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韓萌萌驅車回到了四合院,一路上韓萌萌始終在抽菸,我看他眼神萎靡,心情沉重。
我也始終在琢磨著陳大壯最後那句話。
李文志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是我爹當年的故交?
我記得雪怡曾經說過,我爹的死,九連山是撇不開干係的。
如此說來,李文志要是真的為我好的話,不應該扣押白明樓,任憑九連山的勢力毫無顧忌地擴張。
反倒是應該扶植白明樓去牽制九連山,甚至打擊九連山。
雖然李文志只是京城的警務部門的老大,但京城是天子腳下,京官在全國,見官大一級。
他若出手,找東北的同僚去打壓九連山,也絕對不是難事。
江湖人的勢力再大,也大不過官,大不過國。
所以我想不通,他為何要控制白明樓,給九連山擴張的機會。
而陳大壯說,他這麼做,是為了我。
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為什麼王浩會帶人住在白明樓的宅邸,並且當我故意扔下瓦片,打草驚蛇的時候,他們為什麼那麼緊張地去後院查看藏在假山裡的洞穴?
那裡面藏的到底是什麼?
而且從王浩說的那些話中可以分析得出,他們似乎知道白明樓被扣押了,也知道我一定會去查看他的宅邸,他們是故意守在那裡守株待兔的。
王浩和李文志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車子很快回到了四合院,雖然已是初秋,可天氣仍舊有些燥熱。
韓萌萌停好車子,轉身去了胡同外面,說打算去買個西瓜。
我進了院子,看到劉鵬仍舊抱著那把鐵鍬,兢兢業業地坐在那把椅子上守著白小雪的門口,見我回來他裂開嘴嘿嘿地笑。
韓萌萌抱著一個大西瓜走進了院子,劉鵬擦了桌子,我轉身去廚房找菜刀,打算切開西瓜。
可我剛進廚房,就聽見外面傳來砰砰的幾聲響,慌忙拎著菜刀走出去一看,只見韓萌萌呆愣的望著桌子,桌子上的西瓜,已被切得四分五裂。
劉鵬嘿嘿地笑著,手裡的那柄鐵鍬上,還有西瓜汁在滴滴答答地向下流淌。
我搖頭嘆息,看來這把菜刀是用不上了。
我實在口渴,也顧不得這些,在中間摸起一塊還算完整的,捧在手裡啃嚼了起來。
西瓜的汁液灌進嗓子,暑意消除了一半。
韓萌萌嘆了一口氣,轉身出去又買了一個回來,藏在身後,直接抱進廚房,用菜刀切成小塊端出來。
劉鵬吃得狼吞虎咽,嘴巴和鬍子上沾了不少的西瓜汁。
白小雪只吃了一小口,便把西瓜放下,用紙巾仔細擦了擦嘴巴。
我把剛才我們在陳大壯那兒打聽來的信息,毫無隱瞞地跟白小雪說了。
聽到自己的父親被京城警務部門最大的官下令抓起來了,白小雪的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我安慰他說沒事兒,至少他們現在不會害白明樓的命。
不管怎麼說,白明樓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也不會輕易地對白明樓怎樣。
如果想動他性命的話,早就下手了。
白小雪止住了悲聲說:「我認識一個老闆,他在京城認識很多大人物,不如我去找他,看看能不能活動活動,把我爹先放出來。」
韓萌萌嗤了一聲說,「大人物能有多大?出手的是京城警務部門最大的領導,他能有李文志的官大?」
白小雪不再作聲。
韓萌萌又說道:「你們這些小演員呀,要演技沒演技,你以為那些導演捧你是為了什麼?他們要的是上層的資源,而你們只不過是他們用來套取資源的籌碼。」
韓萌萌今天的心情有些不順,所以說起話來特別的難聽。
白小雪的臉色難看,低頭沉默不語,轉身回到他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我沉思了,一會兒說:「不如我去找張永利,直接把事情問問,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先把白名樓弄出來。」
其實我心裡知道,張永利只是區區一個小刑警,他的能力絕對有限。
雖然他早就知道白明樓是黑道上的人物,身上的案子不止一件兩件,只不過是這些年來都已經洗白了而已。
所以他早就想動白明樓了,可存在於白門樓的勢力太大,不是他區區一個張永利能動得了的。
但這一切都是奉命行事,他不得不執行,也不敢太過分。
韓萌萌點頭說,看來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我又吃了一塊西瓜,用紙巾擦了擦嘴巴上的西瓜汁說:
「這事兒我們得抓緊,不然的話,九連山的勢力伸過手來,把局勢攪渾,我們可能就難辦了。」
韓萌萌說:「那咱們分頭行動,我去找之前認識的幾個投資商,看看他們能不能從上層打聽到一些什麼具體的事情。」
我仍舊留下劉鵬看家,畢竟白小雪還在家裡,如果白明樓被警方抓捕的消息傳出去,他當年的仇人必然會蜂擁而至。
到時候,白小雪難免也會被牽連,所以有劉鵬保護他,我才放心。
我先給張永利打了個電話,電話嘟嘟的,響了半天,張永利才接。
他氣喘吁吁,好像剛忙完什麼事兒。不過還是接起來的時候直接報出了我的名字。
「白三千,我知道你到京城了,找我有什麼事兒。」
他居然知道我回京城了,我還是頗感有些意外。
看來他還是關注著我的行蹤的,說不定李文志早已有了交代。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繞彎子,便直接跟他說道:
「有空見個面嘛,有些事想跟您打聽打聽。」
張永利笑了說:「我正好想找你幫忙,你來吧,我在東五街匯盟茶樓樓下。」
我出門打了一輛車,直奔東五街的匯盟茶樓。
這家茶樓不大也不小,建在一條古樸的胡同里,裝修的檔次很不錯,據說往來的都是一些有錢人。
到了地方下了車,看到門口拉著警戒線。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法醫模樣的人,忙忙碌碌地進進出出,看樣子好像發生了什麼重大的案子。
張永利靠在旁邊的警車上,嘴裡叼著一根煙。
他戴著黑色的墨鏡,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看到墨鏡中間那緊皺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