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心裡一驚,他怎麼知道我叫白三千?
我們的確在火車上聊過一陣,而且也交換了電話號碼。
但我們沒交換名字。
而且,聽他的口氣不善,跟火車上聊天時候的語氣大相逕庭。
看樣子,是故意跟著我來的。
難不成,他們一上車就坐在我對面,是安排好的?
為的是接近我,找機會對我做什麼?
說實話,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我從未與人結仇。
所以沒人會因為仇恨殺我。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兩人也是衝著我身上所謂的玉佩來的。
在火車上,我沒感覺到他們悄悄地翻過我們的行李,如果有,必然不會逃過我的法眼。
所以這兩人不是我的同行。
可能因為忌憚火車上人多眼雜,他不得下手。
更何況他不確定我的玉佩藏在哪個位置,所以沒有打草驚蛇,只是用這樣的方式接近了我,以圖後計。
臥槽,隱藏得好深的,居然還在車上跟我聊了那麼久。
我居然沒發現一點問題。
於是我不動聲色,想聽聽他到底還有什麼計劃,下一步要幹什麼。
「他們住的地方那麼大,你怎麼找啊。」
「找?我幹啥自己找?吃完咱們就接著蹲著去,等他們的人都走了,就剩那個瞎子的時候,進去把她綁了,讓他們直接把玉佩交出來。不交,就一刀宰了那瞎子。」
女人神色緊張,低聲說:「你小聲點,嚷嚷啥啊。讓人聽見……」
男人有些激動,說:「操!怕啥,這事幹不成我早晚也是死,豁出去了。」
他仰頭喝了杯里的可樂,我聽到嘩啦啦裡面的冰塊灌到嘴裡的聲音。
他呲牙咧嘴,捂著腦袋,表情痛苦。
「哎呀,冰著了,哎呀,腦袋疼……」
我心裡震驚,原來他一直在四合院附近蹲坑,就等著我們都出來,好去綁架三姐。
現在王小跳不在家,我出來了,韓萌萌說下午兩點之前,要帶我混進劇組,到時候不就正是三姐自己在家的時候麼?
我不由得一陣後怕。
原以為離開奉天,來到京城,就沒人能找到我了。
沒想到居然有人一路跟到這。
唐瘸子說得對啊,半個江湖的人都認為玉佩在我這,我沒有消停日子過了啊。
他們兩個吃完了,男人要了個紙袋把剩下的漢堡打包。
帶著女人走了。
我趕緊掏出手機,給韓萌萌發了個信息。
「別出來,有人跟來了,三姐危險。」
發完信息覺得不穩妥,直接撥號打了過去。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嘟嘟的忙音,「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
這東西幹啥去了?
我心裡煩躁,起身就走。
找那個二線小明星的事往後放,三姐的安危最要緊。
出門打車,直奔我的四合院。可上了車,司機東拐西拐,拐進了一條陌生的胡同。
胡同狹窄,到處都是自行車和行人,車子開不起來,走得緩慢。
我焦急地催促,說:「師傅麻煩快點,我有急事……」
司機慢條斯理地點了一顆煙,把車窗降下來,一隻胳膊擔在車窗上,不耐煩地說:「誰不著急啊,這車開不起來我有啥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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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也不是我來時候的路啊,你是不是繞彎了?」
司機聽我這麼說,頓時火了,扭過頭瞪著我說:「你說啥?你他媽的一個臭外地的,是你認識路還是我認識路啊!」
我原本已經打開了手機導航,打算讓他看看,他的確是繞路了,沒想到他直接來橫的,我明白了,我這是上了黑車。
他看我是外地口音,穿得乾乾淨淨,以為我是個好欺負的斯文人,所以故意繞路黑我的車費。
橫戈蘭榮,江湖四門。
他這屬於橫門,就是流氓。
我雖然不願跟榮門的同行為伍,但不管咋說,我也算是混江湖的。
西北玄天一枝花,橫戈蘭榮是一家。
我沒必要跟他爭。
他使勁黑,能黑我多少錢?給他就是了,人生地不熟的,少惹麻煩。
於是我掏出一百塊錢,扔給他,開門就下車。
準備趕緊走出胡同,再打一輛車。
可萬沒想到,這東西居然不依不饒。
踩一腳油門就追了上來,方向盤一打,橫在我面前,擋住了去路。
「哎,你他媽的給這點錢,打發要飯的啊,有錢都不特麼夠!咋滴,你個臭外地的,想坐白車啊……」
我努力地壓著心裡的氣,一邊舉著手機繼續給韓萌萌打電話,一邊從口袋裡又掏出一百塊錢扔給他。
電話仍舊不在服務區,算算時間,那一對男女從麥當勞離開到現在,就算徒步,也快到我的住處了。
媽的,韓萌萌,死哪兒去了?
「你他媽啥意思啊,你特麼耽誤老子這么半天,兩百就以為夠了?至少一千!要不今天你就別走了。「
那司機不知死活,以為我好欺負,還能榨出點錢來。
在車窗里探出腦袋,沖我嚷嚷。
我心裡煩躁,正無處發泄,抬手就給了他一耳光。
這下打得結結實實,那小子的嘴角立馬就有血流了出來。
他被我打得一愣,不過很快就緩過神來。
「臥槽!臭外地的,你他媽敢動手!」
司機咋呼著,開門下車,打開後備箱,拿出一把短柄的工兵鏟。
這東西表面上,是個小鐵鍬,可實際上,卻算得上是兇器。
鍬頭一面開刃了十分鋒利,另外一面是鋸齒。
能砍能劈還能刺。
拿在手裡還不是管制器械。
他拎著鐵鏟就沖我過來了,指著我的胸口,比比劃劃。
我一手還在打電話,一步步地往後退。我還是不想跟他衝突。
或者說我的心思,都在打電話上。
見我後退,他以為我怕了,更來勁了。
居然伸手去拉扯我的領子。
電話還是沒人接,我的氣憤到達了頂點,右手一探,一下叼住了他的腕子。
順勢往後一帶,這東西沒防備,被我拉得閃了個趔趄,下意識的往後掙,試圖掙脫。
我又一鬆手,他失去平衡,踉蹌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沒等他反應過來,我一個健步衝上去,直接朝著他的下巴,來了個足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