直抽眉,當然,程清璵的問話,殺傷力也不小。

  「你怎麼知道的?」

  程清璵這次以沉默應對,專注在梁書媞的傷上。

  畢竟無論是說曾經聽見她母親和舅媽的對話,還是說昨晚聽見方澤陽的話,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途徑。


  梁書媞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你在哪兒知道的?」

  程清璵消完毒,轉身換其他藥,

  「猜的。」

  梁書媞哼笑了聲,

  「那你可真神機妙算。」

  額頭上重新上藥,同樣還是刺痛,是他先提出這個話題,不明不白的,又想當什麼沒說過?

  她無所顧忌,給他設陷阱,

  「那你要不再算算,我和他是什麼時候相親見面的?」

  程清璵的眼神終於從傷口,移到她的眼睛,語氣淡然,

  「哦,什麼時候?」

  梁書媞沒有迴避他的眼睛,故意眼裝無辜,又帶了點不能輕易察覺到的挑釁,

  「我不是讓你算?」

  傷口處理完,程清璵轉了身子,面朝著桌子整理東西,像是沒放在心上,只是隨口一猜,

  「從西藏回來以後?」

  梁書媞這下是真有些吃驚了,頭一下說是猜的她還能勉強信一下,怎麼這還可能再猜到。

  「你怎麼知道我從西藏回來當天就去和方澤陽相親了,他給你說的?」

  程清璵合上了藥箱,回頭看梁書媞,突然被氣笑了,

  「所以,你早上在貢嘎機場親了我,緊接著上了飛機刪掉我,到了西安又馬不停蹄的趕場和方澤陽相親?」

  「梁書媞,原來你管理時間的能力,這麼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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