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銀針立馬就從容素的手指間射出,扎入了一個侍從的脖子。
不過數息,侍從瞬間就倒地不起,在地上吐白沫抽搐。
中年男人一看,驚嚇得後退了一大步。
那些打算圍過來的侍從紛紛也隨之大退。
他們都用一種警惕的眼神看向容素,似乎已經不敢再小看容素的手段一般。
見他們終於戒備她,容素則淡定地用雙指夾著一枚銀針,表情冷漠,眼神冷銳,從面前的那些人眼前一掃而過,他們都被容素的目光給震懾到雙腿開始打顫,不知覺地又後退了兩步。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那個對自己氣焰囂張的中年男人臉上,見他臉色比起方才的肆無忌憚,倒是現在老實了一點,或者說對她有所忌憚。
「本姑娘,本來想著對你們溫和一點,講講道理,可是,你們似乎不願意和我講道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用點非常手段了。」
她勾了勾唇角,眼尾上揚,但眼底毫無笑意,只有寒芒,手指捏著的銀針在光線照射下泛起了陣陣冷光。
中年男人被容素的目光給嚇到,且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盯著她手上的銀針,怕自己也會像那個倒地的侍從一樣倒地不起,口吐白沫,那豈不是有失風範。
中年男人眼珠子轉了一圈之後,他就開始掛上了和和氣氣的微笑,對容素說:「這位姑娘,有話好好說。我也不是不讓你去見郡主。郡主也算是我的侄女啊。她不舒服,我也不能就這樣讓她去待客吧。是這個死丫頭亂喊人來,難道你不知道郡主身體不適嗎?」
瞬間,中年男人就將鍋甩給了阿夏,見容素不那麼容易拿捏,就開始欺負阿夏身份低微。
見有侍從開始靠近阿夏,阿夏臉色頓時就白了些,害怕地要往容素身邊靠過去,中年男人對侍從使眼色的這個動作被北辛看見,他立馬走過去一把抓住了侍從的手臂。
「啊!痛!」
北辛將侍從伸向阿夏的手給生生往反向折,侍從頓時就開始嗷嗷叫痛。
中年男人一看北辛是個會武功的,也有點害怕,不過他又想到自己才是晉安王府輩分高的,又不怕了,開始指著北辛說:「你這是做什麼?還不放手?」
北辛冷冷看了一眼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被這個如同豹子一般尖銳的眼神給嚇得心臟都跳快好幾下。
北辛猛地用力一甩,侍從就被甩到地上,侍從捂著都已經被扭腫的手臂連忙爬起來,臉色痛得鐵青,趕忙躲到了中年男人身後。
容素已經沒有耐心和這個人糾纏,心系蓮心的情況,她忽而對中年男人笑著說:「郡主不適,我明白了,我自然不會再打擾。但是我一方面來看郡主,另一方面,我是替攝政王殿下來見見您的。您可是晉安王爺的二叔伯?」
中年男人有點狐疑看著容素:「攝政王殿下為何是派你來?你和殿下是何關係?」
容素知他肯定不會相信她的話,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塊令牌,這塊令牌是沈裴清早前給她的,是可以自由進宮的,也是專屬於攝政王的牌子。
她原本也有前東洲皇賞賜的進出皇宮所用的令牌,但自從那次她主動脫去長公主身份之後,令牌她也一併派人送回軒轅尤手上。
中年男人一看那令牌上面顯然刻著兩個攝政的字眼,還有上面的圖紋,完全不似有假。
這時再看容素,眼神都變了,立馬恭恭敬敬地對容素行禮。
「原來是殿下的人。是臣有眼無珠,冒犯了姑娘!臣叫蔣軾。」
蔣軾總算是報上了姓名,容素輕輕看了看他,而後在他彎腰那一瞬,銀針就從指尖飛出,扎入了蔣軾的後脖。
蔣軾突然感覺到後脖子一陣刺痛,還未反應過來,容素就用輕功上前,一把扣住了蔣軾的衣領。
蔣軾受到了驚嚇,想要伸出手反抗,可容素已經不知從哪裡奪來了一把長劍,直接擱在了他的脖子上,那散發著冷氣的長劍就這麼直愣地擱在脖子那裡,他嚇得連動都不敢動,即便後脖子還很疼。
那些侍從看見容素突然有動作,他們已經準備上前阻止,北辛也不知從哪裡找來了石子,嗖嗖幾下,所有侍從都被點了穴道,無法動彈地定在原地。
原本蔣軾還以為那些侍從能救他,可沒想到北辛還會這樣一招,臉色白了又白,驚慌失措起來。
「姑娘!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我蔣軾也沒有怎麼得罪你啊,方才的唐突和冒犯,我已經給你道了歉,得饒人處且饒人啊,姑娘!」
劍就擱在他脖子上,蔣軾一邊盯著劍,一邊又不斷好聲好氣地規勸容素,生怕她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那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容素冷颼颼看了眼蔣軾,隨後對阿夏說:「帶路。找蓮心。」
阿夏本來還擔心容素會不會解決不了蔣軾,可沒想到她會直接動粗,但也就驚訝了下,然後立馬點頭帶路。
蔣軾一聽容素要去找蓮心,越發緊張起來:「姑娘!你不能找啊,郡主現在還在休息啊!」
蔣軾一直在阻止容素去找蓮心,那就肯定有鬼!
容素陰冷笑了笑,長劍猛然一抖,蔣軾嚇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開始大吼大叫:「姑娘!冷靜啊!」
「呵,蔣大人,你可要掂量著說話,若是我一個不高興,我可就會手抖,這一抖,有可能就得把你的小命給抖沒了。」
輕飄飄的幾句話,蔣軾已經開始汗流浹背,滿頭大汗,他感覺容素不似在開玩笑,因為她那雙眼睛裡噙滿了隨時而發的殺氣。
很快,在阿夏的帶路下,他們來到了一座雅致的院落。
可還沒有走近,就聽到了噼里啪啦的東西落地砸碎的聲響。
還聽到了一道噁心的男音在說著一些虎狼之詞。
「郡主,你就從了我吧,這樣的話,你好我好大家好。我能承襲王爺封號,你呢也能繼續好好做郡主,享受你的榮華。」
「噼啪」一聲瓷瓶掉落在地上的巨響。
隨之的便是一聲怒吼的咆哮。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賤貨!你不會真以為做了半年的郡主就真的把自己當做是郡主了吧?你不過是一個村姑而已!竟然還敢拒絕我!今日我就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接著就聽到了什麼被撕破了。
容素已經根本聽不下去,將蔣軾推給了北辛,然後衝到房門前,狠狠地一腳踹開了大門。
然後就看見了蓮心正被那個禽獸給壓著,一股怒火猛衝上腦海,她氣得都沒有認真看,就拿起了一旁的一個東西,直接跑到那禽獸身後,猛砸向他的後腦勺。
「啊!」
一聲慘烈的叫聲後,禽獸的腦門都是鮮血,他捂著頭,齜牙咧嘴地朝容素破口大罵:「你是什麼人啊!找死是嗎?」
話剛落下,那禽獸被北辛一腳給狠狠踹到了牆角去,禽獸撞到了牆壁,沒緩過來,瞬間就暈死過去。
容素轉過來看向蓮心,她身上的衣裙被撕裂開來,露出了大片的肌膚,而她眼神空洞,滿臉淚痕,渾身發抖,因為無法出聲,只能默默落淚。
見狀,容素趕緊拉扯過被褥,緊緊將蓮心給裹到被褥里去。
她抱住了蓮心,伸手安慰說:「沒事了,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不要怕。」
蓮心雙眼泛紅,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她將頭埋在了容素的肩膀上,身子在抖動,看在容素眼裡,她心裡很不好受,其實她就不應該和蔣軾糾纏的,就算殺了他那又如何!
她的眼神帶著怒意看向了外面被定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蔣軾,殺意已經很明顯。
蓮心大概也是感覺到了她的殺氣,紅著眼,抬起頭看向她,朝著她比劃:阿素。不要殺蔣軾。那人沒有對我做什麼。還有,蔣軾是王爺的二叔伯,王爺生前和我說過,當初就是二叔伯幫了他,他才有今日的。
明白蓮心是怕連累到晉安王的名聲,所以才求容素不要動蔣軾。
可這口氣讓容素如何能咽下,這個老男人竟然敢這樣對待善良的蓮心,他簡直不要命,不給他教訓,還真以為蓮心身後無人!
思前想後,容素伸手摸了摸蓮心的頭,安慰她說:「我怎麼會殺了蔣軾呢?只是讓他這麼死了,太便宜他了,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就好。」
又安慰了一會蓮心,見她的確沒事,容素才徹底放心。
隨後,她走出了房門,北辛早就將那禽獸給拖出去了,她把門關上。
容素麵無表情地盯著被北辛點穴點在那裡動不了的蔣軾,蔣軾看見容素,臉色微變,但他好似並沒有一點壞事被暴露而感到害怕的樣子,開始將鍋丟給了暈死過去的禽獸。
「這蔣隼簡直是個禽獸!竟敢對郡主做出如此之事!簡直是傷風敗俗!有傷風化!可事已成舟,為了郡主的名聲,我會上報陛下,讓陛下賜婚他們的。」
現在這個時候,蔣軾還不死心,還在打蓮心婚事的主意。
容素冷冷一笑,走到了蔣軾面前,眯起了眼睛:「蔣大人。我有個主意。我想比你的主意會更好,更能維護郡主的名聲,畢竟讓郡主嫁給一個禽獸,我於心不忍。」
蔣軾臉上的表情微變,一時間不知笑還是不笑,實在是他現在都動不了,且容素還和攝政王有干係,他又無法去反駁,只能幹笑。
「呵呵。不知姑娘有何高見?相比之下,不如先解開我的穴道如何?」
容素直接忽略了蔣軾的話,歪了下嘴角,語氣冷森:「只要將今日知道郡主這件事的所有人都殺了,那不就可以保住郡主的名聲了嗎?我可捨不得委屈郡主。」
此話一出,蔣軾臉色又青又白,說話都不利索了。
「姑娘...姑娘!你,你不能這麼做的啊!你這是,這是在草菅人命!就算,算你和攝政王相識,你也不能這麼做!」
容素眼神瞬間犀利,寒光閃過眼眸,撿起了地上的長劍立馬擱在了蔣軾的脖子上,不過輕輕一動,蔣軾的脖子就有了一道很淺的刀痕。
那劍的冷氣直逼喉嚨,蔣軾嚇得面色全無,甚至有一股尿騷味從他身上傳出,地上已經淌著一灘深黃色的液體。
這樣的人也敢肖想晉安王的封號,簡直笑死人。
「不想死,就帶著你的人離開東都,永遠不要再踏進東都一步,只要你敢再踏進東都,我能保證,你死無全屍。」
蔣軾已經開始啞言,只能一直嗯嗯地應聲,似乎連說句話都不敢了。
容素冷嘖一聲,還是不憤氣,猛地在蔣軾的胳膊上狠狠割了一刀。
「啊!」一聲慘叫從蔣軾口中溢出,瞬間他就滿頭大汗。
她看向了北辛,北辛明了,過去解開了蔣軾的穴道。
蔣軾立馬捂著手臂嗷嗷喊痛,同時也忌憚著容素,滿眼不服,還想說些什麼。
可下一秒,容素一枚銀針猛然從她指尖射出,蔣軾反應過來躲開,還是無法避免被銀針劃傷了臉部,一道鮮紅的劃痕出現在側臉上面。
蔣軾摸了一把臉龐,看到滿手血,又是一聲大叫。
「想死的話,就儘管反抗。我定然會奉陪到底。」
容素聲音冷冷的,目光更是覆上了一層寒冰。
北辛冷笑著對蔣軾說:「我安城既然要和東洲成為了盟友,我作為少城主,我也不會任由一洲郡主被人所辱。」
這話一出,蔣軾臉色變了又變,這下子到底是明白自己碰上了麻煩,連忙識相的一句話也不再敢說,慌忙帶著人跑了。
之後,容素吩咐阿夏照顧好蓮心,且還特地派了人回攝政王府找石頭派人過來保護蓮心,以及將那個暈死的禽獸送至大理寺報官。
離開晉安王府的時候,容素見北辛還跟著她身後,她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他。
望到他也停下來看著她,她略微淺嘆,正要說什麼,北辛似乎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就先一步開口。
「容姑娘要說什麼,我想我已經知道了。本來我以為利用安城和東洲合作成為盟友為媒介,我就可以和作為公主的你聯姻,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早在之前就放棄了公主身份。而我卻是在很久之後才收到消息。」
北辛在笑,可他的笑容有幾分落寞,也有幾分造化弄人的無奈,甚至還有一絲自嘲。
「可我還有最想不到的是,你已經有了心上人,且一絲機會也不願給我。也許我早就習慣了受到人追捧,從未在任何人身上受到過拒絕。」
見他如此哀傷,容素淡淡嘆氣,可她也無話可說,對北辛輕輕行了禮,便轉身離開。
北辛遙遙看了許久容素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了街巷之中,才慢慢收回,緩緩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