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05.0311：『法爾，起飛』
「各位飛行員們，基準海壓參數已經發送至你們所有人的數據板上，執行空突大氣層內作戰時，務必進行氣壓高度計的調試。」
法夏上尉在白板前向下面坐著的各中隊飛行員們說道。
忽然，她挺胸直背，向門外來者敬禮。
「指揮官，您交代的作戰任務已經全部布置下去了。」
霍雷肖點了點頭，掃過全場，說：「各位，接下來我率領的海軍特遣隊將登陸地面執行特種作戰任務。
在登陸行動中，我們沒有重型火力，也不知道下面有多少敵人。
但我們會竭盡所能，奪取並調整氣候控制裝置，等氣候環境變成朗朗晴空之後，支援火力就依靠諸位了。」
飛行員們一齊起身，向航空指揮官敬禮道：
「是！請指揮官放心，我等定不負神皇之志。」
霍雷肖點了點頭，最後看向法夏：「行動後再會，各位。」
「願君武運昌隆，指揮官！」女飛行員目不斜視，一板一眼地說道，與之前戰機上放飛天性的她判若兩人。
霍雷肖向她回了個點檐禮，而後大步走了出去。
全副武裝的露易絲站在星堡梭機坪的開口前，一手提著地獄卡賓槍，一手拎著自己的頭盔，看向遠方虛空中那五彩斑斕的星光。
「很美不是嗎？」霍雷肖無聲無息地走到了她的身後，一同欣賞了會兒，輕聲說道。
「嗯。你看到那顆雪白的星球了嗎？霍雷肖。」
「看見了。」
「聽說月球露娜看起來也是那樣雪白無暇。說起來，你看過月球的模樣嗎？」
「呃嗯……」他不好說這個世界的月球和他曾經所在的那個月球是不是還是同一個模樣。
「沒有。」因為不敢確定，所以他如此回答道：「你是從哪聽說來的月球？」
「我的父母，他們是卡迪亞的生物學家，曾經去過月球進行過學術研討會。
他們說，那裡是個如同白瓷般美麗的地方，說有機會要把我也帶去看一看。」說到這兒，露易絲將視線從法爾星上移開，沒再往下說。
霍雷肖知道，她的父母沒能來得及實現自己的話，在之後那一次不幸的事故中，瘟疫將船上連同他們夫妻在內的所有人都變成了納垢行屍，只有露易絲一人倖存。
「你一定會看到的，露易絲。」霍雷肖站到她身邊，一起眺望遠方，說道：
「我們是祂的神聖海軍，總有一天，我們會抵達神聖泰拉，在那裡，我們會看到那顆如同無暇白璧般的月球。」
「你說得對，霍雷肖。星海浩蕩，總有一天，我們會遨遊巡弋帝國的每一處疆域。」
雖然游遍銀河哪怕對絕大多數帝國海軍軍官來說，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卻是每一位海軍人的夢想。
「如果我當上艦長，我肯定會申請一次前往神聖泰拉或者火星的護航任務。然後，帶你去月亮上好好看看。」霍雷肖扭頭溫和地笑笑，用輕柔的語調承諾道。
露易絲低頭抿嘴輕笑了起來，眼中的惆悵與傷感被沖淡了不少，心中又為此嬌羞起來，戴好自己的頭盔後，不輕不重地給予了霍雷肖一記看不清表情的頭槌。
「不想那麼多了，好好執行任務吧。」她說：「指揮營地要建立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露易絲帶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霍雷肖，走到兩人要搭乘的女武神戰機艙門後。
「根據你的安排，這架女武神裡面已經擺放了沉思者陣列，營地建構物資，還有一部分後勤補給，以及四台拉蒂神甫提供的……嗯……『女傭機仆』。
這架女武神主要搭載這些設備，還給我們兩個留下了乘客位置，科林伍德候補官與第五特遣隊的其他人會搭乘另一架女武神，與我們一同降落，然後共同搭建指揮營地。」
「嗯，希望一切如計劃所行。」霍雷肖說道。
考慮到在沒清空空域前，直接軌道空投補給，將有不小概率導致軌道上的眼鏡蛇級驅逐艦暴露，因此霍雷肖沒有讓帝國海軍派遣武裝部隊與隨艦內政部文書官下去，額外增耗補給。
而是選擇了拉蒂神甫設計製作的服務型機仆。這些機仆將會取代傳統人力，幫助地獄尖兵搭建戰地前沿指揮哨。
根據三天的討論，敵方核心區周圍已經被劃分為了多個戰區，這些戰區分別代表後續星界軍的主力部隊的登陸場，以及進攻方向。
所有大戰略都將圍繞著星球核心區所在的大陸展開。
雖然其他大陸區塊也有叛軍，但這些叛軍的清剿，將交由參戰的帝國衛隊團中抽出的個別營負責。
那些更無關緊要，缺乏戰略價值的地區，甚至連帝國衛隊都懶得去理會。
犄角旮旯處的殘兵敗將，將由隨著殖民艦而來的志願民兵團（這些人將構成第一批行星防禦部隊），以及星界軍留下的少量駐軍進行剿滅。
除非有明確的駐防任務，否則星界軍每個團通常都有兩到三個星球戰區的調派檔期。
一旦結束在某個星球上的作戰任務，他們就會隨著運兵艦趕赴下一個戰場。
治安戰並非他們的主要職責，也沒有團長和營長會將自己的部隊無休止地花費在鎮壓騷擾上。
出於保險起見，所有地獄尖兵都裝備了重力傘背包。
這是搭乘的女武神被擊毀後，能讓他們平安降落的最後一道防線。
霍雷肖和露易絲最後登上了女武神戰機。
「所有人整備完成。」露易絲匯報導。
「准許起飛。」塔台很快傳來了回復。
很快，女武神戰機的涵道呼嘯起來。一架接一架女武神從機庫中起飛，朝著預定的空降坐標駛去。
「霍雷肖，那些狂怒截擊機，是你安排的護航嗎？」露易絲看著正面玻璃外的飛行編隊好奇地問道。
「近空安全，不需要護航。」
霍雷肖疑惑地轉過身，朝著虛空看去。
那是兩支飛行大隊各出了一支中隊進行的志願伴飛。
距離女武神最近的天鷹一號，其上的機身標誌清晰可見。
見到霍雷肖看向自己，其內戴著頭盔的女飛行員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在兩支飛行中隊的伴飛下，女武神戰機開始向下俯衝，機體周身泛出金紅火焰。
進入大氣軌道後，稀薄的空氣與機身摩擦，讓全機都劇烈震顫起來。
這是虛空飛行器遭遇風阻後的正常現象。
每一架女武神戰機的機體前部都出現了與大氣摩擦時產生的高溫金紅氣浪。
與露易絲並排坐在一起的霍雷肖泰然自若，甚至還有閒心思打量坐在自己正面的女傭機仆。
它們外表的仿人皮的確頗有質感，白裡透紅水潤有光澤，仿若是活生生的巢頂貴族的家養女僕，但眼眸中毫無神采。
霍雷肖不知道這些機仆是從拉蒂神甫培養罐中走出來的基因工程造物，還是直接利用活人改裝的。
盯著太久，機仆的眸子像是感受到了生物信號，微微轉動了一下。
非人之物對人類的細節模仿得惟妙惟肖，但那模仿中透露出來的異樣，依舊在一瞬間內讓他感到一陣不適。
「女僕K2B17為您服務。」毫無感情色彩的悅耳女聲從喉部傳出，嬌嫩柔軟，仿佛塗了唇釉的嘴唇只是象徵性地動了動。
「……」霍雷肖沒有回話，他沒什麼想對機仆說的。
他轉過頭，看向舷窗外。
鋪天蓋地的暴風雪陰雲盤踞在他的正下方，籠罩了整片大陸，一望無邊。
直至最後一絲恆星日光消失在天際線上，機體沖入風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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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