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還和老情人宋慎又見面了,本來就看他有些不爽。
徐秀霞覺得自己比起年輕的時候,在感情方向抗壓能力更差勁了,不為別的,她已經在感情上跌過一次跟頭了,這次的實屬不願意了。
人有錢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養的更好。
將自己的孩子養的更好。
徐秀霞覺得,自己已經比之前做得更好了。
宋慎連話都沒再講兩句,就眼睜睜看徐秀霞離開了。
他只能不斷告訴自己,事情很快就會好起來,只需要再忍耐一些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事情只要解決好了,他就有更多的時間去挽回徐秀霞了。
但是徐秀霞不知道,她現在在喝悶酒,想著該如何解決這事兒。
香檳的味道很芬芳,但是徐秀霞喝起來覺得很不是滋味。
酒店外面仍舊繁華,人聲鼎沸,讓人瞧了出神,站在二樓,其實也看不到更遠,只是一樓大廳挑高,二樓自然的又另做了處理,因此僅僅是站在二樓,就能看見一些別致的景色。
只是,她似乎聽到了一些聲音,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聲音,似乎是警車,但是也絕不會是警車。
等那聲音近了之後,才發現原來是好幾輛法檢的車。
徐秀霞心裡猛地慌了一下,這不是替自己,因為她清楚,自家公司光是在財務部上就安排了好些個組,所有人都是會對申報的稅務,以及流水進行仔細勘察,不會出一點問題。
除此之外,公司的業務也不會存在問題。
不為別的,牽一髮而動全身,要說上位者沒想過偷稅漏稅,這絕對是假的。
蘇吟將厲害關係都和她講清楚了,千秋基業,不能毀於一旦。
因此徐秀霞作為旁觀者,瞧著被帶走的人有不少。
一部分是徐秀霞認識的,平時帳面就不乾淨平整,自然在這種時候,也是會出問題的。
徐秀霞眼睛睜大,她竟然在人流中看見了一個人。
宋慎。
中間的直線距離差不多也有一段,但是光是眼神,也是容易讓人察覺到的。
因此,徐秀霞扶著露台的欄杆,朝下望的時候,有些震驚。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嘴上說著以後永遠討厭宋慎,這些話其實是假話,她現在腦子裡想著的,才是真正的感受。
她不想宋慎出事,即使兩人分開,她也希望宋慎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希望宋慎好,完成自己多年的祈願。
徐秀霞眼睛一眨不眨,宋慎回過頭,精準地望見蘇吟的眼裡。
那一眼,確實是難忘,即使隔得那樣遠,徐秀霞都能分辨出那雙眼中的情緒,但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一路的艱難。
她對宋慎的過往了解地不夠多,但是也知道如何辛苦,這一路顛沛流離,有太多人看見了。
宋慎朝著徐秀霞笑了一下,鑽進了車裡,徐秀霞捂著嘴,看著溫繁星也被帶走。
這事兒肯定小不了了。
徐秀霞急急忙忙下樓,大廳已經一團亂了,不少人都已經提前結束應酬,回家找消息渠道問問究竟了。
宋慎那是什麼人?
那是上頭有泰山罩著的,就是這樣,都還上車了,更何況他們這些泥腿子,一窮二白打拼下來,要是不做好準備,恐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心亂如麻的人都已經開始和家裡人交代東西,該跑的跑了。
徐秀霞幾乎當眾最清醒的一個,溫若水傻愣愣地待在場地中央,只是大家多少是在上流圈子混跡過的人,就算是面對的是這種困境,倒也沒什麼不體面。
四散離開時,溫若水似乎是著魔了一般,瞧見的徐秀霞就狠狠抓住她的手腕,直把她的手腕握得通紅。
鄧容才將別的事情處理完,立馬就過來找老闆了。
瞧見自己的老闆和人起了爭執,當即就過去將自己的老闆護在身後:
「放尊重點,女士!」
「都是你,徐秀霞,你有什麼不滿意的,不高興的,你衝著我來啊,衝著我哥幹什麼?是不是你搞得鬼?宋慎得罪你,你把宋慎搞進去啊,把我哥搞進去幹什麼?」
溫若水裝若瘋癲,顯然是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她只知道,庇護自己家的是溫若水,一旦有個什麼好歹,自己這輩子可就真的完了。
她總是不敢相信這件事來得這麼快。
總不能是宋慎做的吧。
溫若水惡狠狠道:
「徐秀霞,你等著吧,若是溫家有個好歹,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鄧容將徐秀霞護著,未置一言,徐秀霞嗤笑一聲,根本懶得和她計較:
「自己家乾的那些齷齪事,被查出來了還有臉把事情甩到別人身上,按照道理來說,你怎麼不算受過家族蔭庇呢?那錢難道你沒用嗎?」
「都這樣了,還強撐著什麼呢,還是想想沒有了溫家庇護,該如何討生活吧!」
徐秀霞輕輕一句話,仿佛有雷霆萬鈞:
「真是笑話,以後瞧著我還不繞著走,再如何,我現在也比你強!」
溫若水想再鬧,卻沒有什麼辦法,只能看著徐秀霞被護送著離開。
一直到外面,徐秀霞都強撐著背脊,好像無事發生一樣。
直到上車了,整個人才陡然喘出一口氣來。
好像這口氣,將人的精氣神都吐出來了。
「徐總,您沒事吧?」
鄧容溫和寬慰道:
「是我來晚了,讓您受了旁人的欺侮。」
徐秀霞輕聲道:
「這不關你的事,是她精神狀態顛著,誰知道就突然做出這種事情來了,不必理會就是了!」
好半晌,車子啟動離開,車上一直靜默著,沒什麼聲音。
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想不通,到底該如何應對,或者是,如此突兀,這些事情就好像一個膿瘡,突然被戳破,皮膚也引起了一系列的反應。
「小鄧,問你個事兒!」
徐秀霞輕聲道:
「這貪污的官員,進去了還有機會出來嗎?」
「您這話,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如果有關係的話,肯定是早就可以解決好的,真要走到進去的那一步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徒勞無果,還是思考一下出來之後的事情吧!」
鄧容不知道該如何詮釋和安慰:
「是有您重視的人要進去了嗎?要先請辯護律師可能,如果是政府官員,此事專門成立組委會調查的!」
完蛋了。
就算中間可以減刑,卻也避免不了,要進去。
所有的事情一團糟了。
徐秀霞眼睛一閉,覺得宋慎,大抵是被溫家連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