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05.0312：『風暴殺機』
此次空降的定位是根據星球球體、星堡軌道、空降目的地的相對三角位置推算的，屬於盲降中的盲降。
很快，女武神戰機一頭栽進風暴的黑雲之中，風暴中機體的抖動更加劇烈了。
霍雷肖能明顯感覺到飛行軌跡開始偏移，自己和露易絲被固定在座椅上都搖搖晃晃的，像一葉波濤洶湧汪洋上的小舟。
「匯報情況，飛行員。」
「長官，我們已經沖入雪風暴中心，颶風正對機體造成顛簸，但一切依舊在掌控內。」飛行員匯報導。
露易絲坐在旁邊，擺弄著自己的頭盔，看上去從容不迫，絲毫沒被顛簸嚇到。
「這種不愉快的飛行還得持續一陣子。
現在，各分遣隊進度一致，大約兩個多小時後，我們就能抵達地面。我們周邊有四架女武神戰機，他們的飛行情況都很正常，如果情況不妙，飛行員會緊急打開後艙，讓所有人跳出去。」
霍雷肖長吐一口氣，從腿袋裡拿出口香糖丟進嘴裡咀嚼著，以抵抗耳膜鼓氣。
「你需要嗎？」他撕開一塊新的口香糖，遞給向露易絲。
「謝謝。外溫零下40度，真是夠冷的。」
她拿了一片，舌頭靈巧地將其捲入口中，霍雷肖無意一瞥，發現她的舌頭較之常人細長不少，嗯，至少比法莉妲細長。
這是卡迪亞人長期在恐懼之眼下繁衍生活而產生的變異一種。
「當年你在卡舍津預備役的時候，也許就已經體驗過這種不愉快的風暴機降？」
「有過幾次，卡迪亞上定期會爆發颶風，但那不是自然現象。
我們曾在艾麗西亞沙漠空降訓練場的時候，一場沙塵暴刮斷了兩架女武神的機翼。
我很幸運地安全降落了，等我們在地面徒步搜尋其他人的屍體的時候，見到的場面給童年的我留下了很大的印象。這是在白盾不曾有過的經歷。」
兩人間的對話很快就被風暴干擾到嘈雜刺耳的模糊傳訊打斷了。
「長官，這裡是第14尖兵小組，我們遭到了高炮防空火力襲擊，但目前機體一切完好。」
「穩住，讓飛行員帶著你們加速脫離。如果情況必要，准許提前傘降，一切以確保生存為先。」
「是，上尉。」
通訊掛斷了。
「第三戰區的小隊遭到了防空炮火的攻擊，我希望暴風雪能讓防空炮火別那麼容易命中到我們。」
雖然這麼想，但這確實很難，因為鳥卜雷達不需要依靠目力索敵，它會自動鎖定目標，計算提前量開火。
唯一萬幸的是，沒有飛彈武器能在這麼劇烈的風暴中正常命中目標，他們最大的威脅則是實彈炮火，但這些武器的有效射程相對較短，在風暴中就更短了，只要熬過射程片區就好。
半小時後。
砰！砰！
「該死，敵軍防空堡壘發現我們了，我們遭到了猛烈襲擊。騲！有破片打進來了。」
話音那邊傳來亨利·哈維的咒罵聲，還有戴維貝蒂·馮·瑞文斯伯格的尖叫，聽上去吵鬧極了。
「第五分遣隊，穩住。機體情況如何。」霍雷肖問道。
「還可以！應該能撐住。」哈維戴上了頭盔，戴維貝蒂的尖叫瞬間不見。
「讓飛行員把尾艙提前打開，情況不妙就立即傘降。」
「是，上尉。」
通訊又掛斷了。
緊接著第三通通訊從阿奇那傳來。
「霍雷肖，我是科林伍德。距離你們機體11公里，敵人發現我們了，我已經能看見高炮的黑雲在外面升騰了，注意，他們可能也會發現你們，做好準備。」
「了解，謝謝提醒，阿奇。」
霍雷肖從舷窗邊坐回了露易絲身邊。
「敵人可能已經發現我們了，科林伍德的第3分遣隊搭乘的飛機遭到了高炮的攻擊。」
話音剛落。
砰！砰！砰！
防空炮彈在機體附近的空域炸開一片片小型黑雲，不多時又被颶風清理地乾乾淨淨，看上去是九頭蛇四聯防空炮的小型對空空爆彈藥。
機體在震顫中多了一分令人不安的抖動。
露易絲依舊淡定，甚至用口香糖吹起了泡泡。
她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作為乘客的他們做不了什麼有效措施。
最好的對策就是保持冷靜與淡定，不要把緊張情緒傳給其他人，尤其是飛行員。
大半分遣隊都發來了自己正遭受攻擊的消息。
但很少有太大的損傷。
截至目前，只有一架女武神因翼尖斷裂，飛行失衡，乘客不得不提前從艙內傘降，飛機則拖著翼尖的黑煙，向著遠方飛去。
所有尖兵都安然落地，在暴雪地中，並沒有巡邏隊搜查他們的蹤跡。
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與原定目的地偏離了大約七百公里。
不過一架響應支援信號的天爪型女武神運輸機降下的金牛座突擊車，以及雪橇車能成為他們的代步工具。
「第15分遣隊，你們的任務更改為滲透破壞，與提前預警敵方動向。其他兩支分遣隊會分出散兵去完成你們的原定任務。」
「是，上尉。」
通訊掛斷，霍雷肖盯著手上的數據板，眉頭緊鎖。
又一架女武神迫降了，搭載的小隊離目標稍遠，而且沒有載具，他們只能徒步就近襲擊附近的堡壘，在癱瘓防空後等待新支援的女武神把他們接走。
「我們離目標還有100公里，就快到了，以防萬一，戴好頭盔。」他說。
露易絲點了點頭，將頭盔套在頭上扣緊。
「氣密性正常。」檢測到新部件連接，系統開始自檢。
防空炮火炸在鬆散的女武神編隊四周，霍雷肖感覺自己就像被裝在一個盒子裡面，而有一個巨人正拿著這個盒子，肆意搖晃。
不知為何，搖晃的勁越來越大了。
也許不遠處就有一座重型炮台正在開火。
保險起見，霍雷肖利用了預兆碎片，探查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況。
他看見，一座帶有黑金條紋，炮管中部帶有一枚銀色金屬骷髏裝飾的重炮正在調轉炮口。
從外觀細節來看，這是鋼鐵勇士當年留下來的造物。
口徑大約210毫米，當然，也許更大，250，280，都有可能。
只見那不符合40K帝國造物畫風的修長炮管抬起仰角，雙聯裝的黑洞洞炮口指向遙遠的天際。
「神皇在上……」霍雷肖趕緊結束預兆，緊接著利用通訊頻道向編隊飛行員大喊：
「立即散開轉向機動，敵方重炮來襲！！」
轟！
這回終於不是砰砰作響的悶聲，而是一道自幾十公里外呼嘯而來的沉重怒吼，是與之前的小敲小打截然不同的毀滅重拳。
炮口附近的金焰驅散了附近的暴風雪，在風雪中划過的一道弧線清晰可見。
飛行員們在收到來自上尉長官的緊急指令後，雖不明所以，但還是紛紛照做。
只是編隊散開後的瞬間，巨大的爆炸聲與金火在半空炸開。
數以萬計的破片在空中肆意飛舞。
幾架女武神戰機被破片砸中，但損傷不大，還能飛行。
「打開艙門！」霍雷肖緊急下令道。
機艙內搭載的設備沒了就沒了，後續還能想辦法空運部署，但是人絕不能有事。
後艙門緩緩打開，霍雷肖看見自己搭乘的女武神戰機尾翼已經有了數個大洞，但尚不影響飛行。
兩人站在後艙邊，若情況不妙，隨時準備立即傘降。
霍雷肖長喘一口氣，要不是有提前預警，剛剛那一發炮彈產生的彈片風暴足夠將兩架女武神當場撕得粉碎。
別說打開後艙門緊急傘降，怕不是一秒內連人帶機就全沒了。
轟！那可怕的怒吼再度迴響起來。
那是雙聯裝火炮的第二根炮管開火了。
砰！
機體劇烈搖晃起來，就像巨人已然不耐煩了起來，將盒子捏在大手掌中，猛地甩開。
「飛機失控！飛機失控！乘客與飛行員立即跳傘！」
女武神的飛行員和武器操作員當機立斷，在幾個呼吸間最後確認完固定帶後，立即啟動了彈射逃生裝置。
「呃！」
在聽到一聲悶哼和撞擊的聲響後，站穩後的霍雷肖突兀發現自己旁邊的人不見了。
露易絲在之前的晃動中被直接從後艙門甩進了半空。
霍雷肖也緊急從尾艙蹦了出去，同時在通訊頻道中確認情況。
「露易絲，你還好嗎？」
「我人沒事，但重力傘助推左引擎無響應！我無法操控重力傘方向了！」露易絲的聲音從通訊頻道中傳出。
自從被父母緊急注射了那不明原理的疫苗藥物後，她經常面對的一個問題就是機魂經常不悅。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疫苗帶來的副作用總是能讓她身上的裝備出現奇奇怪怪的故障。
以前是，現在也是。
因此她每次出戰前都會花上很長一段時間的功夫為武器裝備點燃香薰祝禱，但還是偶爾會出問題。
霍雷肖開啟了重力傘的浮空狀態，眼前顯示屏上的能源計量條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他利用頭盔上的電子目鏡在風雪中找尋著露易絲的蹤影，很快，利用電磁信號定位，頭盔目鏡中標出了正在風暴中掙扎沉浮的露易絲。
兩人下方，無人駕駛的瓦爾基里一頭撞在湖面表層的冰面上，龐大的機身直接撞碎了冰層，泄漏的鉕素在熊熊烈火中融化了冰面。
「該死！」正在半空旋轉下落的露易絲緊咬牙關，破罐子破摔地給了重力傘矩陣一拳。
在閃爍幾下後，引擎噴出了火焰，讓她的下落姿態回歸了正常。
但此時，她的高度已然來不及平穩落地了，身下是已經被融化了表面冰層的冰冷湖水。
噗通。
她一頭栽進零下40多度的極寒湖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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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