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都督威風

  曹言正是馬要衝出，將沖未沖之時，聽到喊聲，馬蹄高高揚起，頓時把他從馬上給翻下來。

  他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小步跑著到曹萬節跟前，「三叔，你怎麼來了？」

  曹萬節臉色鐵青，「你可真是嘚瑟啊，訓練不盡心，跑這兒來擊鞠來了。」

  曹言低頭不敢反駁，雖然他平時口沒遮攔的，經常胡說八道，但對曹萬節還是有幾分懼意的。

  此刻被他罵著，自然不敢還口。

  陳良恆瞧見曹萬節來了，也並不下馬，坐在馬上斜睨著她，「喲，都督真是威風，這一來，咱們馬球就打不了了。」

  曹萬節冷笑道：「這馬上要打仗了，陳將軍倒是閒在，不帶兵訓練，卻在這兒打馬球。」

  陳良恆撇嘴道：「都督還真會給人扣帽子，這是要罵我瀆職了嗎？都督守攏欲關，又有曹成和龐俊兩大名將。嘉城在攏欲關之後，什麼時候攏欲關失守，才會用得上我，難道都督以為自己無能，守不住這攏欲關嗎？」

  曹萬節心裡恨的不行，這王八蛋伶牙俐齒的倒行，真本事卻沒有，她還能真指望他守住嘉城嗎？

  一旦攏欲關破了，嘉城也必破。

  韃靼大軍勢如破竹，大半個大齊國都要毀於韃靼鐵騎之下了。

  身為三軍都督，她曹萬節肩上的重擔何其深重啊。

  她也不想和他鬥嘴，心裡明白，要對付陳良恆這種人，想要他服氣，就得處處比他強。

  她冷聲道：「陳將軍也不用這麼懟人，你既然喜歡打馬球，那咱們就打一局試試。」

  陳良恆哈哈大笑，「都督也會打馬球嗎？」

  曹萬節淡淡道：「你試試就知道。」

  陳良恆道：「好，本來我要和曹言比賽，既然都督願意，那就也湊個熱鬧吧。今日若我輸了，便任都督處置就是。我若是有幸贏了這一局，不知當得什麼獎賞？」

  曹萬節睃了他一眼，「你想如何？」

  陳良恆昂起頭，神態頗有些不屑，「那就請你以後少管閒事。」

  曹萬節噎了一下，真想一馬鞭抽過去，抽掉他那得意笑容。

  可惜身為三軍都督，事有為而不能為，暗暗咬牙，這王八羔子，一會兒就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其實她會擊鞠嗎？說實話，還真不怎麼會。

  她在軍中三年，騎馬也騎得不怎麼樣，最多只能算是勉強會。至於打馬球，那也就是看別人打過幾場，自己根本就沒上場過。

  不過她不會，曾經的曹萬節卻是極為精通的。

  記得去年在府里時，香秀忽然想吃樹上的果子，非得撒嬌讓她去摘。

  這女人偶爾撒起嬌來，還真是吃不消，她只能爬樹摘果子。596小說 .

  本來以為以她常年不鍛鍊的身手，根本不可能上樹，可她向上一跳，竟然跳了丈余高，伸手摸到樹葉，到手便是一枚紅果子了。

  她當時驚詫萬分，那時才知道原來曹萬節那是何等的武藝。也怪不得她能小小年紀就統領三軍，威震西北。

  就算她不會擊鞠，但真正曹萬節與生俱來的好體力和好身手，還是不會差點。或者可以給這個起個名詞，叫肌肉記憶。

  曹言一聽她要擊鞠，笑得嘴都咧後腦勺了，「三叔，我就知道你最厲害。我馬上把人帶過來。」

  曹萬節點點頭，這時曹安從後面過來，小聲道：「乾爹放心，有我護著乾爹，一定沒事的。」

  曹萬節看他，「你會擊鞠？」

  曹安擠擠眼，「乾爹放心，咱們輸不了。」那張白淨小臉上滿是認真。

  曹萬節心裡疑惑，曹言總是諷刺他是戲子出身，這戲子還學擊鞠的嗎？就是徐鍇，那也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也絕不會教他擊鞠的。

  這孩子到底是跟誰長大的？

  曹萬節脫了盔甲，換上一身白色儒衣。隨著一聲鑼響，比賽開始了。

  曹萬節帶著兩人負責防守，曹言則領著十幾個人負責進攻，曹安則跟在曹萬節身邊，隨著她的號令進退有度，兩邊一開打便迅速處於膠著狀態。

  其實論擊鞠技術他們照著陳良恆的球隊差得很遠，不過曹萬節喜歡用陣法，他們把平日騎兵練習的鷹展陣融入其中，雖是處於劣勢，卻與陳良恆的球隊打了個平手。

  連打了將近一個時辰，兩邊人馬一個球都沒進。中場不讓休，就算再硬的漢子，也禁不起這樣玩，兩邊人身上都是汗，一個個好似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馬也累得粗粗喘氣，有一些竟是四腿晃悠著，有些搖搖欲倒。這些都是軍中戰馬，每一匹都甚是神駿，雖是力怠，卻也勉力支撐著。

  眼見著久攻不進，曹言有些急了，不顧曹萬節，竟要私自帶著人鋌而走險，從右側連續進攻。

  一般這種情況下，最重要的是保持體力，陳良恆先前已經打過一場，體力上必然處於下風，只要牢牢守住球門，等他們爆發完了，力氣已怠的時候，再發起總攻，必然有事半功倍之效。

  不過曹言卻等不及了，他急於求成，想要滅了陳良恆立個大大的頭功，也讓三叔知道他不是個繡花枕頭。

  曹萬節看他急進，也勸不過，又怕他出事，只好在後面緊緊綴著。

  曹言一馬當先，猛對著球隊右側沖了過去，陳良恆帶人攔阻，鞠球在他長柄球槌拍擊之下，不停在場中飛著。

  他控球技術很好，鞠球在他球桿之下總是離不了多少距離，無論別人怎麼圍堵，都很難搶了球去。

  曹言幾次搶不到球，不由暴跳起來，他雙腿夾緊馬腹，竟要對著陳良恆馬首撞去。

  曹萬節一看不好，催動黑鬼子，手下球桿去撥陳良恆的球桿。

  陳良恆哪肯把球給她，球桿揮出，這一下打偏了些，竟打在曹言的馬屁股上，黑鬼子長嘶一聲，帶著她瘋狂向前奔去。

  曹萬節嚇得心臟狂跳，她拼命想勒住韁繩，可黑鬼子受了驚，哪裡拉得住。眼見著馱著狂奔不止，差點把腸子給顛出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騎馬練了三年，熟練算熟練，但真算不上精通。這黑鬼子脾氣又大，她管不了，這也怨她嗎？

  馬越來越快，她的眼淚幾乎飈了出來。她不怕摔跤，就算在這些手下眼皮子底下摔個狗啃泥。那可丟人丟大發了。

  也就是這時，忽然一匹烈馬橫衝過來，馬上一人一身青色勁裝，五官俊秀之極，即便年紀還小，奔跑的風姿依然俊逸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