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冰寒之體

2024-09-04 11:42:14 作者: 白石紅鯉
  黑夜中的州府如同巨獸蟄伏。記住本站域名

  一處客棧中, 紅衣少女焦急來回踱步;而在她身後,一個頭髮枯黃、面上帶疤的修士正被用麻繩結實捆在樑柱上。

  門口傳來敲門聲,少女連忙跑去開門:「師兄!」

  打開門, 外面站著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唐錦衣撩起兜帽, 那一頭標誌性白髮便露了出來。

  丁夢語見到他十分高興,剛想開口就被唐錦衣塞了一兜糖炒栗子:「諾,今晚剛買的,拿去吃。」說完又從儲物袋裡掏出一紮糕點:「還有雲母糕。」

  呆呆看著他變戲法一般掏出許多零嘴, 丁夢語不由呆愣一瞬:「師、師兄,這些是給我的?」

  唐錦衣點頭:「對啊。」

  丁夢語眼角一紅:「師兄……」說著便要抱過來。

  唐錦衣抬起一隻手擋住她:「好了好了,穩重些, 多大人了怎麼還哭鼻子。」

  丁夢語額頭抵著他掌心, 眼巴巴道:「不是, 師兄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我買話本花光了……」

  唐錦衣:「……」你是買了多少話本啊!

  這時, 角落裡被他們無視的中年修士掙紮起來, 發出「嗚嗚」的聲音。唐錦衣向那邊看了一眼, 不緊不慢走過去, 在修士面前蹲下。這人看起來剛剛醒轉,此時口中被塞了塊破布, 瞪著唐錦衣的眼神十分惱恨。

  他臉上的疤痕由於憤怒不停跳動,讓本就醜陋的面容更加猙獰可怖。但唐錦衣望著他的表情卻很淡漠, 仿佛看著路邊一邊不起眼的樹葉。

  如果真是與顧雪眠有關的人, 直接卜算可能會反噬自己。唐錦衣素手微動, 身後便出現一把藤椅, 他坐上去後扯下了修士口中的麻布:「你說你知道關於我徒弟的事。」

  白髮仙尊的視線冷冷掃來, 帶著元嬰境界的壓迫感, 讓修士不禁縮了縮腦袋。但他很快便抬起頭來,笑得十分猙獰:「您便是玄乙仙尊?呵呵,你還不知道自己收了個什麼東西做徒弟吧。」

  唐錦衣漠然看著他:「我收誰做徒弟還輪不到他人置喙。」

  修士面色微僵。

  他似乎是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而後長嘆一口氣:「看到我臉上這道疤了嗎?實不相瞞,這就是那小兔崽子留給我的。那個時候,他一邊笑著叫我師父一邊給了我一刀,可真是夠狠啊。」

  丁夢語在旁邊嗤笑一聲:「你說曾是顧雪眠的師父,你就是了?」

  那修士眼珠轉了轉,看向唐錦衣:「您知道他身上有個紋身吧?」

  唐錦衣面無表情與他回望。

  其實他早就認出了面前這個人,在魔物的幻境中,他見過這張臉,顧雪眠曾經的「師父」的臉。但也是這個人,捅了年幼的顧雪眠一刀。因此,唐錦衣從一開始便對他沒什麼好印象。

  這麼多年對顧雪眠不聞不問,等他成了自己的徒弟才找上門來……安的必然不是什麼好心思。

  所以唐錦衣對丁夢語說:「夢語,你先回去休息吧。這個人我會處理。」

  「哦?哦。」丁夢語點了點頭,抱起零嘴美滋滋走了。

  那修士見他支開旁人,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沙啞笑了兩聲,他繼續說道:「那可不是什麼紋身,而是跟那小子一同降生的伴生獸。我一開始以為那只是普通伴生獸,雖然罕見卻並非沒聽說過,可沒想到……」

  唐錦衣面無表情:「無法玄蟒。」

  修士一怔:「你知道?」

  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唐錦衣心說回去後一定要問問資料庫的人,為什麼這個任務世界有這麼多隱藏劇情。突然冒出一個知曉男主血脈之人,若他早早把消息走漏不就糟了?

  修士狐疑地盯著他:「你知道他身負無法玄蟒血脈,還敢收他做徒弟?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穿書部的資料庫該更新了。唐錦衣在心裡默默吐槽,面上卻八風不動:「這些都與你無關,說明你的來意。」

  古怪看了他一會兒,修士臉上卻露出一種「原來如此」的神情:「呵呵,不愧是天清宗,你們是想要讓那個怪物徹底成長,然後為自己所用?可惜無法玄蟒本就不是人能承受的血脈,除非能找到天生冰寒之體,否則必定會在長成成體前暴亡……」

  捕捉到其中字眼,唐錦衣微愣:「天生冰寒之體?」

  見到他驚訝神色,修士臉色一變,隨即幸災樂禍道:「你們竟然不知道?哈哈,只有天生冰寒之體的心臟才能讓無法玄蟒安全度過最後一次蛻皮,否則宿體一定會被蛇血灼燒而死!」


  唐錦衣:「……」

  此刻,原主最後的結局再一次從腦中浮現:他被剖了心、割了舌……現在唐錦衣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慘烈的結局了。他想起自己這幅身軀天生畏寒,想起冉青說他必須日日服藥抑制寒毒,搞半天自己不僅是炮灰,還是個藥引子。

  他不就是那勞什子天生冰寒之體嗎?

  修士嘲諷地看著他:「你那好徒弟沒告訴你這點吧?沒關係,如果你肯跟我合作,我就告訴你要如何才能殺了顧雪眠。如果不用特殊方法,誰都殺不了他。」

  然而唐錦衣不是很想跟他說話。

  他怕自己一張嘴就是髒話。如果男主不吃掉自己就會爆體而亡,那他知道為什麼要用這個身份來做任務了……想必等顧雪眠最後一次蛻皮,就是他任務的終點。

  沉默許久,唐錦衣才說:「你說吧,什麼辦法?」

  修士以為他同意了,便先賣了個關子:「要想殺死無法玄蟒的宿體,只能在他蛻皮的時候。」

  唐錦衣:「哦。」

  修士:「剩下的你若想知道,那就跟我……」

  唐錦衣:「我拒絕。」

  修士:?

  他不理解唐錦衣為何突然拒絕:「我不是說了嗎?你們要想令無法玄蟒為自己所用是不可能的,天生冰寒之體萬年才得一個,根本等不到。還不如把那蛇血取出來,用其提升修為……」

  唐錦衣打斷了他:「既然你曾經是顧雪眠的師父,為何如此想置他於死地?」

  他抬起眼睫,那雙淺淡的琥珀色眸子仿佛能穿透人心,讓那修士一時不敢與其對視。

  「不過是個不人不蛇的怪物……」他強撐著道:「無法玄蟒血脈那麼強橫,你怎麼知道他身體裡還有多少人的部分?當初我養了他那麼久,還不是被反咬一口。」說到此處,他又咬牙切齒起來:「那就是個小瘋子,一隻沒人要的野狗……」

  「停一下,」唐錦衣不悅地皺了皺眉,「你知道他是我徒弟吧?還當著我的面罵人?」

  修士一愣,不可思議道:「你還把他當徒弟?!」

  唐錦衣心想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男主血脈的秘密。但他懶得同這人解釋,只簡短道:「我護短。」

  一時間,房間裡靜默下來。

  那修士瞪著唐錦衣,表情像在看一個神經病。他大概永遠理解不了唐錦衣為何知道危險性,還要護著那個小子。

  而此時,窗戶被輕輕敲響。

  房中兩人都愣了一下,修士更是面露驚疑之色。而唐錦衣皺了皺眉,起身走去打開窗戶。

  這間房在客棧頂層,窗外有屋檐斜飛。在清亮的月光下,唐錦衣看到那裡站著一個黑衣的青年,面上掛著他十分熟悉的笑——也不知已經聽到多少。

  顧雪眠開口時語調溫柔,問了同幻境中一樣的問題:「仙尊,您也要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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